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亂世殺出的一條梟雄 因一念之差將江山白白送人

一

竇建德來了！

621年2月，竇建德率領著10多萬人馬，號稱30萬，浩浩蕩蕩地從河北奔赴洛陽，援救已經被李世民包圍了4個多月的王世充。

李世民總共8萬軍隊，絕大部分都放在洛陽。面對咄咄逼人的竇建德大軍，我就問他怕不怕？

二

關於李世民，大家都很熟悉。竇建德是何許人？

竇建德本是隋朝河北一個忠厚豪爽的農民，是命運的捉弄，更是形勢的逼迫，讓他揭竿而起，成為隋末亂世中殺出的一條梟雄，虎踞河北，俾睨天下。

想當年，竇建德在家鄉老老實實地種田，朝廷一紙徵兵命令，讓他成為一名下級軍官。在洪水肆虐、饑荒四起的隋末，誰願意為皇帝當兵，到高句麗送死？竇建德看到機會，聚集了一批逃避徵兵和沒有家產的人，揭竿而起。

竇建德為人處世極為仗義。他視錢財如糞土，將身上所有錢財都拿出來接濟有需要的人，又與士兵同吃同住同戰鬥，因此軍隊上上下下都願意為他賣命。這樣的軍隊，自然是所向披靡、戰無不克。

很快，竇建德所率領的起義軍就達到10多萬人，成為隋末各路起義軍中實力最強的一支。

那時候，李淵、李世民父子才剛剛從太原起兵呢。

三

竇建德出身草莽，卻非魯莽唐突之輩。他言出必行，行之必果。

617年，竇建德率部攻打打河間。河間是一座小小的城池，但在郡丞王琮的率領下，防守嚴密，讓竇建德部隊傷亡慘重，也未能攻克。就在這時候，隋煬帝被殺的訊息傳來了。王琮隨即在城內向百姓宣告噩耗。竇建德呢，派使者到城內表示哀悼。

王琮見此，向使者表達了投降的意願。竇建德同意了，命令大軍退後30裡，辦好酒席準備接待王琮。

當天，王琮帶著城內官吏，全部身穿白色孝服、雙手捆綁著來到竇建德軍營。竇建德親自為王琮鬆綁。此時，有人向竇建德建議：“琮拒我久，殺傷甚眾，計窮方出，今請烹之。”要求把王琮煮死。

竇建德果斷否決：“此義士也。方加擢用，以勵事君者，安可殺之。往在泊中共為小盜，容可恣意殺人，今欲安百姓以定天下，何得害忠良乎？”不但沒殺王琮，還任命他為瀛州刺史。

四

竇建德為啥要援救王世充呢？

到620年，經過幾年的重組、兼併、剿滅，曾經上百支的各路英豪如大浪淘沙一般，所剩無幾。其中，李淵、李世民父子，竇建德，王世充是最大的3支力量。李淵、李世民在長安建立唐朝政權，而竇建德、王世充分別在河北和河南建立夏國和鄭國。三個政權，形成鼎足之勢。

620年7月，李淵命李世民率部攻打王世充。手下猛將如雲，大家都認為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爭。沒想到，李世民一路暢通無阻，僅僅用了3個月，就兵臨城下，將鄭國都城洛陽圍得水洩不通。

王世充被迫無奈，向竇建德尋求援助。

竇建德有一萬條理由拒絕王世充的求助。因為在一年前，王世充曾經進攻他的地盤黎陽。竇建德毫不客氣地反攻王世充的地盤殷州。兩人由此反目成仇。事實上，當竇建德將此事交給部下討論時，大部分人都反對救援王世充。

只有中書舍人劉斌一人堅持救援王世充。他說：“今唐有關內，鄭有河南，夏居河北，此鼎足相持之勢也。聞唐兵悉眾攻鄭，首尾二年，鄭勢日蹙而唐兵不解。唐強鄭弱，其勢必破鄭，鄭破則夏有齒寒之憂。為大王計者，莫若救鄭，鄭拒其內，夏攻其外，破之必矣。若卻唐全鄭，此常保三分之勢也。若唐軍破後而鄭可圖，則因而滅之，總二國之眾，乘唐軍之敗，長驅西入，京師可得而有，此太平之基也。”

在劉斌看來，如果李世民破掉王世充，夏國必然有唇亡齒寒的憂患。不如及時救援王世充，保留鄭國，維持三足鼎立的局勢；甚至還可以破滅唐朝軍隊後，順便滅了鄭國，長驅直入攻滅唐朝，統一天下。

與許多心胸狹窄的農民起義軍領導相反，竇建德心胸開闊，目標遠大，不遜色於李世民。他聽了劉斌的話，很高興，說：“這個計策很好！”依言而行。

於是，就有了前面的一幕。

五

聽到竇建德大軍來襲的訊息，李世民將圍城軍隊分成兩部分，主力部隊繼續圍困洛陽；自己親自率領3500玄甲兵，前往虎牢關，迎戰竇建德。

虎牢關位於洛陽東邊，是洛陽的最後一道屏障。相傳周穆王曾經在這裡關押猛虎，因而得名。虎牢關南連嵩嶽、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三國演義》濃墨重彩描繪的“三英戰呂布”，就發生在虎牢關前，讓虎牢關家喻戶曉。

竇建德在救援王世充時，耍了一個小心眼，他沒有著急進攻李世民，而是與李世民對峙，等待李世民與王世充鬥得兩敗俱傷，再出來摘勝利果實。所以，在長達一個多月時間裡，雙方軍隊沒有進行大規模戰鬥。

六

竇建德是一個優秀的領導，文武雙全，有勇有謀。不幸的是，他遇到了歷史上少有的天才將領李世民。

李世民看穿了竇建德的小算盤，他先是在黃河邊放了1000多隻戰馬，引誘竇建德出戰。果然，竇建德軍隊傾巢而出，氣勢洶洶地前來搶奪戰馬。這時候，李世民體現出一個優秀軍事家的水準。他冒著生命危險，只帶著幾個人到高丘上檢視敵情，他看完對諸將說：“賊起山東，未見大敵。今度險而囂，是無政令；逼城而陣，有輕我心。我按兵不出，彼乃氣衰，陣久卒飢，必將自退，追而擊之，無往不克。吾與公等約，必以午時後破之。”

李世民一看之下，就掐準了竇建德的死穴：驕狂自滿、自視甚高、軍容不整、紀律渙散。只需要等到他“三而竭”自退時，果斷追擊，必將取勝。

戰鬥的程序完全就如李世民預料的那樣。中午時分，當竇建德軍隊士氣極度低落、飢渴疲憊時，李世民突然率領大軍猛攻，直撲竇建德大軍。

竇建德10萬大軍被李世民3500玄甲兵打敗，全軍覆沒。竇建德本人也成了俘虜。

七

李世民抓獲竇建德後，責備他：“我征伐王世充，關你什麼事？你竟敢越界而來，冒犯我軍士的鋒銳！”

竇建德回答：“今天我不自己來，恐怕有勞你走遠路去取。”

呵呵，這竇建德也挺幽默的嘛

【參考資料：《舊唐書》《新唐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