30年前，張豐毅因片酬高，錯過一部“京派巨片”，成就了陳寶國

《雍正王朝》作為經典歷史劇，許多同學百看不厭，劇中每一個演員都貢獻了神級演技，焦晃的康熙和唐國強的雍正更是整部劇的靈魂人物。

眾所周知，雍正一角原本是張豐毅的，他因為臨時被陳凱歌拉去救場《荊軻刺秦王》，從而錯過這一經典。

其實張豐毅錯過的遠不止《雍正王朝》，早在1990年，他還錯過一部經典電影《老店》，不過這一次是因為他的片酬太高，劇組付不起而拒絕。

張豐毅錯過了一部“京派巨片”，成就了第二人選陳寶國，他憑藉精湛的演技榮獲了金雞獎最佳主角提名，也為後來的演藝生涯打下了堅實基礎。

《老店》主演講述了全聚德老掌櫃楊明全，創辦經營老店的艱辛故事，集結了陳寶國、梁天、尤勇、趙亮、葛優等一票戲骨領銜主演，京味十足。

影片帶有濃郁的文化特色，最具特色的就是細節，不論是對人物的刻畫，還是對故事的表達，都可以說是教科書了。

細節一：兩扇門，兩路人

掌櫃楊明全，艱苦拼搏，一手建立了全聚德，他最大的願望是立起牌坊，不讓世人瞧不起這一行當，自尊有骨氣。

這日，洋人牽著狗來到飯店，由於語言不通，夥計誤以為洋人要帶狗進店，楊明全便與洋人據理力爭。在一位洋派小姐的幫助下，雙方才消除了誤會。

和小姐閒聊時，楊明全坦言，面對洋人自己也害怕。在那個貧困潦倒的舊中國，普通老百姓都害怕洋人，何況自己只是一個廚子，在舊社會屬於下九流，根本就沒有社會地位可言。楊明全有骨氣，夠坦誠，贏得了小姐的芳心。

小姐邀請楊明全到家中做客，醉酒之後小姐想要以身相許，楊明全裝傻充愣地拒絕了，氣急敗壞的小姐罵他不配，是下九流上不得檯面，從右手邊奪門而出。

面對小姐的侮辱，楊明全也很生氣，但他明白小姐的內心是高高在上的，是看不起他的，所以她不能接受自己的拒絕。二人終究不是一路人，於是從左手邊的另一扇門走出了房間。

在這場戲中，楊明全沒有一句完整的臺詞，但是透過兩人從不同方向的兩扇門走出房間，他內心的情感已經全部表達出來了，也將故事情節交代清楚了，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自此分道揚鑣了。

細節二：方寸間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馮貴是老店裡的夥計，他一貫投機耍滑。可是這樣的小人物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他擅長在掌櫃楊明全面前討好。

這一日，他在掌櫃家幹活，掌櫃特地留他抽了一泡煙。回來天色已晚，二妞還等著他一起去倒水，馮貴有點犯懶，便推脫第二天早上再去。誰知老闆衝二妞發火，不依不饒，馮貴只得和二妞一起冒著大雪去倒水。

一根木杆抬著一口缸，吊缸的鐵鏈子本來在正中間，這樣兩個人的受力才均勻。但是馮貴想省些力氣，便趁著二妞轉過身去，將鐵鏈子向二妞的一邊挪了一些。

其實即便馮貴明白地提出來，“二妞”是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讓他多出些力氣，老實本分的二妞，也不會反對。可是馮貴不願意示弱，於是一個細微的動作，將小人物內心的促狹，表現得淋漓盡致。

雪天地滑，二妞不小心摔倒磕在了臺階上，就這樣死了。這和那鐵鏈子上的一寸得失有沒有關係，不得而知，但是從馮貴的表情看出了愧疚。

細節三：一巴掌一隻鴨，一個紈絝子弟

葛優飾演的季公子是軍閥家蠻橫跋扈的大少爺，這日他第一次光顧楊明全的烤鴨店，夥計客氣地招呼他，但是並不知道他是誰，於是他便大耳光狠狠地扇人家，一個蠻橫不講理的形象已經躍然熒幕。

但這還不夠，接著他又“打賞”了在場所有的夥計，看似矛盾的行為，進一步深化了他驕縱的性格。

華英奎想和楊明全打價格戰，在烤鴨上以次充好，一般的客人是分辨不出來的，但是逃不過季公子的眼睛。

他嚐了一口鴨肉，轉頭就吐在了地上，不正宗的鴨肉都不能下嚥。

而正宗的蒲鴨和湖鴨有哪些不同之處，從種群的由來到腦袋的形狀，從餵養的飼料到生長的環境，季公子講得頭頭是道，可見他對吃是多麼刁鑽講究，一個紈絝子弟的形象令人覺得好氣又好笑。

細節四：一雙鞋、一身白衣的愛恨交織

玉環嫂，和楊明全算是青梅竹馬，可惜錯嫁他人，婚姻生活不幸，這些年來多虧了楊明全照應。

她一直暗地裡和楊明全保持著相好的關係，既有愛也有感恩。她不能拋下殘疾的丈夫而和楊明全在一起，正是由於她善良軟弱的性格所致。

田順是掌櫃楊明全的跟班，除了店裡的差事，還要照管掌櫃的生活，可以說是心腹之人。他也喜歡玉環嫂，一直照應她，甚至將自己一年的工錢都接濟她。

為了表示感謝，玉環嫂給田順做了一雙鞋。田順推脫說自己腳肥不合適，玉環嫂就拿著鞋子比對他留在雪地上的鞋印，大小肥瘦剛剛好。

這一個簡單的比對動作，暗示出玉環嫂子之前就自己對過腳印，這是因為她善良、細緻，不想讓田順過意不去，但田順錯把這些當成玉環嫂子對自己有意。這也為後面的故事埋下了隱線。

田順本就因為好兄弟二妞摔死的事情，怨恨掌櫃。後來，看到掌櫃又和小姐勾勾搭搭，傷了玉環嫂的心，一時糊塗的他便強行和玉環嫂發生了關係，還因此有了一個孩子。

對於這件事情，玉環嫂、田順、楊明全三人都心知肚明，但是始終沒有正面衝突，故事的高潮部分留在了老闆和玉環嫂成婚這一日。

大紅燈籠高掛，大家都來給老闆賀喜，唯獨田順，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

他沒有罵人，沒有砸場子，但是僅僅這身白色的裝扮，已經將他所有的怨恨都噴發在婚宴上，就像婚禮上，玉環嫂滑落的紅蓋頭，蓋頭下的淚流滿面，想蓋也蓋不住。

老店的故事以悲劇收場，警察來婚禮搜查大煙，雙方打鬥起來，玉環嫂不幸中槍，燈籠引發了大火，老店就這樣成了灰燼，田順的那身白色衣物襯托了影片的悲情。

影片中選取的這幾個細節之處，不僅將人物性格表現得入木三分，也穿串起故事的發展，難怪古榕導演憑藉此片一炮打紅，獲得了金雞獎導演處女作獎。

一部影片的人物設定和故事結構，就像是骨頭，而細節好比是皮肉，深入人心的角色，打動觀眾的故事，最見功底的影片，都離不開細節的刻畫，正所謂畫人畫骨難畫皮。

《老店》被譽為京派巨片，是一部具有濃郁民族文化色彩的現實主義力作。每個百年老店背後都有一大串故事，原來白景琦的前身是全聚德的楊大掌櫃啊。（撰文：人間九月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