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出來的天下?劉備其實沒你想的那麼窩囊

要說三國演義中描寫的歷史人物與現實差別最大的,應該就是劉備了,真實的劉備真的有這麼軟弱慈悲嗎?

說起三國時期的蜀漢昭烈帝劉備,人們就會想到“劉皇叔的江山——哭來的”,“劉備摔孩子——收買人心”,於是,在大家的印象中,劉備成了個只會哭鼻子、抹眼淚,只會拉關係套近乎的窩囊廢,這一切都應該“歸功”於《三國演義》對於劉備哭鼻子、抹眼淚的描寫。

咱們在此不妨梳理一下《三國演義》中劉皇叔的流淚史。

哭出來的天下?劉備其實沒你想的那麼窩囊

劉備第一次流淚是在與趙雲初逢又分手時,二人“一見鍾情”,相見恨晚,惺惺相惜,分別時“執手垂淚,不忍相離”。

劉備第二次的淚仍然是為趙雲而流,那是在徐州圍解之後,當時,“陶謙勞軍已畢,趙雲辭去,玄德執手揮淚而別”。

第三次流淚在“斬蔡陽兄弟釋疑,會古城主臣聚義”一回,地點是關定(關平之父)莊內,彼時,劉備關羽劫後重逢,關羽“迎門接拜,執手啼哭不已”,劉備肯定也流了眼淚,否則關羽掛印封金,“過五關斬六將”就太不值了。

劉備真正過了一把大哭的癮是在得知徐母被囚,徐庶要走時,他先是“聞言大哭”,而後又與徐庶“相對而泣,坐以待旦”,等到徐庶真要走時,劉備“淚如雨下,凝淚而望”,以至於發出了這樣的感慨——“吾欲盡伐此處樹木,因阻吾忘徐元直(徐庶字元直)之目也。”

再次流淚就和比徐庶更厲害的人才,大名鼎鼎的諸葛亮有關了,當時,諸葛亮“猶抱琵琶半遮面”,假裝不肯出山,試探劉備之心,劉備失望之下,淚沾袍袖,衣襟盡溼。

劉皇叔下一次流淚是為追隨他渡江南下的新野、樊城百姓而哭,正是“臨難仁心存百姓,登舟揮淚動三軍。至今憑弔襄江口,父老猶然憶使君”

此後,趙子龍單騎救主(乃幼主阿斗),血戰而歸,劉備有哭。

吳國太佛寺看新郎,孫權暗伏殺手,劉備有哭。公子劉琦英年早逝,劉備有哭。魯肅過江三討荊州,劉備有哭。荊州城宴請張松,劉備有哭。落鳳坡龐統殞命,劉備有哭。

劉備最有特色的一次哭發生在他鳩佔鵲巢奪了劉璋的益州時,劉璋出城投降,劉備出寨迎接,下邊握手,上邊流淚,說是“非吾不行仁義,乃勢不得已也。”

再往後,關羽兵敗被殺,張飛不幸遇害,劉先主自己被陸遜火燒連營八百里,在白帝城臨終託孤,自然都少不了劉備流淚的戲份,而且絕對是淚流不止、淚如雨下、淚如湧泉的大慟。

以上這些淚水,有的順理成章,理所當然,有的卻有些多餘,顯得劉備太過脆弱乃至軟弱懦弱,以至於給人留下了窩窩囊囊的印象。

實際上,劉備並不像書中所寫的那麼窩囊,關於這個人物,羅貫中老先生在很大程度上忽悠了大家一把。

劉備的江山帝業也並非像書中所寫主要是靠別人的智慧和能力得來的。羅貫中在《三國演義》中至少把劉備的四宗光輝事蹟安排到了別人的身上,用現在最流行的話說,劉備“被張冠李戴”了。

喜歡《三國演義》的人都知道張飛鞭打督郵的故事,其實,在歷史上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是劉備,而非張飛。

據《三國志·先主傳》記載:劉備討黃巾有功,官拜安喜縣尉。督郵因公事到縣,劉備去拜謁,門下不給通報,劉備直闖而入,捆綁了督郵,用棍棒打了二百下,解下印綬,掛在督郵的脖子上,把他綁在拴馬樁子上,棄官逃亡而去。從這段資料來看,劉備頗有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氣概,二百年後的陶淵明是否受他影響也未可知。

《三國演義》第二十一回為膾炙人口的“曹操煮酒論英雄,關羽賺城斬車胄”,後世尊崇的武聖人關雲長在此又風光了一回,可惜這不是歷史事實,而是羅貫中移花接木式的虛構。《三國志》中關於車胄之死是這樣記載的:(曹操)置車騎將軍、徐州刺史。太祖滅呂布,後任胄為車騎將軍、徐州刺史。建安五年,左將軍劉備殺胄,據沛以背太祖。

在《三國演義》中,斬蔡陽是關羽的英勇事蹟之一,連京劇《龍鳳呈祥》裡的喬國老在誇讚關羽時也曾唱道:他(指劉備)有個二弟漢壽亭侯,青龍偃月鬼神皆愁,白馬坡斬顏良,延津誅文丑,在古城砍下了老蔡陽的頭。但是,在真實的歷史上,蔡陽是死於劉備之手。《三國志·先主傳》的有關記述如下:(袁)紹遣先主將本兵復至汝南,與賊龔都等合,眾數千人。曹公遣蔡陽擊之,為先主所殺。

俗語“新官上任三把火”來自於諸葛亮的三次火攻之計——火燒博望坡,火燒新野,火燒赤壁,《三國演義》中對這三把火都有非常精彩的描寫。令人驚訝而遺憾的是,歷史上的火燒博望坡是劉備的傑作,和諸葛亮無關,另外需要說明的是,劉備並不是火燒敵軍,而是自燒營屯,假敗引曹兵進入伏擊圈。如若不信,請看《三國志·先主傳》的記載:“(劉表)使拒夏侯惇、于禁等於博望。久之,先主設伏兵,一旦燒屯偽遁,惇等追之,為伏兵所破。”

《三國志·李典傳》也有關於此事的記載:“劉表使劉備北侵,至葉,太祖(曹操)遣(典)從夏侯惇拒之。備一旦燒屯去,率諸軍追擊之。典曰:‘賊無故退,疑必有伏。南道狹窄,草木深,不可追也。’不聽,與于禁追之,典留守。惇等果入賊伏裡,戰不利,典往救,備望見救至,乃散退。”

由此可見,劉備並非像《三國演義》描寫的那樣只是個以忠厚仁義見長,等著坐收漁利,好像有些窩囊的皇帝,而是一個有膽識、有謀略,該出手時就出手的政治家、軍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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