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未都你好,李煥英

從電影院出來時已經下半夜了,記憶中這麼晚看電影是幾十年前的事。連續三天沒有買到票,只好買了夜裡最後一場,電影散后街上空無一人,風寒心暖。

馬未都你好,李煥英

先說電影型別。這是一部穿越時空的電影,穿越劇這些年常常被詬病,可這部電影穿越得十份溫情,穿越時空也有限,這類藝術手法古詩中就有,叫“倒戟而入”,例如唐詩人李頎的“朝聞遊子唱離歌,昨夜微霜初渡河”就是時空倒置。把《你好,李煥英》定為虛構現實主義或荒誕現實主義作品不知是否可以。在現實與虛構之間,電影很好地架起了一座橋樑,這橋樑負責溝通觀眾與故事之間的情感。

讓電影在笑哭之間反覆遊走,這本是拍攝者的大忌。因為觀眾的情緒反覆調動有可能失之於分“貧”,笑多了哭多了都可能成為電影敘事的障礙。但《你好,李煥英》從容行事,不緊不慢地講述它那並不複雜的故事,交待賈曉玲(賈玲飾)與李煥英(張小斐飾)母女之間的現實與虛構的關係。

馬未都你好,李煥英

人生有一個死命題:無法回到從前。但電影可以。編劇和導演率領演員就肆意地將賈曉玲置於李煥英跟前,試圖幫助她過上更好的生活。當這個願望成為每一位觀眾或者說每一位兒女的共同願望時,電影內外都願意成人之美,讓美夢成真。於是,在一個又一個笑點中,下一代人(90後00後)看見了上一代人(60後70後)的真誠與不易,看見了一個大時代的無情變遷。

無論時代怎樣變遷,人性本質卻無法變遷。兩代人之間就算鴻溝天塹,情感也會有同樣的喜怒哀樂,生活也會有同樣的酸甜苦辣,在女兒賈曉玲的幫助下,李煥英依然過著她應該有的生活,依然和其父賈文田(喬杉飾)結婚,按世俗的標準,李煥英還是幸福多於不幸福,過著屬於自己的美滿日子。這也是此部電影的成功之處。

馬未都你好,李煥英

電影大部分故事是賈玲根據親身經歷改編的。她把個人的傷痛毫無保留地展現,不是博同情,而是博共鳴。在事實與虛構之中,骨架的真實性讓電影充滿了張力,讓熟悉上世紀80年代生活的人感到親切,讓不熟悉那段日子的年輕人感到好奇。因為人性的相通,兩代人之間完全可以相互理解,尤其那個時代的物質匱乏,情感追求的生澀,還有生活中莫名其妙的逞強,都在幫助李煥英豐滿,幫助賈曉玲理解,繼而讓觀眾開懷。

《你好,李煥英》片子較長,大約兩個小時。在電影的最後階段,賈玲從語言到畫面,從節奏到內容,都不惜筆墨讓其母親充分展現其個人魅力,這是我觀影時以為最為感人的地方。電影藝術就是這樣,貌似漫不經意,實則苦心孤詣。

這樣一部現實主義作品,儘管摻入虛構成分,又讓時空倒置,但我們還是看見了自己在今天最容易缺失的感情~親情。古人說,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待。每個缺失親人的後輩,一定能深深感受到這句話的份量。賈玲就說過,沒有了母親,什麼快樂都會缺失一角。話輕意重,語短情長。

馬未都你好,李煥英

需要多說一句的是演員的表演,我認為最佳表演非張小斐莫屬。張小斐將我們年輕的那個時代一個健康向上的女子飾演得恰到好處,尤其是她那燦爛的笑容,可以說是一個時代的笑容;再有就是賈玲,感同身受,深陷其中,悲喜全部由衷,不做作不矯情;其他出場演員無論戲份多少,均能完成任務,我尤其喜歡喬杉飾演的賈文田,準確傳神,讓人覺得配得上李煥英,俗稱很搭。滿臺的喜劇演員,撐起了一部有厚度的大戲,擺脫了喜劇舞臺的痕跡,說易做難。

有時間去看看《你好,李煥英》吧,在笑中帶淚的觀影中,看到我們自己最為平常的日子。

辛丑正月初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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