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徐帆三年，給張國榮配音，卻沒人記住楊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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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唐適願

01

27年前，一部華語電影登上了法國戛納電影節的領獎臺，那是第一部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部獲得金棕櫚獎的華語電影。

這部電影就是陳凱歌導演、張國榮、鞏俐、張豐毅領銜主演的《霸王別姬》。

在這部電影中，張國榮飾演的程蝶衣令人稱讚，他的神態、語氣都在表露著這個角色的性格，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在塑造著他這個“戲痴”的形象。

這個角色令人讚賞，也引人注目，經久不衰，是當之無愧的經典。

但鮮少有人知道，程蝶衣這個角色其實不是張國榮自己的原聲，而是配音。

這個配音的人，就是最近播出的《三十而已》中飾演顧佳父親顧景鴻的演員，楊立新。

02

楊立新畢業於北京人民藝術劇院，在話劇的舞臺上站了四十多年，參演了多部像《天下第一樓》、《茶館》、《龍鬚溝》這樣經典的話劇作品，創造了無數經典角色，最為著名的就是情景喜劇《我愛我家》裡的大兒子賈志國。

楊立新可以說是一位十足的“老戲骨”，專業素質過硬，又敬業又有演技，一生光明磊落，但偏偏到了晚年，出來了一個人生“汙點”。

61歲的時候，楊立新被爆出與90後女演員楊清二婚。

據傳，楊立新與原配因感情不和而離婚，之後在拍戲過程中認識了同劇組的女演員楊清。

由於楊清年輕漂亮，楊立新一眼就看中了她，二人互生好感，楊立新不顧對方比自己兒子還要小，力排眾議娶了楊清，兩人還有了一個小兒子。

這段訊息傳得繪聲繪色，最後逼得楊立新不得不出來澄清：

我這輩子有四個一。一個妻子，一個兒子，一個單位，演了一輩子戲。

他的妻子是一位圈外人，他的兒子是《三十而已》中飾演陳嶼的演員楊玏，他的單位是北京人藝，他的一輩子都在演戲。

楊立新之所以會被傳出這樣的緋聞，是因為他的妻子是一個珠寶鑑定師，一個圈外人，從來不在鏡頭前露面，沒有出現在公眾的視野裡，時間長了自然會被編造出這樣的虛假訊息。

說起楊立新的妻子，還要從他事業剛剛起步的時候開始說起。

楊立新18歲就考入了北京人藝，父親在他去人藝報道的前夕去世，之後他就成為了家裡的頂樑柱，扛起了所有的壓力。

也是這樣的經歷，讓楊立新磨出了沉穩的性格，雖然生活上壓力巨大，但他卻沒有急功近利，反而是不急不躁，認認真真地學習、工作，踏踏實實地磨練演技。

楊立新踏實穩重的性格，給了老師特別好的印象。

有一次老師們在辦公室閒聊的時候，聊起了曾經帶過的學生，也就提起了楊立新以及他當時還未謀面的妻子。

兩人本是同校的校友，只是同屆不同班，幾年上下來竟然不認識，還是幾位老師聊起來的時候，覺得兩人真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於是，老師就成為了月老紅娘，為楊立新二人牽起了紅線。

雖然沒有見過這位姑娘，但楊立新想，既然老師都說她好，那就一定是真的好。

只一面，便訂了終身。

一見到這位傳說中與他“天作之合”的女同學，楊立新就被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給迷住了，瞬間淪陷。

女同學見到楊立新，也覺得這人文質彬彬，看起來很是可靠，不是那種油嘴滑舌、滿肚子花花腸子的人，對他好感倍增。

兩人看對了眼，戀愛談了還不夠一年，就把“革命友誼”給升級了，兩人從男女朋友變成了夫妻。

當時的楊立新事業才剛剛起步，雖然在人藝工作，是個“鐵飯碗”，但是經濟條件卻並不好，收入不高，家庭壓力大，說一句一窮二白並不過分。

楊立新的太太卻已經在珠寶行業有了穩定的高收入，比楊立新的收入要高得多。

楊太太絲毫沒有嫌棄楊立新，不圖名不圖利也不圖財，彩禮都沒要就嫁給了楊立新，岳母還給他買了一身毛料衣服，婚後夫妻二人就住在人藝的大院一間十幾平米的小屋子裡。

就是這麼苦的日子，楊立新還“養”了徐帆三年多。

1986年的時候，團裡派楊立新去武漢出差，當時在武漢那邊和他搭戲的搭檔是19歲的徐帆。

徐帆出生於一個戲劇家庭，父母都是知名的楚劇演員，她自己一開始學京劇，後來轉學話劇，基本功紮實，又極富表演天賦，和楊立新搭戲的時候二人配合十分默契。

臺上是好搭檔，臺下成了好朋友，楊立新還去徐帆家裡拜訪了徐帆的父母。

一來二去，楊立新就和徐帆一家成為了莫逆之交。

在武漢工作的大半年裡，他經常去徐帆家裡“蹭吃蹭喝”，徐帆的父母也十分喜歡沉穩有禮的楊立新，把他當作大兒子來對待，後來楊立新回了北京也沒和徐家斷了聯絡。

有一年中戲和人藝聯合辦班，要招收新的學員，楊立新就想到了徐帆。

他知道徐帆一直很想當演員，也覺得這個小姑娘特別具有表演的天賦，就在給徐家寄去的新年賀卡中附上了一封信，告知了她這個訊息，讓她不要錯過這個好機會。

這件事對於徐帆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但同時也面臨一個現實的問題，就是在北京她前途未卜，但在武漢劇團，她已經是團裡的臺柱子了。

幾經考慮，徐帆咬牙下定決心，瞞著家人和同事，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去了北京，到人藝找到了楊立新。

徐帆當時還是一個小姑娘，在北京無依無靠，就認識楊立新，為了能讓徐帆安心準備考試，楊立新就把她安頓在了自己家。

那時候的徐帆身體不太好，經常貧血，楊太太就每天變著花樣的給她補營養，還在考試的時候給她準備了紅糖水和巧克力。

最終，徐帆不負眾望考上了。

之後的日子裡，一到週末徐帆就去楊立新家蹭飯，一如當初楊立新在武漢的時候，而且相比起來是“有過之無不及”。

楊立新一家都對徐帆如親人一樣，楊太太拿她當親妹妹，還是個小豆丁的楊玏也對這個“姑姑”十分親暱，每次徐帆去楊家都會被好吃好喝的招待。

從學員班畢業之後的徐帆進入了人藝，和楊立新成為了同事，工作了兩三年之後她才從別的同事口中得知，她蹭飯的那幾年正是楊立新家最困難的時候。

那會兒楊立新正在攢錢給楊玏買鋼琴，一家人都省吃儉用，楊立新在外面連盒飯都捨不得吃，泡個泡麵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就是這麼困難，他們也沒有對徐帆說過一句，沒有虧待過她一次。

徐帆說，楊立新是她一輩子的哥哥，楊立新的夫人是她一輩子的嫂子。

同樣，楊立新也正是因為把徐帆當成了一輩子的妹妹，當作了真正的家人，才會對她如此上心。

03

楊太太沒有抱怨過楊立新的工作，楊立新自己也就更能塌下心來磨練演技。

功夫不負有心人，1993年的時候，一部室內情景劇《我愛我家》爆火，讓飾演賈志國的楊立新也成為了家喻戶曉的演員。也是這部劇，讓他認識了英達，和英達成為了朋友。

英達是《我愛我家》的導演，也是一位演員，在陳凱歌的電影《霸王別姬》中飾演了戲園的老闆。

當時《霸王別姬》在拍攝的時候，出演主角程蝶衣的張國榮反覆練習普通話，儘管進步非常大，但還是帶著“港普”的味道。

小豆子是個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小時候還是一口京腔，長大了就變成了“港普”怎麼行？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只能給張國榮找配音演員。

配音必須要和角色相匹配才可以，程蝶衣這個角色可不好配。

這是一個唱旦角的，他的情緒、聲音、感情都要到位，這就必須要對京劇有所瞭解，還要知道唱戲的人在面臨什麼樣的狀況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這個聲音，不好找。

英達毛遂自薦失敗後又向劇組推薦了楊立新：

“我給你找一個人，這個人的聲音且不說，他能唱京劇，還能唱旦角，他跟京劇界好多人是朋友。”

劇組同意了讓他來試試，英達就去聯絡了楊立新。

聽英達說完了這件事，楊立新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準備進組配音試一下，讓導演和製片方聽一聽效果。

在配音之前，楊立新不斷揣摩程蝶衣這個人物的角色和心理，又仔細去研究片中程蝶衣的臺詞、語氣、神態，為了表現好這個角色的聲音，配音的時候楊立新全程仰著脖子說話。

張國榮的表演是在視覺上“創造”了程蝶衣，而楊立新則是在聲音上“創造”的程蝶衣。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楊立新“拯救”了《霸王別姬》。

楊立新的配音貼合了程蝶衣的人物形象，也很自然，就像是張國榮自己的原聲一樣，以至於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只有師父死時和小四對話的時候、雨夜和袁四爺唱戲的時候以及戒菸煙癮犯了的時候這三段是哥哥的原聲，其他時候都是楊立新的配音。

後來楊立新接受採訪的時候說，他之所以能夠把這個人物配音配得這麼好，就是因為英達說的那個原因：他跟京劇界好多人是朋友。

比如他的“妹妹”徐帆，之前就是一個大青衣。

因為他太熟悉京劇界的人了，知道一個唱戲的人面對一個事件是怎樣的反應和感覺，也因為他能夠去體會程蝶衣的情緒、他的感情、他的愛，所以才能把這個人物創造得這麼好。

楊立新是一個“愛家”的人，他也重情重義，妻子嫁給他的那一刻成為了他的家人；

他與徐帆的家庭交好，所以把徐帆這個小妹妹也當作了家人；

他終日站在舞臺，工作在劇場，所以把工作單位當作了自己的家；

他演了一輩子戲，所以演戲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如同家人一般不可或缺。

就是因為這些，楊立新才能做到一生潔身自好，有情有義，沒有任何緋聞汙點，演技令人歎服。

楊立新就是生活中的顧景鴻，顧景鴻就是《三十而已》版的楊立新。

楊立新的一生就是由“四個一”組成的，

他的一個單位促成了他演一輩子戲，因為演了一輩子戲所以有了這麼些朋友，因為一個妻子有了一個兒子，也因為妻子和兒子的理解和支援，他才能在自己熱愛的單位一直演戲。

演員楊立新，用“四個一”過出了他精彩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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