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我走》：每個人都有他該去的地方

《別讓我走》臺版

石黑一雄是一位日裔英國作家，他出生在日本長崎，六歲時便跟隨父母來到英國，之後幾乎沒有再回日本，但他的作品卻留下深刻的東方烙印。

他的筆調細膩優美，你從這部小說的開頭就可以感受到，他以一個叫凱西的女子自述的形式開始，並將大量的筆墨停留在一個特別的地方——海爾森。

海爾森是一個神秘的學校，就像哈利·波特就讀的魔法學校一樣，這座學校瀰漫著不同尋常的神秘氣息。

這裡的所有孩子都沒什麼不同，但奇怪的是他們不用每週放假回家，似乎這裡就是他們的家。

難道是座孤兒院嗎？好像也不是，這裡的孩子們還要努力創作屬於自己的作品。

《別讓我走》電影劇照

每隔一段時間，一位年輕的夫人就會來到學校，挑選孩子們的作品。她每次來到這裡都很匆忙，似乎是害怕這裡，以及這裡的孩子們。

這位夫人為什麼如此害怕孩子們？她為什麼要挑選優秀的藝術作品，並將這些帶走。

合理的解釋是她開了一家畫廊，正是需要孩子們的這些作品。但孩子們的作品只不過是些小玩意，真的值得開間畫廊來展出嗎？

《別讓我走》電影劇照

沒有人認真思考這是不是謊言，也許是孩子們還小。

事實卻是，為了得到夫人的承認，大家都在拼命做出最好的作品。

而湯米卻是例外，他沒有一件作品被夫人選中帶走，他為此一直耿耿於懷。

有一天，孩子們一直在討論大家未來的職業，實在無法忍受的露西小姐，終於向孩子們說出了真相。

原來每一個孩子都不會活成普通人，因為他們被製造出來只有唯一的用處——為人類提供活體器官。

《別讓我走》電影劇照

你們當中沒有人會去美國，沒有人可以變成電影明星，也沒有人會像你們計劃的一樣，在超市工作，你們這一生都已經被安排好了。

你們會長大成人，然後在老化前甚至進入中年以前就要開始捐助身體的重要器官，這就是創造你們的目的。

你們來到這世上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你們所有的未來都已經決定好了。你們一定要記住，如果想要過正常的生活，你們每個人都要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的未來。

當這個殘忍的事實被戳破的時候，沒有人感到憤怒或不甘，大家齊刷刷地等待不幸降臨。

這是讓人很痛心的一幕，並不是這個世界不公平，而是面對這些不公平，人們卻麻木處之。

夫人拿走的那些作品，只是讓更多的人瞭解，這些被克隆的人也是有靈魂的。

《別讓我走》電影劇照

原來靈魂是人類與外物相區別的標準，但生而為人，也很抱歉，很多時候為外界所迫，我們也會失去靈魂地活著。

十六歲之後，孩子們離開了海爾森，在新的地方生活，他們有了很多新的發現。

一個男孩說遇到露絲 的“本尊”，也就是克隆人的真身，幾個年輕人興奮地去尋找“本尊”。

《別讓我走》電影劇照

當幾個年輕趴在窗戶上，使勁向裡面望，發現那裡才是“人”該生活的地方。

玻璃窗中的女人，突然在陽光下回過頭來，衝窗外的年輕人高傲地一瞥，在場的人都很失望。

他們心裡不爽，露絲立即否認那是自己的“本尊”。

連基因都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卻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有著完全不同的人生。

我們心裡都很清楚，不如大家就攤開來說吧，要是真想找到本尊，要往正確的方向去找。

那就要到貧民窟，去看看垃圾桶裡有沒有，看看廁所有沒有，那才是我們尋根的正確場所。

書中有一個很美、也很有深意的畫面：小女孩凱西沉浸在歌聲中，伴著音樂旁若無人地搖擺起來。

那首歌就是《Never Let Me Go》：不要讓我走……這正是本書的主題。

這時的凱西還不知道自己的最終命運，她只是為自己不能生育孩子而悲傷。

《別讓我走》電影劇照

但那個聽到歌聲的人，真正的人類，卻在一旁潸然淚下......

最後，孩子們的疑問被逐一解答，謎底被揭開的一刻，似乎這就是一場騙局。

不只是騙局那麼簡單，也許只是一場人類實驗，或是夫人所說：

“我們已對你們盡力而為。”

有時候生活需要謊言，如果沒有一點“自欺欺人”，不是每個人都有是努力活下去的勇氣。

《別讓我走》電影劇照

克隆人一直為某種目的而生，卻不能被當作人來看待，但人類建造海爾森這樣的地方，就是將這些孩子當成有靈魂的人去教養。

他們的命運也許無法改變，但他們卻過著正常人的生活，直到走向他們該去的地方。

和正常人類一樣，他們最終也要走向死亡，面對這樣的命運，他們該怎麼辦呢？

書中的答案似乎是：

每個人都有該去的地方，只管走就好，不要回頭看。

如果繼續等下去，說不定草地那邊的地平線就會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慢慢地越來越大，然後我認出那個人就是湯米，他揮揮手可能還會大聲地叫我的名字。

想象僅止於此，我不能允許自己繼續下去，淚水從臉頰滾了下來……

但我沒有觸及或是情緒失控，只是等了一會兒，然後走回車裡開車前往該去的地方。

《別讓我走》電影劇照

從出生那一刻起，我們就走向死亡。

這本小說藉由克隆人的科幻題材，向我們展示人性的多重主題。克隆人的背景使這些問題變得尖銳而悲憫。

正像書評人詹姆斯·伍德所述：

這本書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和

石黑

一雄對海爾森這個世界的描寫手法有關，它描繪著這個世界的正常一面，甚至是平庸冗長的樣子，然後往其中插進恐懼的冰凌。

《別讓我走》電影劇照

他們拼盡全力，只不過

想活成普通人

的樣子，我們何嘗不是如此？

（我是@那讀，讀書、讀劇、讀案，有溫度、有深度、有態度，歡迎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