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與365天的重複

生命存在著,一個農民在痛斥

一個偷菜豆的乞食的婦女

小片的樹林是一些黑色的石堆

從果園飄來了溫熱的梨的氣味

大地象那些收割乾草的女人

從遠處傳來咳嗽般的教堂的鐘聲

天空是藍的和白的,而在麥草裡

我們聽見鵪鶉的沉重的飛行逐漸沉寂

By 雅姆

一天與365天的重複

某天晚上,不是昨天前天,至少距離遙遠的那種,甚至

模糊到

不知

自己是否記得發生了什麼事,以及將要降臨的什麼事,實際上什麼都沒有發生,彼時天空鬱悶的濃雲低垂,鮮有月亮星辰,照例進行廣場轉經筒式的轉圈,頭戴了耳機,才迷上的

Adele《21》,暫時隔離了雄赳赳氣昂昂的暴走團,沒有他們這個世界寂寞了許多。

後來轉了幾圈,廣場熱鬧的好處是一圈太短,逆向轉圈的人總是不停地短暫相遇接著分開,接電話的間隙摘掉了耳機,外面比內裡喧囂。廣場一角有幾波人在跳舞,辨不清她們到底是排遣還是鍛鍊,抑或兼而有之,眼睛近視的恍惚以為土著們隨意率性奔放的舞蹈。伴舞的音樂可疑的遊蕩,時斷時續,漸遠漸近,英文歌曲,一個女人認真誠摯的聲音,忽然閃爍些陳芝麻往事,溫潤的觸手可及,路燈下,稀疏的人影斑斑駁駁,在這個沒有春天的城市,原來

Adele的《Hello》撲面而來。

大概

聽歌首先被感染的是旋律,其次才是歌詞,

抑或歌詞

可以忽略不計,

Adele

極具魅力的聲音,彷彿傾訴著僅僅屬於她自己的節奏,那麼一下一下的心悸,敲擊著屬於每個人的過去。其實周遭昏暗,匆匆行人不會有誰平白觸動心絃,

“Hello, it‘s me”,旋律輕鬆

抵達

黑暗更黑的地方,時而沉靜,時而高亢,時而纏綿,時而奔放,

Adele磁性吟唱著,渾然忘記了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Hello》主要是屬於

歌者

她自己的回憶,輕攏慢捻,淺嘗而止,曲調容易共情的時段並不多,柔軟的情感往往見縫插針,趁虛而入,回溯昔年

,早已陌生迥異,眼眶微醺,旋即釋然,放下倒不一定,無論如何

還是要對自己好點。像歌詞那樣,釋然的方式有很多種,遇見你以後一種也沒有,

“你好,是我/多年過去,不知你是否還願意相見/過去的種種我已釋懷/都說時光是最好的治癒良藥,但我似乎只會令你更加心傷。”

毛姆感慨一本書要從汪洋大海中掙扎出來,希望實在渺茫。閱讀者就此放下某本書也不容易,我便

落無數次,逐漸習慣了毛姆的冷嘲熱諷

。新晉韓劇《頂樓》和美劇《說出你的秘密》,情緒短時期內被糾纏不清,人性都屬次要,我們

了對自己的靈魂拎不清,倒是太關心別人皮囊的瑕疵,

其他諸如此類,一個人要想從情感糾結的汪洋大海中掙扎出來,確實唯有依靠時間,它能消弭一切,看似平靜的前行。

或許《

21》獲得格萊美的某種獎項,是

Adele

努力獲得的庸俗

式感,我們都太自以為是,以為靈魂能超越物質對皮囊的束縛,往往失落的體無完膚。這裡面封存著

Adele的前男友,或許也是忘記的方式吧,歌聲裡,前塵彌滿,幾乎都是心碎的殘骸。誰沒有愛過?恨過?傷過?然後,一別而過,被時光這把殺豬刀,整理成自己討厭的模樣。

早年讀過陳村的短篇小說《一天》,男主張三早晨起床還是少年,夜晚臨睡已經遲暮,與貓哈

差不多的遺憾回味。屢屢一天結束,都在懊悔整日的拖拖拉拉,看似過不完,其實一天就是

365天,每天都是重複,一生不過如此。一個平凡人,所有自己以為的榮耀,在他人眼裡不過是曇花一現,好在這點上

類自私的不

而同。

Adele《Hello》悵然裡結束,廣場

遭的歡宴才剛剛開始,黑暗裡覺得並非我一個人獨自無所事事,但是他們面

漠然,我誰也看

清,與人之間隔得不是銀河,只是時間,流世之後再相逢也無話可說,或許沒有我愛的人,也沒有愛我的人,有時候空白代表更多的可能性和不可預測性的交叉,時光還在悄悄逝去,握手和解,互道珍重,大抵就是這樣。

插圖:Mario Sironi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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