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輝：戲份不少的“宋朝五鬼”之首王欽若，是忠臣還是奸相？

作者：許雲輝

“你（王大人）聽說西夏嚇破膽，我看那xx也等閒。你要求和遞降表，我要殺敵保河山。楊家將豈容人信口褒貶？天波府寶劍埋塵鍔未殘。老太君若是掛了帥，穆桂英就是先行官。抖銀槍，出雄關，躍戰馬，踏狼煙。旌旗指處賊喪膽，管叫那捷報一日三傳！”

在新編歷史劇《楊門女將》裡遭穆桂英痛斥的王大人原型，正是《大宋宮詞》第七集中出現的王欽若。

劇中，遼軍大舉南侵，佔據邊境重鎮鎮州。已經從趙元侃改名為趙恆的皇太子坐在宋太宗前召開朝廷會議，商議應戰還是議和。皇太子主張“以和為上”，惹得宋太宗勃然大怒，堅持欲趁機北伐收復幽雲十六州。父子倆各持一端，群臣莫衷一是，難以表態。

王欽若挺身而出力挺皇太子：“近年來天災頻現，國庫所備並非充盈。臣以為，對付大遼應該以防禦為主，不宜出征。”由此得到政敵寇準點贊：“臣一向主戰，但眼下形勢，太子殿下和王大人所言極是！”

王欽若因“奸邪險偽”而被《宋史》定性為奸臣“宋朝五鬼”之首。但在《大宋宮詞》中，王欽若卻以忠君愛國面目出現。雖然不排除他在宋太宗父子之間選邊站隊的政治投機可能性，但旗幟鮮明堅決支援皇太子“以和為上”的主張，憂國憂民之情溢於言表。所以，皇太子在得知王欽若有欺君罔上之舉後，依然認定他“是不可多得之才”，一如既往加以重用。

王欽若究竟是禍國殃民的大奸臣，還是憂國憂民的大忠臣？

（一）勤政愛民

王欽若是臨江軍新喻縣（今江西新餘市）人，雖“狀貌短小，項有附疣”，但“智數過人”，年輕時便才華橫溢，“太宗伐太原時，欽若才十八，作《平晉賦論》獻行在。”考中進士後，出任亳州防禦推官。

次年，陰雨綿綿，百姓繳納的穀子因此大多沒曬乾，被倉司拒收。許多百姓翻山越嶺遠道而來，因等候收糧時間過長，盤纏用盡，苦不堪言。王欽若聞訊，責令倉司手下百姓所有糧食，另置一倉，以防黴爛變質。同時，他奏請所有前來領糧的部門一律先領溼谷。奏疏深得宋真宗歡心，王欽若因此步步高昇，升任專門負責清理債務的機構“理欠憑由司”領導。

他得知下屬將啟奏宋真宗免除五代以來百姓拖欠的賦稅後，先下手為強，令心腹連夜查整理出所有數目，次日搶先呈現宋真宗。宋真宗看到數目巨大，大吃一驚：“先帝難道不知這事嗎？”王欽若大拍馬屁：“先帝當然知道，大概是要留下此事讓‘陛下收人心爾’！”宋真宗被拍得心花怒放，即日免除賦稅“一千餘萬，釋繫囚三千餘人”從此，“帝益器重欽若。

蜀地叛亂平復後，王欽若出任西川安撫使後。他採取寬大政策，親自深入各地監獄審問囚犯，除了死刑犯，其餘均罪減一等。又因地制宜，制定一系列切實可行的措施，使戰亂後的蜀地百姓得以休養生息。他也因此榮升參知政事（副宰相）和給事中（皇帝政治顧問）。

王欽若進士出身，對失魂落魄的讀書人深為憐憫同情。他在杭州任職時，見看門的保安滿頭白髮，細問後得知保安竟然是他的同榜進士，頓生惻隱之心，奏請朝廷將其升為京官。保安平步青雲，感恩戴德作詩：“當年同試大明宮，文字雖同命不同。我作尉曹君作相，東風原沒兩般風。”

因此，王欽若的所作所為，雖有動機不純之嫌，但客觀上卻做了一些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正因如此，宋真宗慧眼識珠，罔顧宋太祖“不用南人為相”與“南人不得坐吾此堂”遺訓，破例任命王欽若為相，使其成為北宋時南方人拜相第一人。

（二）主和代表

宋真宗即位後不久，“契丹入寇。”王欽若力主遷都金陵（今南京）以避其鋒芒。宋真宗在寇準力挺下，決定御駕親征至澶淵禦敵。

王欽若主動請求擔任和談大使，宋真宗深受感動，“親宴以遣之。”王欽若無功而返後，因“素與寇準不協”，便對寇準參與簽訂的澶淵之盟大肆詆譭，攛掇宋真宗道：“澶淵之盟乃城下之盟，萬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中了寇準奸計了！”

見宋真宗若有所思，王欽若繼續給寇準扣屎盆子：“陛下知道賭博之道嗎？輸錢者為扳本不惜孤注一擲，寇準正是這樣的賭徒！”宋真宗偏聽偏信，任用王旦為相，貶寇準為刑部尚書。

（三）斑斑劣跡

王欽若身居高位後，貪贓枉法，把自己當大老虎，為蒼蠅充當保護傘。他被罷免副宰相後，與楊億等人主持修纂“專錄上古至五代君臣事蹟；所錄以正史為主，兼及經、子、集”的《冊府元龜》時，“見魚就捉，見蛇就縮”。宋真閱後褒獎，王欽若貪天之功為己有厚著臉皮領取封賞。遇到宋真宗質問，王欽若就把責任一股腦全推到楊億等人身上。遭到彈劾罷相後，王欽若居然使盡渾身解數很快官復原職。

王欽若混得風生水起的原因，在於他善於揣度皇帝旨意。朝廷只要想大興土木，王欽若必“委曲遷就，以中帝意。”加之他本性狡詐，詭詐虛妄，將宋真宗玩弄於掌股之中。

宋真宗駕崩，宋仁宗即位。王欽若趁機進獻《遷敘圖》討得宋仁宗與皇太后歡心，鞏固住宰相職位並進封冀國公。他臥病在床時，宋仁宗“臨問，賜白金五千兩。”王欽若病逝後，宋仁宗“贈太師、中書令，諡文穆，錄親屬、親信二十餘人入官。這是北宋建立“以來宰相恤恩，未有欽若比者”的殊榮。

王欽若於63歲時病逝，被後人列為結黨營私的“宋朝五鬼”之首。蓋棺論定，王欽若到底是忠是奸，只能由後人評價了！

【作者簡介】許雲輝，男，1984年畢業於雲南師範大學中文系，現為雲南省保山一中教育集團高階講師。曾出版專著兩部，在省級以上文學刊物發表文章六十餘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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