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中土20年後,《指環王》的回憶竟然還是熱的

離開中土20年後,《指環王》的回憶竟然還是熱的

2001年12月,宏大的中土畫卷在《指環王1:護戒使者》中徐徐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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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2002、2003年,《雙塔奇兵》《王者歸來》接連上映,讓我們沉浸在這史詩般的幻夢之中。

這一夢,就過了20年。

熱愛《指環王》的我們很幸運,因為它,我們比別人憑空又多了一個世界。

如今,

重製4K版《指環王》

將以

2D / IMAX / 中國巨幕 / CINITY

格式在國內重映,“三部曲”一下子就定檔了兩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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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6日

,魔戒再臨。

歡迎重回中土世界!

△ “歡迎重回中土世界”的精靈語

之所以《指環王》被全球奇幻迷奉為珍寶,甚至同類題材的圭臬,一切都離不開

托爾金(J. R. R. Tolkien)過硬的原著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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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強如冬兵獵鷹,也要學習托爾金的作品

1915年,托爾金從牛津大學畢業,此時一戰已經打了一整年;

次年6月,托爾金參戰,前往法國前線;四個月後,他因患上“戰壕熱”被遣送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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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爾金經歷的“一戰戰壕” (攝於1916年,圖源:Ernest Brooks)

參戰時間雖然不長,但軍中好友幾乎都在戰爭中喪生,現實的殘酷已在托爾金的內心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正因如此,他決定用文學發聲,腦海中開始構思那個奇幻的世界——

“中土大地”

奇幻文學由來已久,從希臘羅馬神話、北歐神話,再到日耳曼英雄史詩,甚至基督教寓言,都是奇幻作品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源泉;

但在西方啟蒙運動後,充滿神話傳說色彩的文學作品被排除在主流之外,直到《指環王》的橫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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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爾金心中的“魔戒”

1954-1955年,當現代主義和後現代主義風潮席捲文壇的時候,托爾金“另類”地選擇

史詩神話

題材完成了文學創作,推出了現代英國文學史上的第一部奇幻小說——《

指環王》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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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指環王》三部曲,托爾金被稱為“現代奇幻文學之父”

他以“第二世界”的陌生化創作模式、浪漫主義敘事風格,刻意拉開了小說與現實之間的距離;

但承載的內涵卻都與現實息息相關,讓讀者在閱讀過程中情不自禁地重新審視周遭環境以及自我的思想狀態。

同時,這部作品就像是

寫給成年人的“童話”

“其(童話故事)最有價值的功能之一,就是闡明瞭人們在日常生活中無法理解的真理

——隱含道德與信仰的真理,並揭示了某種只有以此種方式才能體會的真理的不同側面”。

(李默,《托爾金幻想的第二世界》)

《指環王》的主旨深刻而嚴肅,完成了對現代文明的反思,探討了人類文明基本的、永恆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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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爾金與他的“中土世界”

為了達成這些初衷,作為傑出的英語語言學家,托爾金將他的學術風格與藝術責任感凝結在作品中,設計出完整、嚴謹的世界觀,以及中土大地上諸多種族的歷史、文化和語言。

他憑一己之力,透過傳統文學為現代人開啟了一扇重拾起信仰的大門,並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創作者。

其中包括了

烏蘇拉·厄蓋因

(《地海》)、

J.K.羅林

(《哈利波特》)、

喬治·馬丁

(《冰與火之歌》),以及一位紐西蘭胖子——

彼得·傑克遜

萬聖節出生的彼得·傑克遜自小就對奇幻世界有著特別濃厚的興趣。

他一直希冀進入電影行業,即便是蟄伏在惠靈頓的報社沖洗照片,一洗就是7年,也沒有放棄自己的電影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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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大帝”彼得·傑克遜

上天眷顧胖子。

1987年,彼得·傑克遜製作出他的首部長片《壞品位》(又名《宇宙怪客》),成了紐西蘭最有名的獨立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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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壞品位》幕後花絮片中的彼得·傑克遜

1992年,恐怖片影迷心目中的經典之作《群屍玩過界》上映,他透過這部被紐約《每日新聞報》評為“迄今為止最血腥電影”的作品玩了個痛快,並躍升為“Cult界名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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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天命所歸。

彼得·傑克遜終於等到了鮑伯·沙伊爾(新線影業的老闆)那句:

“三部曲不是更好嗎?”

《指環王》電影專案宣告上馬,就由彼得·傑克遜這個“托爾金頭號迷弟”執導。

彼得和他的製片兼編劇妻子弗朗西絲·沃爾什無比珍視這個機會:

身為一名導演,我擁有如此大的空間來做各種大膽的嘗試;

故事內容豐富,每一部都有感人肺腑的情節、場面浩大的會戰、歎為觀止的特效、人物性格的轉變等等。

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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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寫影史”的兩口子,太太太美

電影開拍時,傑克遜38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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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戒小隊”成立

40歲生日這一天,2001年10月31日,他交出了《指環王》首部曲的完整複製。

這位胖胖,亂髮、鬍鬚,人到中年卻神似“頑童”的導演,不僅完成了自己的夢想,也幫助全球的指環王粉絲們圓了“大銀幕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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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人”闖進“霍位元人”家

終於,“《指環王》不可能被搬上大銀幕”的難題,被這個紐西蘭人破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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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距離托爾金完成作品已過去了40餘年。

如果是在十年前的話,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完成這三部曲。

技術實現了我們的夢想,而這個故事講述的就是夢想。

—— 彼得·傑克遜

我們不得不承認,沉浸在中土世界是一種絕美的享受。

清新的夏爾、雄偉的聖盔谷、恢弘的剛鐸城、仙氣的瑞文戴爾,甚至迷宮般的摩瑞亞礦坑、神秘的法貢森林……

都給人以幻境般的感受,達到了技術、真實、奇觀的美學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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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土奇境

在維塔數碼的賦能下,傑克遜充分運用了包括

動作捕捉、CG、Massive人工智慧群組動畫、運動控制系統

在內的諸多技術打造“真實的中土異世界”。

場景上,《指環王》三部曲

超過了3400個特效鏡頭

,在數量上與《復聯4》相當。

但二者的技術時代不同,路徑自然不同。

《指環王》均為真實選景與人工“造假”的結合,既包含了微縮模型、“強行透視”的傳統技巧,也包含數碼遮罩繪景、多層渲染的數字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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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虛實結合方式造就出了影片的獨特真實感,使得我們神遊在中土大陸,總能或多或少地發覺出現實痕跡,從而產生環境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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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認同感的不斷累積,最終完成感官共情,觀眾會在潛意識中認為這樣的場景就存在於世界的某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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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行透視”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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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維塔就是用這種“大頭電腦”完成了《指環王》的CG特效製作

此外,《指環王》三部曲的特效技術還達成了有史以來最高的人文成就——

咕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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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角色被稱為

“第一個圓滿實現感情表達的CG人物形象”

在《魔戒再現》的序幕中,其實咕嚕就已經出現,然而那時只有CG;後來安迪·瑟金斯的加入,賦予了角色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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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迪(左)讓咕嚕(右)在《指環王》中成為一個“有表演”的角色

片中,咕嚕與佛羅多、山姆有數次互動和搏鬥。

第一遍,瑟金斯會身著萊卡緊身服參與表演,形成對話、動作、表情的質感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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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遍,瑟金斯再穿上掛滿感測器的服裝,將咕嚕的動作單獨做一遍;其動作會被周圍十餘臺攝像機所捕捉記錄,然後數字化。

那時候,表情捕捉技術還不成熟,咕嚕的面部純粹倚靠20多名動畫師藉助Blend-Shape外掛來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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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遍,特效團隊開始製作咕嚕的CG模型與動畫:

石膏出模型,三維掃描出面板紋理,參考瑟金斯的表情、動作、側影、環境完成動畫製作;最後加上面板、毛髮和光影效果,輸出銀幕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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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瑟金斯的精湛演繹外,咕嚕成功拓展了“表演”的意義與電影語言的豐富性,同時,也以小見大地呈現出良心製作的真正奧義。

彼得·傑克遜及團隊們前後為影片投入了7年時間,拍了15個月;

做了68個縮放模型,選了150多個外景地,用了350個搭建場景;

超過2400人的製作團隊,備了10,000多副塑膠面具,累計26,000名群演,以及總計48,000件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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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自惠靈頓的鑄劍師——彼得·里昂和他鍛造的各式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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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裝”到指甲蓋的特效化妝,即便是扮演一名獸人,也是世界上最棒的工作

這些數字精益求精到可怕的地步,也算對得起粉絲們對“史詩鉅製”的期待了。

網上有人提問:像《指環王》這樣簡單、甚至像童話故事一樣的電影,為什麼評分那麼高?

在愈發複雜的社會心態中,哪怕只是在觀影時嘗試貼近《指環王》的初衷,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大家鍾情於這個系列。

首先,我們都知道“至尊魔戒”擁有著無尚的力量,有了這樣的“終極道具”,往往故事的慣用套路是:

英雄們經歷一番歷險,憑藉常人難以企及的膽識與勇氣,來獲取這種力量,完成正義對邪惡的完勝。

《指環王》反其道而行之:

不是要獲取,而是為了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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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要摧毀的“魔戒”,第一重含義非常簡單,代表了人類潛意識中所有陰暗和罪惡的東西,或者說是

蠱惑人心的邪惡慾念

結尾,佛羅多就應該Carry全場,於末日山上丟下魔戒,在宏大的BGM中,完成人格昇華。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佛羅多在即將把魔戒丟入岩漿的時候,他選擇把戒指戴上了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冒險,揹負著所有人的期待,最終還是屈服在魔戒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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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帶有悲觀主義思想的托爾金看來,這很正常,即便再多掙扎,人終究會輸給慾望,這是一種本能,也是人類的悲哀。

不過《指環王》沒有停留在這種悲觀層面,而是做了進一步的延伸——佛羅多和咕嚕為了魔戒爭奪起來,導致魔戒被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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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慾望的爭鬥

最終,並不是頑強的意志和英雄主義讚歌摧毀了魔戒,而是爭奪的慾望,一個貪慾戰勝另一個貪慾,慾望本身摧毀了它。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設計?

這恐怕涉及到了“魔戒”的第二重含義——

對現代文明的反思

在中土世界裡,人們面臨著和我們同時代問題:

原有的農業文明與道德體系正在被毀滅,取而代之的則是魔多代表的工業文明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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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魯曼領導的“工業革命”

人不只是心性墮落才會崇拜渴望戒指;

而是隻要你看過或是接觸過魔戒,都有可能被他給吸引腐蝕。

(巴沙姆,《指環王與哲學》)

現代文明加速了商品經濟的繁榮,狂熱的物慾追求吞噬了我們的理智,工業文明的力量讓我們變得貪婪和索求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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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倫的魔多、薩魯曼的強獸人、樹人的反擊,無不隱藏了這種含義。

因此在主旨層面,《指環王》傳遞出了一種時代警醒:

1)邪惡(慾望)不會消失,它(索倫)只是暫時隱匿,因為它的靈魂永不滅;

2)從古典文化中汲取智慧,三省吾身,找到新社會中自己的定位;

3)對技術盲目崇拜,過渡貪圖工業科技的力量,貪婪最終會反噬人類。

這裡沒有人之初,性本善,也沒有性本惡之說。

索倫代表了邪惡本身,而善念作為了對立的存在,於是就有了護戒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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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惡相輔相成,沒有惡,就沒有善;因為有善,而惡就有存在於世的必要。

二者與生俱來,人性已全然包含。善惡只在一瞬間,主題曲《May it be》恐怕是最好的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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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上一定存在著善良,值得我們奮戰到底

在某個瞬間,某種誘因下,惡念會趁虛而入,需要我們警惕。

在某個瞬間,某個契機下,需要我們為善念而奮鬥,無論是對中土世界,還是現實世界,才能更有希望。

一部經典的作品,經得起時間錘鍊,能夠留給觀眾足夠的想象空間與持續討論的熱情。

《指環王》電影給了我們更多:

豐富的鏡頭語言賦予了飽滿的角色情緒與故事張力;

多樣的色調搭配完成了身份指向,又拓寬了視覺想象;

一眾卡司的精湛演繹,令我們對每個角色都記憶猶新;

還有霍華德·肖的世界級配樂,讓我們完成了對音樂的審美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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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盔谷之戰

盡不言中,言不盡。

當然《指環王》也為大鬍子留下了兩個難以磨滅的回憶:

回憶一:劇情已經發展到帕蘭諾平原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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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蘭諾平原之戰

那是大鬍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電影院裡放飛自我,與全場觀眾、洛汗騎士們共同振臂高呼,誓死奮戰。

儘管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有些“中二”,但氛圍實在到位,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哥起的頭,心裡想著不要,身體卻誠實地跟上了節奏。

回憶二:臨近尾聲,萊戈拉斯於柔光中驚鴻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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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零!你的精靈男友已上線

大鬍子清晰地聽到了影院裡全場女娃整齊劃一、又情真意切的驚歎——有嬌羞、有期待、有欲求,那一雙雙“Bling Bling”的星星眼告訴我們:

無論在中土還是現實,顏值就是正義。

……

在中土的時間尺度下,20年不值一提。

可對人類來說,20年足以令世殊事異,吞掉一代人的年少青春。

2001-2021,《指環王》三部曲為人類電影史掀開了嶄新篇章;

氣度恢宏、美輪美奐,締造了業界的神話,更是如同故事本身一般,成為生命的傳奇。

我們眺望遠方,在目力所及中珍視並呵護著中土大地。

無論是20年,還是30年,抑或半個世紀;

願我們每一次走進中土世界的時候,都能對這場冒險充滿興致勃勃的期待,如同比爾博離家時吟唱的那首歌謠:

大門外,從此始,

旅途永不絕。

縱然前路漫漫,我有腳步切切,

追行不停歇。

直抵大道歧處,無數路徑交會,

屆時何處去?

我自隨其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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