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中，潘金蓮、李師師、扈三娘等人會裹小腳嗎！

《淺說水滸》第332期（文/焦目）

有人說，水滸是一部男人的書，其實書中也有不少女性。著名的就有潘金蓮、李師師、潘巧雲、扈三娘等人，她們的戲份，比很多人都多。

這裡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潘金蓮、李師師和扈三娘等人，她們會裹小腳嗎？

裹小腳就是纏足，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三寸金蓮。在今天看來，纏足會對女性的腳造成嚴重傷害，但在古代卻很流行，直到近代還有。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村裡還有裹小腳的老太太，看了之後簡直會有心理陰影。

我們先來看看，書中對潘金蓮腳部的描寫。

也是緣法湊巧，那雙箸正落在婦人腳邊。西門慶連忙蹲身下去拾，只見那婦人尖尖的一雙小腳兒，正蹺在箸邊。——《水滸傳》

既然是“尖尖的一雙小腳兒”，顯然說明潘金蓮纏足了。這一點，如果看過纏足老照片的人，都會知道的。因為裹了小腳後，腳就斷了，前面的五個腳趾也擠成了尖尖的。其實，潘金蓮這名字就很有意思，因為“金蓮”在古代就是裹足小腳的美稱，常常令男人痴迷，讓人想入非非，這似乎是暗示潘金蓮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除此之外，書中對李師師、金翠蓮等人的腳步也有描寫。

比如，金翠蓮是“淡黃軟襪襯弓鞋”“綠蘿裙微露金蓮”；李師師的則是“輕移蓮步，款蹙湘裙”；張都監家的玉蘭，她是“綠羅裙掩映金蓮”，劉太公的女兒也是“弓鞋窄窄起春羅”；甚至連童貫的女兒也是“輕移蓮步”。

從“弓鞋”“金蓮”“蓮步”都可以發現，這些女人是纏足了的。

李師師、潘金蓮等女人，屬於穿的女人，她們足不出戶，更不用上戰場，所以要纏足。那麼，像扈三娘這樣，需要上陣打仗的女人，她們會纏足嗎？

蟬鬢金釵雙壓，鳳鞋寶鐙斜踏。連環鎧甲襯紅紗，繡帶柳腰端跨。霜刀把雄兵亂砍，玉纖將猛將生拿。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當先出馬。——《水滸傳》

扈三娘活捉王英時，作者對她的外貌有詳細描寫。但這裡只說到了她是“鳳鞋”，而不是“弓鞋”“金蓮”或者“蓮鞋”等，這就說明，扈三娘是沒有纏足的。另外，孫二孃、顧大嫂也是上馬下馬都能打架的生猛女人，她們也不會纏足。

有人說，施耐庵是元末明初人，他在水滸中寫到的文化，並不一定符合歷史，很可能是按照自己生活的時代所寫。所以，北宋後期的女人，不一定纏足。其實，水滸中很多文化都是符合北宋時期的，纏足便是。

纏足起源於何時？向來有爭論，有人說在南北朝，有人說是唐朝，也有人說是南宋之後。其實，至遲在北宋後期，女人便已經纏足了。

五代南唐李後主時期，就已經出現纏足。到北宋中後期，基本普及，蘇軾還曾經寫詞讚美過“三寸金蓮”。南宋初期，宋高宗還根據纏足來辨認過皇家女子。

建炎四年（1130年），有一位女子南歸，說自己是徽宗的女兒柔福帝姬。宋高宗派人去核實，結果此女樣貌很像，對皇宮之事也很清楚，唯獨腳大。此女解釋：我從北國難逃，長途跋涉，以前的小腳早就沒了。

宋高宗信了她，封她為長公主。十幾年後，高宗的母親韋后從金國回來，說柔福帝姬在金國就死了（有人說是韋后誣陷柔福帝姬）。氣得宋高宗立刻下令，把假的柔福帝姬處死了。

不管柔福帝姬是真是假，但既然以腳大腳小來辨認，這足以說明，徽宗時，裹小腳在皇家就已經流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