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磾、閼氏、僕射, 你敢念嗎?

忽然腦海中飄過一個念頭,但凡電視上每次出現雲南的場景和當地人講話,總是感覺有點時空錯位的迷失感覺,最重要的,感覺是一幫甘肅人生活在雲南,二者說普通話的語音特徵太近似了,難免不讓人疑竇叢生。兩個相隔二三千公里的省份,一個大西北,一個大西南,在方言上卻產生了聯絡,本該南腔北調雲泥之別的差異才是順理成章的線性邏輯卻被現實活生生地擊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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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恰好這種聯絡證明了我大華夏一路從歷史走來也是族群反覆交融、正朔文明四方遠播的過程。雲南人說話西北味,大機率在歷史長河中一定是西北“移民”不斷遷徙移入、不斷融合的結果。你在網上搜索,同類話題諮詢和討論非常多,可見,並不是我獨家觀察,卻是個普遍性的問題了。

假設100年前、300年前、600年前這幾個時間節點的語言切片相比較——如果有可能實現科學實驗的話,雲南地方的方言一定是三種不同的風味,相鄰二者間一定保有藕斷絲連般的共性要素。這是因為語言,尤其是口頭語言的變化是非常快的,譬如網路語言的多變,易變就很好地證明了口語善變的特徵,網際網路早期,如:強、偶(我)、汗、我暈等等,現在基本絕跡了,你要是用那個時代的網路語言和90後、00後普通資深網路使用者溝通,基本就等同外語了。是也不是?反之亦如是,你用現代的“內卷”、“飯圈”、“吊絲”“吃貨”等網路用語跟未來50年後的人講,估計他要查詞典才能明白你的意思。

我之前寫過一篇《相比語言,文字才是文化的核心》,就是表達了語言的速變特性,而文字才能很好地“儲存”“固化”文化中的精華。隨著推廣普通話,全國各地,尤其是原有方言難懂、難學的地帶,都面臨著方言瀕臨“消亡”的危機,小孩子在學校講普通話,在家裡也習慣講普通話——或許還處於父母講方言,小孩子回以普通話的交流場景,在社會交流生活基本也是講普通話,小孩子講方言基本失去應用場景,方言消失或許是不可抗力的歷史洪流。多年前,我就這個問題問了還能講方言的溫州老闆,大家都知道溫州話非常難懂的,他說,“小孩子基本不會說溫州話了,說了也和外地來打工的人說溫州話的水平差不多,一聽,就知道是外地人。”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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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今天肯定是要圍繞語言這個主題展開。這個主題,在文章題目裡面就給廣大看官當頭棒喝,出了難題:

金日磾

、閼氏、左僕射,你敢念嗎?非諳熟歷史者,大機率會念錯,或念不出。

金日磾,不要念成金日蟬哦!正解讀音:jin一聲,mi四聲,di一聲。西漢漢武帝時代的重臣,看他的名字怪,就知道不簡單,不是一般人。他本是

匈奴

休屠王之子,父王被殺後成了大漢的奴隸被帶到長安,專職替漢武帝養御馬,但他沒有消沉,而是在母親的諄諄教導下文武雙修,加上儀表堂堂,屢建奇功,在漢武帝一朝成為肱骨重臣。今天我們不敘述其人故事,但他確實是可大書特書的一位奇人。今天單單分析一下他的名字。金,是皇帝的賜姓。日磾,應該就是他匈奴名字的音譯了,mi di 這樣的發音很明顯也不是漢家起名的傳統和習慣。另外我們知道匈奴人沒有姓氏的文化傳統,即使是單于(音譯無疑)也如是,如,冒頓(讀作mo du)單于,呼韓邪(讀作ye,非xie)單于。日,在他的名字裡面不讀日,竟然讀作mi,而且是獨此一家,事不尋常必有妖,我們只能大膽假設小心論證這個問題了。

古文中充滿了大量通假字、異體字現象實際就是一直以來都是手寫(或刀刻),謄寫時極容易出現錯誤,印刷真正市場化普及、容易獲得已經是明代中後期的事情了,即使清朝期間,甚至延續到40年前,民間還是大量會有抄書的行為,不比當下印刷易於實現、便於獲得,人人都有印表機足不出戶在家就可完成寫作、校對、印刷。乾隆年間誕生的鉅著《紅樓夢》就是很好的佐證,甫面世就是透過手抄方式在民間傳播的,所以也就造就了版本很多,以至於紅學所需要研究論證的問題汗牛充棟。上面都是假設的論據,或者說是論證的路徑。金日磾中的日不讀ri而讀作mi,實為汨字之訛傳的結果,汨字,最廣用在汨羅江這個地名中。所以金汨磾才是金日磾最正確的名字及其發音,汨字由於書寫錯誤才變成了日。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在西漢時日與汨是世人所認可的通假字,異體字,可通用,日讀作mi也就不足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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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說閼氏,這個詞也和金日磾有關,畢竟他是匈奴人,而且他的母親就叫作閼氏。閼氏,乃匈奴語中妻子之意,也可代指女子、美女等。讀作yan zhi。閼氏,原為女性妝扮用的胭脂古稱。有一種說法,匈奴女人是胭脂的首用者。漢代記載了匈奴民謠寫道: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焉支山:即燕支山,又叫焉脂山、刪丹山、燕脂山、胭脂山等。漢以前為匈奴所據,以產燕支(胭脂)草而得名。可見,匈奴人拿閼氏來稱呼女人,是美稱,尊重的意思。據說,漢女人最早被稱為閼氏,是漢元帝時的著名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王昭君,呼韓邪單于封她為“寧胡”閼氏。《後漢書·南匈奴傳》“及呼韓邪死,其前閼氏子代立,欲妻之(子蒸其母,兒子娶寡母,弟弟娶嫂子於匈奴都是合法、正常的風俗、草原倫理。),昭君上書求歸,成帝敕令從胡俗,遂復為後單于閼氏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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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題目中的三個詞其實都具有關聯性的。再說第三個,僕射,漢代官名,基本定位是第一副手的職級,很多部門都設有僕射官位。讀作pú yè。這個射,為什麼要讀做yè,你有想過嗎?我做了相關深度搜索挖掘,認為只有一種可能性——讀作yè,是為方言發音所致。我們知道,多音字,不同義項發音不同是普遍規律。而射(yè)依然使用了射箭的射這個義項,卻採用了另外一種發音,這種情況很少見。古代重武,主射者掌事,故諸官之長稱僕射。僕是“主管”的意思。射讀作yè源自方言的一個例證就是山西臨汾境內有座姑射山,這裡的射就讀作yè。順便說一下,姑射山,屬於呂梁山脈,相傳為堯王夫人鹿仙女誕生地,因春秋時期著名哲學家莊子的《逍遙遊》中有“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之語而出名。這裡山勢奇險,環境幽雅,仙洞創建於唐武德年間,歷代曾修葺擴建,現有建築40餘處,共有房屋廟堂120多間,石窟洞70多孔。亭、臺、樓、閣,大小殿宇,多數依山背洞,靠崖面溝,就勢構築。奇峰異洞,蒼松翠柏,青山環抱。其間一條數百米深谷,南北仙洞巍然對峙。春、夏、秋季鳥語花香,清涼幽靜,到此頗有置身“仙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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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國曆史悠久、方言眾多、文化多元加之不斷融合,引致許多有趣的文化現象。尤其是語言口頭語最有時代性特徵、易變性,上面所敘述的內容無一不無證明了這個道理,所以我們說只有文字才是文明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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