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到過瀘州嗎？《峨眉山月歌》裡的清溪，真的在納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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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唐詩的朋友應該對李白的《峨眉山月歌》不陌生吧，全詩如下：

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

這首詩，出自《李太白全集》卷八，是李白年輕時的作品。峨眉山是蜀中大山，也是蜀地的代稱。李白是蜀人，因此峨眉山月也就是故園之月。此詩是李白初離蜀地時的作品，大約作於開元十三年（725年）以前。並且是他出巴蜀之作。

關於這首詩，我們看到過的註解基本上，三峽：指長江瞿塘峽、巫峽、西陵峽，今在重慶、湖北兩省市的交界處。一說指四川樂山的‘犁頭’、背峨、平羌三峽，清溪在黎頭峽的上游。清溪：指清溪驛，屬四川犍為，在峨眉山附近。

關於清溪在哪裡，大多數人都認同是犍為郡，也就是樂山附近。因為張問陶也說過，就在岷江上的平羌峽。張問陶跟瀘州頗有淵源，他應該愛酒而喜好瀘州，也寫了不少膾炙人口的瀘州詩歌，不過顯然他沒有認為清溪會在所謂的瀘州某個角落。

不過，這可不是瀘州人要異想天開，學某國人什麼都是自己的。文學討論，有趣的話題而已。因為在清代另外一位大詩人，自詡漁洋山人的王士禛，又名王士禎，偏偏又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他在自己的《蜀道驛程記》裡非常肯定地寫道：“江安縣以東皆江陽地，過清溪，太白詩夜發清溪向三峽，即此。或謂李詩本指三溪，三溪在嘉州北平羌峽，非是。”又說清溪在“納溪縣西五里。太白詩夜發清溪向三峽，即此。”王漁洋這種觀點，得到了翰林學士陶澍的支援，說是自江安“至（納溪縣）清溪，太白詩夜發清溪向三峽是也。” 漁洋先生和船山先生，各有各的道理，後人到底信誰呢？我們今天試著聊一聊。

我當然希望是納溪了，這樣李白有沒有跟杜甫一樣來過古江陽，今天的瀘州就有憑有據了。

這個平羌江，就是今天的青衣江，穿過雅州流來，跟大渡河在樂山大佛腳下與岷江匯合，但是，平羌峽自在岷江，根本就不在平羌江上。而且有一點我們可以想象一下，平羌江距離峨眉山實在太遠，山月的影子，很難說能夠映照得到江上。當然這也只是想象，你不能說李白寫詩就一定老老實實，他可以浪漫派的祖師爺，沒有那麼多規矩。

不如，我們聊聊納溪的清溪，因為假如不用這首詩來聯絡，恐怕極少有人會對它提及，瀘州的地方風貌本來關注的人就不多，這一點上瀘州人尤為不敏感和麻木，當然，也是大概焦點不在於，倒不是什麼苛責。

納溪的清溪在哪裡？今天你們常去的花田酒地，就是這附近，被人習慣叫清溪谷。我們翻看《納溪縣誌》，發現這樣的記載：“清溪，縣西南十五里，大江旁入有溪焉。夏潦水漲，江流盡濁，故名。當無月之夜，月影仍在。”

今天納溪區大渡口鎮清溪河正是與長江交匯處，距離納溪城區15公里。這邊人非常篤定當年李白夜宿納溪清溪並且乘船而過。

有人說是因為老窖在這裡開放了花田酒地，絞盡腦汁要加入人文故事，李白是一個大IP，怎麼能不用呢？其實我倒是覺得有些冤枉老窖了。雖然他們發現了這個說法，但是並非老窖臆造。

明朝楊慎，這位四川大才子，曾經在江陽寓居十年，這個清溪的大江北岸有一個趙壩，當時稱為“董壩水驛”。楊家父子得罪了皇帝，楊慎被貶到雲南，曾經經過這裡，就曾經寫了詩歌對應，感覺跟李白描寫的清溪很相似。

後來到了清代的嘉慶年間，納溪人也編撰縣誌，大約有足夠的自信和底氣，就直接把李白夜發清溪，寫作納溪的清溪了。

當然樂山的朋友未必認可，雖然這曾經爭論過，並且成為不解之謎。到底更被大眾接受的清溪還是在人家樂山那邊。

說到底，我們這裡證據不足，但是傳說不斷。也有自己的意境。清溪的景色大體也是讓人陶醉的。

其實要知道結果，只有李白他自己搞得清楚。

不管清溪在哪裡，地方人文風貌加以保護和利用，都是值得鼓勵的，我們不必臆造，不必貪多嚼不爛，但是我們可以留作話題，大家來討論，這樣不是更有趣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