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玩後市場,“鞋牆”堆起的後浪新社交

潮玩後市場,“鞋牆”堆起的後浪新社交

Tech星球”,作者:王慧瑩

一個讓Z世代“上頭”的生意。

還在讀大四的小杰是一名Sneaker(收集鞋子愛好者)。作為校籃球隊的主力,小杰從高中開始就酷愛籃球鞋。“我現在的球鞋能裝滿一個儲物間了。”

某社交平臺搜尋Sneaker,會發現有一個建立於2017年的小組,他們的簡介是“一個城市最洶湧的潮流,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侵襲著年輕一代。”

Sneaker,原意是膠底鞋,也是通稱的一次硫化布膠鞋。後來,隨著人們對鞋子愛好的不斷高漲,意義延伸為熱愛球鞋的人。這類人也被稱為Sneakerhead(鞋頭,指痴迷球鞋的人),見面先看鞋,是鞋頭們彼此打招呼的方式。

千億潮玩市場的異軍突起,Sneaker對潮流文化的熱愛,已經不侷限於他們腳下的那雙球鞋,而是關於球鞋文化的方方面面。

比如,興起的潮鞋收納,那些透明和半透明的鞋盒,因為IP聯名或者限量,甚至能加價賣到上千元,比裡面裝的很多鞋還貴。潮鞋收納變成了潮流文化的新趨勢後,隨之而來的是,潮玩市場帶動的另一個隱藏的“潮玩後市場”。

非剛性產品的走紅

事實上,關於挖黃金和賣鏟子誰更掙錢的討論,從19世紀90年代的加利福尼亞淘金潮就開始了。

在泡泡瑪特、Nike、AJ等潮玩潮鞋被高價售出的背後,有一個專注於賣潮玩周邊的市場,成為淘金的主力軍。這個市場被稱為“潮玩後市場”。在潮玩後市場中,最受關注的便是潮玩收納市場。根據艾媒諮詢提供的資料,2020年,天貓潮玩收納消費使用者規模同比2019年增長100倍。

“對球鞋的熱愛是真的,對收納的煩惱也是真的”。喜歡盒子的人首先都是一個Sneaker。

回看收納盒的發展程序,80後的記憶可能還停留在MUJI、愛麗絲這樣的傳統收納盒材質上。這些品牌主打健康環保的PP材質,是抽屜式,只能看到鞋跟。

隨著潮流文化的日漸興盛,在90後、95後眼中,潮鞋收納盒更多了一份觀賞屬性。不變形、無死角觀看,現在的品牌多以亞克力等硬塑膠為主,會使收納盒更堅挺。同時,鞋盒是側開式,這樣可以把鞋的側面完整地呈現出來。

對於喜歡科技感的Z世代來說,鞋盒還增加了LED燈效、聲控系統等科技元素。與此同時,為了延長潮鞋的壽命,他們對鞋盒越來越挑剔。“鞋子最害怕的是氧化,尤其是白色的鞋”。嚴密的密封性保障了鞋子不被灰塵與潮溼氣體侵襲,延長壽命。

值得一提的是,潮流文化這顆“糖”也迎來了商業大佬的關注。

2019年淘寶造物節,最大的潮鞋收納展位迎來了創始人馬雲的參觀。在後來的雲棲大會上,阿里巴巴CEO張勇在描繪新創造、新供給如何滿足消費者新需求時,也提到了新品牌為潮鞋收納打造的潮鞋牆。

目前,潮晚收納市場已經有不少入局者。Tech星球梳理發現,市場上整體分三類。第一種是SupBro和GOTO這種品牌,國內入行比較早、專注細分市場、認知度較高的品牌。據公開資料顯示,在李佳琦直播間,6萬個GOTO鞋盒在3分鐘內就被搶空。

第二種是得物、虎撲等潮流社群推出的品牌原創鞋盒,比如潮流品牌WHITE HOT。第三種是在嗅到商機後,原本做傳統收納盒的工廠直營店,拓寬了潮玩收納品類。

一顆顆勁草,就這樣迎來了潮流的東風。隱藏的市場也逐漸浮出了水面。

買手加價,萬物皆可炒

在鞋圈,有一種效應叫“AJ效應”。提高一個球鞋護理劑的銷量,如果說他是AJ專用,恐怕再合適不過。同理,一雙AJ可以從一千炒到一萬,一個AJ的收納盒也可以從幾百炒到800。

收納盒的製作門檻低,營收天花板肉眼可見,因此,搞IP聯名,釋出限量款,是讓鞋盒擁有溢價空間的第一步。

“看我這個收納盒,是和Nike SB&喜茶的聯名款,現在能賣到2500一個,我賣出去一半,還剩兩個”,陳杰向Tech星球表示。

潮玩後市場,“鞋牆”堆起的後浪新社交

注:受訪者提供

乍一看,粉嫩的外觀色並不適合男士。但在以陳杰為代表的Sneaker眼中,顏色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他的稀有性。這款超限量鞋盒,不僅僅聲控LED,更是在市面上買不到的,俗稱非市售。在2019年展的展會上,這款鞋盒只在三里屯的喜茶快閃店展出了兩天,不對外售賣。

事實上,這並不是鞋盒第一次在展會限量釋出,最早要追溯到2018年。李隆向Tech星球透露,“我家在東北,參加鞋盒的潮流展會是件奢侈的事。”潮流的核心是文化,展會一般會選在年輕人聚集的城市。比如北上廣、重慶、成都這些有潮流,有態度的地方。

能讓李隆最穩妥拿到心儀鞋盒的方式,就是找當地的兼職買手。據李隆介紹,這些買手一般都是學生做兼職。在他花十幾萬打下的鞋牆“江山”裡,有三次找買手的經歷。

潮玩後市場,“鞋牆”堆起的後浪新社交

在綜藝《這就是灌籃3》播出第一週,Supbro在廣東的展會上發售了二者聯名款系列鞋盒,當時發了四個款式,李隆一共買了12個鞋盒。其中,該系列“活力橙”是售價318元,在二手交易平臺他找到了買手,500元入手,加價了將近200元。

像李隆這樣真正喜歡球鞋的人,會毫不吝嗇為買手買單,甚至是盒販子。

在二手交易平臺,搜尋鞋盒,會有很多個詞條。“網上鞋盒特別多的,基本都是盒販子”,李隆向Tech星球表示。

有的鞋盒發售邏輯和鞋子一樣,並不是去了就能買到,而是要提前抽籤,抽到的人才有資格買鞋盒。“那是我第一次找買手,299的盒子,我800買的”,買的是Supbro和唐老鴨的聯名款,這款是在展會限量抽籤發售的。

潮玩後市場,“鞋牆”堆起的後浪新社交

在玩鞋盒的兩年裡,李隆的身份偶爾也會從消費者轉向“盒販子”。最多的一次,他和朋友各買了五六十個,把當期發售的鞋盒壟斷了。

據李隆介紹,這款盒子原價是369,他800元賣出,雖然溢價不高,但也賺了將近三萬塊錢。“在整個二級市場,只有我手裡有這款鞋盒”。雖然不能保證每個盒子都賺錢,但在轉賣鞋盒的過程中,李隆就虧了一次。“物以稀為貴,推算準了鞋盒的發售數量,就沒問題”。

但有的時候,Sneaker也很難摸清品牌的套路。上文提到的高中生小杰,一向是某品牌忠實粉絲,就被品牌“傷害”過一次。當期發售的鞋盒,本是一個限量款,小杰找到買手把盒子買到手。沒過多久,卻發現這款鞋盒在品牌官網大量上架,更在店鋪以福利的形式贈送給別人。“品牌這樣做,很難留住粉絲,因為我當時買限量款就是想獨一無二”。

這是一門好生意嗎?

不可否認的是,年輕人是最大的消費群體,以年輕人為目標群體的生意多半是個好生意。

2016年,國內球鞋市場是一個比較成熟的狀態,“玩鞋的人已經很多了”。Supbro創始人Cody向Tech星球介紹。Cody發現,國外的Crep、Jason markk等品牌都已經相對成熟,市場很穩定,但國內的球鞋護理細分市場存在一個很大的缺口。

Supbro創始人Cody向Tech星球表示,“我從最開始就瞄準了高階的球鞋愛好者”。40%的粉絲是來自23歲以下的男性,這是Cody粉絲的人群畫像。這直接說明了,介入功能性與社交屬性之間的潮鞋收納盒,在消費人群中屬於小眾。

Sneaker需要穿鞋展示態度,所以鞋盒對他們來說是剛需,也是他們新的社交方式。但在普通年輕人心裡,他們更看重的是鞋盒的功能性。

“我買一個鞋盒,不是裝飾和觀賞,只是為了更好地收納和維護”,一位消費者向Tech星球透露。“我現在有泡泡瑪特的收納盒,可能因為體積小,耗材少,價格會比鞋盒低一些。”

或許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如果不找到精準客群,產品轉化率會非常低”。一位行業人士表示,一些收納盒品牌會採取進駐鞋店,獲取更多客源。

Tech星球發現,位於北京三里屯的33商場一層,就有一家潮鞋集合館。除了各式各樣的球鞋,在收銀臺和展櫃中間,存放著幾十個收納盒。Cody向Tech星球透露,目前進駐了130家球鞋店,相當於代理。與此同時,在平臺上直播帶貨也是重要的銷售渠道。“我個人就是一個潮流文化的影片創作者”。

市場的新機遇正在產生,收納盒市場還處在野蠻生長的階段。進入門檻低,假貨橫行,同時品牌崛起初期,都逃不過為流量買單的怪圈。據Cody介紹,Supbro一年的營銷費用在7%-10%左右。

在300萬億的潮玩市場中,泡泡瑪特無疑是佔據了半壁江山。潮玩品牌不跟上泡泡瑪特的腳步,就有可能被落下。Cody向Tech星球表示:“他們正在設計潮流玩具的收納盒,目標群體是年輕的女性使用者”。

在上海最繁華的街道南京路步行街上,亞洲最大的Nike店,仍舊人頭攢動。這裡不僅是鞋頭們的購物天堂,也是年輕人的社交新場地。

擺在市場上玩家們面前的一個問題是,產品需要創新力持續破圈。畢竟浪潮退去後,才知道誰在裸泳。潮玩後市場究竟是不是一門好生意,還需要市場來檢驗。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