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同:出身鉅富之家,前半生風流成性,為何卻在38歲時拋妻別子,選擇出家當和尚?
文 | 讀書君
“他曾經屬於我們的時代,卻終於拋棄了這個時代,跳到紅塵之外去了。”
——林語堂
在僧俗兩界中,有一個人不得不提,他就是
弘一法師(本名李叔同
)。
當年,37歲的他,入西湖虎跑大慈山進行過一次斷食(十七日)。恰巧不久,正是這次斷食沒過多久,他毅然選擇了出家當和尚,跑到了虎跑寺剃髮為僧。
在我國近百年來的文化史上,弘一法師絕對可以說是一個全能型人才,兼通擅長書法、音樂、詩歌、話劇、繪畫、篆刻等。
無疑,他是眾多文人、居士心中的一代“偶像”。
李叔同自畫像
縱使是一向眼界甚高,備受萬人追捧的作家張愛玲,面對他時,也如此評價道:
“不要認為我是個高傲的人,我從來不是的,至少,在弘一法師寺院圍牆外面,我是如此的謙卑。”
而就是這麼一個被眾人視稱為“藝術天才”的人物,卻在三十多歲之時,選擇了遁入空門,從此以青燈古佛相伴,讓人猜測紛紛。
01 出身鉅富之家
李叔同(1880年—1942年),原籍浙江平湖,生於天津。祖父李銳,經營鹽業與銀錢業。其父李世珍(字筱樓),32歲考中舉人,與李鴻章同年(李筱樓過世之後,李鴻章還曾親自主持發喪,兩人交情不淺),曾官吏部主事,相當於如今的中級幹部。
後來辭官承父業,成為當地的鉅富。
李叔同,也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所謂的“富二代”。
不過,李叔同從小就沒有了爹。他出生時,母親才19歲,而其父親就已經68歲,是名副其實的“老來得子”。
出生在優越的家庭裡,李叔同從小受到的資源待遇,自然不少。家裡對他的教育都十分上心,從小就給他請當地最有名的名士先生,給他教詩詞歌賦、書法等。
李叔同天資聰慧,七歲便能熟讀《文選》,所謂“《文選》爛,秀才半”,十五歲就能下筆如有神,更是寫得一手好書法,是世人眼中的“神童”。
雄厚的家業,不僅培養了他的諸多興趣愛好,也為其創造了諸多的便利資源。18歲時,李叔同便買了一架德國鋼琴,練起了琴來。而他也並非是一般人的“三分熱度”,很快,便把音樂玩“溜”了起來,學會了自己作曲。
年少的他,在人們眼中是:
“絲絨碗帽,正中綴一方白玉,曲襟背心,花緞袍子…頭抬得很高,英俊之氣.流露於眉目間。”
這樣的評價,絕非有意抬高。良好的身世背景,出眾的才華,會寫文章、寫詩,會書法、繪畫、音樂……這樣的全能型才子,並不多見。
為此,很快他便馳名於上海灘,結識了十里洋場的名流人士。
02 年少風流成性
雖然成長在一個衣食無憂、家境優越的家庭裡,但是李叔同並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樣風光。
李叔同的母親王鳳玲,原是丫鬟,後被其父相中,選當上了五姨太。所以,細究起來,李叔同其實是庶出,家庭地位並不高,儘管深受其父的寵愛。
李叔同5歲時,其父就撒手人寰。
父親死後,側室身份的李叔同母子二人,在李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儘管物質生活有保障,不愁吃穿。
對於自己的母親,李叔同曾如此寫道:
我的母親,生母,很苦!
的確,一個側室身份的女人,帶著年幼的兒子在那樣一個封建等級森嚴,人際關係極為複雜的大宅裡生活,時常要面對著來自其他房妻妾和家族人員的打壓和冷眼,日子自然不好過。
或許,這種生活的壓抑,
多少像蘇童的小說《妻妾成群》(電影改編為《大紅燈籠高高掛》,導演張藝謀)裡所展現的一樣,大戶人家的幾房姨太太,為了爭寵,使盡各種陰招狠招,甚至不惜置人於死地。
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劇照
為此,庶出身份的李叔同,從小就受盡了精神壓抑折磨,變得敏感而謹小慎微。
而李叔同的這種人生經歷,也正如《紅樓夢》中的那位趙姨娘生的兒子賈環,雖然都是賈府的主子,但是其庶生的身份,註定了其地位並不優越。所以,都不過是人前風光無限,背後卻是飽受精神壓抑折磨。
父親死後,同父異母的二哥文熙順理成章成為了家裡的“一把手”。
李叔同自幼聰慧,6、7歲時跟隨著比自己大了一倍的哥哥文熙讀書念字,學習經史詩文、禮儀。兄長文熙對李叔同的嚴厲管教,更像是父親,而非兄弟。
不過,大凡“公子哥”似乎總是免不了會沾些“俗氣”。
和兄長期望他能夠學習經國濟世的“正經”學問相比,他對當時被視為“賤業”的戲班子更感興趣。
加上當時正值十幾歲的青春少年,情竇初開,對女性有著別樣的喜愛。
為此,15歲時的他,就常常流連於戲院,追求各種風塵女子,也為此而寫下了諸多的“豔詩”
,什麼“痴魂銷一捻,願化穿花蝶”、“豔福者般真羨煞.佳人個個喚先生”、“佯羞半吐丁香舌。一段濃芳是口脂”、“願將天上長生藥,醫盡人間短命花
”等等。
從這些“豔詩”中就足以看出其文學之才華,心性之風流倜儻。
03 18歲接受包辦婚姻,25歲喪母
在過去那個年代,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文化騷客們大多都喜歡將自己的才華消磨在花街柳巷、戲場、酒館之間,一如被視為登徒子的柳永,“資深嫖客”的杜牧,簡直“無妓不成詩”,完全是青樓的常年“回頭客”。
作為才華橫溢的“富二代”的李叔同,也並非是個例外。
不過,雖然有錢又有才,深受不少女人喜歡,但是在那樣一個風塵之地,這樣的愛情,大多註定無果。
母親見他深陷情網,難以自拔,開始給他找結婚物件。
對於包辦婚姻,李叔同盡不喜歡,但是母命難違。就這樣,
1897年,年僅18歲的李叔同,奉母親之命,娶了茶商之女俞氏為妻,比李叔同大2歲。
結婚之後,李叔同自立門戶,從李家分得30萬大洋財產,這在當年,可以說是一筆鉅款。對此,有人猜測,李叔同同意結婚,也許也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
不管怎樣,李叔同算是用結婚換來了一段相對比較自由的生活,不僅從李家拿到了一筆巨資,還搬到了上海,終於不用在李家過著低聲下氣的生活。
遠離了李家,從此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這無論是對李叔同還是對其母來說,都是一個再美好愉悅不過之事。
然而,
好景不長,1905年,李叔同生母病逝,終年44歲,而那時的他也不過才25歲。
母親的猝然離世,對李叔同的打擊並不小,當時生母臨終前,他甚至都沒能陪在身邊。
原本心性苦悶的李叔同,還有母親依偎為伴,多少還有些慰藉。如今,世間上唯一的最親近也是最牽掛的人也離開了人世,這對一向孝敬母親的李叔同而言,其身心傷害有多大,不言而喻。
為此,他甚至還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李哀,字哀公。從名字中就足以看出其內心有多麼的悲痛欲絕,痛不欲生。他認為,自己人生的“幸福時期已經過去”。
為了讓母親體面走好,李叔同欲要給母親舉辦一場盛大莊重的葬禮,但是卻不曾想因此而鬧出了不小的風波。
當他將母親的遺體從上海運送回李家時,卻被當家人二哥李文熙拒之門外,
理由是“按舊規,外喪不進門”。
因為此事,兩人大吵了一架,最後還是在親戚的調和之下,其母的棺材才停在了李家大宅裡。
最後,李叔同憤然摒棄了封建舊規,為母親舉行西式葬禮。
他秉著“盡除一切繁文縟節”的原則,要求來賓們不要送錢、幛,只送輓聯、花圈。
而當時的他,也並沒有穿孝服、不下跪,而是致悼詞。
在400多位中外來賓面前,他自彈鋼琴、唱悼歌,用一種“別開生面”的悼念方式,向病逝的母親寄託哀思。
一架鋼琴,一篇悼詞,400人的現場上,他莊嚴從容地送完了母親最後一程。
此事被當時的天津衛引以為奇,《大公報》將其稱之為“文明喪禮”。
母親的病逝,對李叔同的影響很大,曾讓他一度變得精神萎靡,也讓人頓悟到了人世間的人情冷暖。
“人生猶如西山日,富貴終如瓦上霜”這是他15歲時,寫下的年少感悟,這也成為了他一生中最深切的感受。
04 半生繁華,半生佛門
半年之後,李叔同拋妻別子跑到了日本求學,尋找人生的新出口,而當時,他的二兒子出生才不到1歲。
在日本,他跟從日本名師學習繪畫,同時還參加了音樂學院的音樂研究,空餘時間還鑽研了戲劇。
作為中國近代史上的首批美術留學生,李叔同在日本的名氣並不小,當時日本的《國民新聞》還曾專訪過他,並給予了他頗高的評價。
1940年,文學泰斗泰戈爾還曾提議李叔同,將其作品送到歐洲參加世界的美術展。
在日本期間,李叔同認識了另一個叫誠子的女人,她是李叔同房東的女兒。對於這個女人,李叔同是一見傾心的,儘管他已經有家室,有妻兒。
兩人熟絡之後,他還邀請她做自己的裸體模特,也正是這些繪畫上產生的接觸,更進一步拉近了兩人的關係。
她知道他在中國有妻子孩子,但是她還是選擇和他在一起。
1911年,李叔同從東京美術學校畢業之後,帶著日本的妻子回到了中國。一年後,到了浙江第一師範學校,當起了音樂、美術教師。
在繪畫方面上,李叔同的確有著過人的天賦。2011年,中央美院在整理藏品時,發現一幅晚清半裸女油畫像,之後鑑定認為,這是出自李叔同之手筆,可見其書畫功力絕非一般。
當時,李叔同在浙江進行美術教學時,就因為才華出眾,方方面面似乎都過於完美,而導致課堂時常被爆滿。
然而,誰曾想到,這位出身名門世家、家境優渥,一生有著享受不盡的榮華,無數讓人羨慕眼紅的才華的全能“奇才”,卻突然有一天,跑到了杭州虎跑寺,幹了一件“出格”的事情。
民國七年的某一天,天津的河東糧店前,賣報扯開了嗓門大喊:“賣報!賣報了!桐達李家三公子當和尚去啦!”
很快,訊息不脛而走,傳遍了大江南北,一石驚起千層浪,眾人錯愕不已。
所有人都困惑不解,在這樣一個人生高峰期,他為何要拋妻別子,放棄家庭事業,跑到山水出家當和尚?
幾個星期後,誠子從上海趕到了杭州求見李叔同,想挽回他,卻被李叔同拒之門外。
她問他:請你告訴我什麼是愛?
他回答道:“愛,就是慈悲。”
半響過後,她流著淚回道:“慈悲對世人,為何獨傷我?”
沒有得到答覆的她,黯然地選擇了離開,踏上了回國的路,自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而他,也自此從一個前半生混跡名利場的風流才子,變成了一個後半生與青燈古佛相伴的寺廟高僧。
或許,情到最深處,便是薄情,最好的擁有,莫過於放下。
佛說:無慾無求,慈悲為懷。
他的一生,見證了太多的璀璨繁華,也體驗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人生追求太多,總是容易迷失自我,頓悟之後放下繁華,方能找尋自我。
在如今這個人人追求物質的年代,又還有幾個人能像弘一法師一樣,真正做到如此“拿得起,放得下”?
儼然,他活成了一個傳奇!
1942年秋,將要走向人生盡頭的弘一法師,提前寫好了遺囑,囑咐他的遺體裝龕時,在四隻腳下都要墊上一個碗,裝上水,以免螞蟻昆蟲爬上去,在火化時被燒死。
他從容地安排自己的身後事,與摯友們一一道別。
1942年10月13日,一代高僧弘一大師,圓寂於泉州溫陵養老院晚晴室,留下“悲欣交集”四個意味悠長的字。自此,世間少了一個人,多了無數的傳說。
有人說,他的出家,或許是為了拯救國家,也許是出於禪宗頓悟。但是,不管怎樣,他的確成了一個傳說。
如若不是因為出家,他或許頂多算是一個略微被提及的文人學者李叔同,而不是驚動世人的弘一法師。
國學大師南懷瑾說:“修行不是為了遇見佛,而是為了遇見你自己。”
或許,這句話就是對弘一法師的最好概括。
人生如一場修行,你我皆不過是過客。入世時,全情投入;出世時,了無牽掛,不亦如此!
他的前半生,活得璀璨炫目,享盡榮華;後半生,緇衣木魚,吃齋唸佛,寧靜而淡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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