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也讀不出我的任何慾望

愛讓他動作迅速,他卻在奮力拼命

艱難掙扎只為了佔有另一個受體

他們在短促的毀滅中已忘了陷阱

直到你,如種子脫離他這個母體

透過無知無覺的愛獲得了自由

當他手枕臂彎,一個世界已在握

於是潛入海底作一次徹夜巡遊

在西北方造起屋宅,為之勞作

By 奧登

你再也讀不出

我的

任何慾望

《鴿翼》的狗血情節即使發生在今時,也屬於不太老套的橋段,認真地讀下去的那些章節,愛情多少有些尷尬,我不知道如何對付那些澎湃洶湧的慾念和我執,

James兄弟倆大概都有憂鬱症,他們只好用名利與之抗衡,女人若是有些姿色,再比較喜愛金錢,寫作者也毫無辦法讓她們的真情沒有折扣。

小說應該是種意猶未盡的東西,這些則需要隔著厚薄不一的書頁,閱讀者和寫作者以及被給予生命流轉的小說人物,哪怕短暫片刻的交流,我確信細微複雜的真實和表象,會在時光一步一步的頹然退讓之下,出現各取所需的反饋空間。一般我也會任由文字反噬,實在無趣,還不如讓它們兜轉出其他的什麼神秘未知。

奧登可能不止一次徘徊在亨利

·詹姆斯墓前,這個無數次仰望星空而一無所獲的詩人,有意思的是奧登的詩歌比較講究韻律,翻譯可能是個大問題了,詩歌這種文體,能傳遞的多是詩人目光,譬如奧登遊移不定的立在James的墓地,他想過浮雲、大理石、積雪,甚至阿司匹林,倖存者只是暫時的無辜者,末了似乎能表明“時間已不再是溫暖的謎”的只有墓碑,注意奧德稱James為“大師”。

大師到底是別人眼中的大師,我瞭解的不多,有些問題並無未來可言,找不到相同的答案。曾經寫過一篇關於海子的論文,除了那些富有哲學思辨的長短句,京師大學堂校園的年輕枯瘦男人,怕是早已走火入魔,但是我寫不了這些,一個人的浪漫滅亡與他本身是否痛苦無關,也和他母親對他的懷念無關,俗世的物質總是如此親切和藹毫無一點架子。

James在巴黎呆了近兩年,與之同期廝混的包括

福樓拜

莫泊桑

拉等等,現實版的情節多少會影射到了小說,《鴿翼》又是英、美諸人交織在一起,英倫人覬覦美利堅人的財富和單純,美利堅人豔羨英倫人的典雅和貴族風範,至少目前美

D的財富抵達了比特幣的範疇,英D日暮西山的中規中矩強顏歡笑。

電影版的陰謀被集中於短暫的光與影,也許陰謀本身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況且是那些未遂的陰謀?茨威格還在倫敦停留時,心思忐忑的欣賞英倫人那種處變不驚的態度,還有他們一貫的端莊體面,彼時,他在小說《心靈的焦灼》裡繼續逃避了將要面臨的痛苦和恐懼,這趟昨日之旅尤其給予了

閱讀者難以釋懷的壓抑,世界正滑向戰爭的邊緣,而寫作者無論如何改變不了將要被世界拋棄的世界本身。

James一部戲劇征服英倫的夢破滅之後,他選擇了回到酒宴歌席中療傷,託賓的《大師》細膩而剋制,對於託賓和被其描述的James,寫作和人生的瓜葛竟然如此隱秘幽深,文字成為他們彼此控制悲傷和回憶的唯一方式,但我深受文字反噬之害,幾乎所有圍繞情節的文字都不是空穴來風,James被打碎想象,賦予了夢魘般的幻覺。有一點可以肯定,混淆《大師》勾勒的James與紅透歐美文壇的James,可能即是託賓的本意,晚年的James透過《鴿翼》才獲得浴火重生。

曾經一些時期,比較迷戀酒精的治癒,那時的沉溺和今時的決絕應該都沒有什麼大問題,總有一天,人人都會戀戀不捨的選擇,然後被選擇,一盞茶一杯咖啡其實有著和酒精差不多的淬鍊,前路未卜,我們都不清楚小說的下一頁會發生什麼。

插圖:chengmo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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