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秋心似夢長

秋天的第一愁

是花園慢慢的告別

它久久佇立在暮靄中

象一個褐色的頂花飾

一隻百合花的主莖

它依舊不肯走。

By 休斯

油畫底色

柔軟的人物，對我而言

不過是一層一層塗滿晦澀

如何深入一個人的內心，游泳池

漂浮著DNA斑駁不清的毛髮，它們

索性糾纏的更深，當我屏住呼吸

許多體味翻騰，我感覺良好到了零點

黑暗提醒我繼續施展魔法，打破

界限，水是最好的載體，汙濁不堪

也不能阻擋事物溶解，親密無間

往往另一種存在的形式，獨自在街道

對面窺探，我找不到立足之地

多次想到那女孩，她給了

我一支菸

朱顏慢慢告別

黑膠唱片被音軌尋找，還是我

在尋找黑膠唱片的音軌，這不重要

火焰分岔出博爾赫斯神秘花園，這也

不重要，我們每次都消逝在它之後

同樣觀察出情況有異，況且

詠歎調最糟糕的幕間休息，我飲盡

手裡的朗姆酒，冰塊堵住了喉嚨

純粹破舊的彩虹，唯有窒息才看清它們

一丁點意義，好過戴面具的痙攣

突然一陣恐懼 ，幸虧墓穴停在

一個奇怪的時刻，欒樹開始吱嘎燃燒

某個曖昧聆聽者艱難地側耳

在拂曉，在正午，在深夜

薊花的想念

蝴蝶最初沒有出現在博物館

它被海水浸透，當成千上萬蝸牛

詢問女人前方道路，如何清理障礙

蒼蠅攀上山巒，我重新看到

女人彎腰一抹窈窕，發白發亮

裙裾不止一種，誰在詮釋妖冶後面

陌生的語言，我像鱷魚一樣合不攏嘴

九月血色百合花，簇簇盛開，踉踉蹌蹌

的烏有之鄉，我懷念它們無邊無垠的虛無

這是暫時想得到的悶悶不樂

就讓我和她試一試，在熱吻中腐朽

傾聽又是另外一回事，假如所有

都勿須救贖，鐘錶在起始之時

露出被呂宋菸燻黃的牙齒

小時候，善於忘記是種美德

第二天我的臉頰火辣辣，還有什麼價值

破曉前

我走了很遠的路，去買一元購

的物品，許多模糊不清的

面孔，並非偶然，一直在我身邊

踽踽而行，如同高鐵站平行的

候車道，站滿了五顏六色的皮囊

只有黑暗不在這兒，貌似嘰嘰喳喳

的浮世繪，看起來都去了要去的地方

但什麼也沒減少，不過屬於一個

片段，一個失去的片段

我的上一刻還在，下一刻，上一刻

便隱藏於上一刻中的某個片段

惡魔讀懂了我的心思，預言仍有

許多片段溫柔地消失於下一刻

插圖 | Loren Erdrich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