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愉過後,一紙離婚協議書讓我帶球跑到另一個城市”

“歡愉過後,一紙離婚協議書讓我帶球跑到另一個城市”

作者:花生華落

“我們離婚吧。”

簡單的五個字,卻耗盡了時年所有的力氣。

“好,如你所願!”

南亦銘冷冷甩下這一句,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們,終究還是無法到白頭。

01

“時姐,我送貨去啦!”店裡的兼職小葵手上抱著一大束紅玫瑰,在門口朝時年匆匆打了聲招呼,就騎上小電動走了。

望著那一下子沒了影子的門口,時年低頭笑了笑,輕輕撫了撫已經高高隆起的肚子,卻不想這低眸的樣子被馬路對面不遠處的長焦鏡頭攝了進去。

“她懷孕了?”南氏集團內部,坐在辦公椅上的南亦銘捏著手上的照片,聲線低沉,眼底是讓人無法猜透的凌厲。

“是,是的,南先生,”被僱傭的私家偵探突然感覺有些氣壓壓著頭頂,連說話都不自覺“口吃”起來:“時,時小姐肚子看起來至少有7個月了。”

7個月?她離開他的時間,不過才5個月而已。

他在床事上的措施,向來都做得滴水不漏,除了那一夜……

時年以為自己這輩子,再見南亦銘,只能從電視上或者網路上,所以,當她從打烊的花店返回家中,在門口看到他整個人靠著牆壁站立的樣子時,徹底愣住了。

“回來了?”南亦銘卻雲淡風輕地丟擲這三個字,語氣還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溫柔。

時年手上握著鑰匙,不知道此時該不該開門,她有種錯覺,他就像一個隨時會爆發的猛獸,把自己攻擊到潰不成軍。

在知道他深愛的初戀回來後,她明明那麼主動地讓位了,他為什麼還要來打擾她的生活呢?

十年前,遇見他,她的世界裡從此便全都是他,十年後,他愛的人回來了,她便乖乖地退出。

時年覺得自己已經夠委曲求全了,但是她卻不願看到他有絲毫的為難,或許,從遇見他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被愛情的因子團團圍住,因為愛他,低到了塵埃裡。

“開門。”時年良久的沉默,耗盡了南亦銘最後的耐心,鬼知道為了等她,他在這個滿是蚊子的樓道中被吸了多少口血。

“我們,到外面談吧。”時年終於找回了自己的意識,肚大如籮的她,孩子已經是無法掩蓋的事實。

02

“你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兩人尋了一間咖啡屋坐下後,南亦銘直奔主題。

“是在我們離婚後才發現的,我,”時年交握的雙手緊了緊,才輕輕說了句:“覺得沒有必要。”

結婚以來,他從不說孩子的事,在床上時總是做足了措施,她想他該是不想和她擁有共同的孩子吧。

但是誰不想擁有一個和愛著的人的孩子呢?時年有一次試探性地問南亦銘,他卻沉默了,後來,時年懂了,也就不再努力了。

但是,如今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留給她最後的禮物,她無論如何都要守住的。

“沒有必要?呵!”時年的答案明顯激怒了南亦銘,不過他剋制著自己,沒有當場發火。

這個女人,向來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一朵帶刺的玫瑰,每說一句話都要刺他一下?

“如果南先生沒什麼事的話,我想回去休息了。”長久的寂靜過後,時年覺得自己無法再在這樣的氣氛下待下去,便打算離開。

“孩子生下來後,我來養。”南亦銘的聲音,未帶有絲毫的感情,在時年起身的那一刻又響起。

時年拿著包包的手緊了緊,心底閃過一絲恐慌,然後假裝若無其事地說:“不用了,我養得起。”

“時年!”南亦銘突然起身,長臂一伸,握著時年的肩膀,以一種絕對優勢的眼神盯著她,然後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是跟你商量,我只是通知你。”

然後,就如當初她說要離婚,而他沒有絲毫猶豫就回她一句“好”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確定他離開後,時年無力地攤在椅子上,無聲的眼淚就這樣肆意流淌。

她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明明,為了避開他,不再想他,她都躲到了這個遠離他幾千公里外的小城。

他最愛的那個人已經回來了,不是在一起了嗎?

時年想起他們離婚的那天,手機上突然收到的那條簡訊,心痛到無法呼吸的感覺又如鋪天蓋地般侵蝕著她的心肺。

一張床照。

床上的男人是南亦銘,而躺在他身邊的女人,就是他藏在心底,連說一句都不捨得的初戀——葉嘉。

發信人是個陌生的號碼,但是時年卻清楚地知道,陌生號碼的主人就是照片上的葉嘉。

這或許就是被愛著的人永遠有恃無恐吧。

南亦銘向來最注重隱私,也特別不喜歡拍照,直至今日,時年的手機裡也只有一張很久很久以前偷拍他的側臉。

03

遇見南亦銘的時候,時年才剛滿18歲。

他是表哥許峰的同班同學兼舍友,那天是她第一天去大學報道,父母忙著談生意沒有來送,是許峰來接的她。

那天,許峰的身邊跟著南亦銘,他是被許峰拉著來幫忙搬行李的。

不同於許峰的五大三粗,南亦銘很瘦,臉很白淨,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卻又帶著一絲難以接近的疏離。

從小就只知道讀書的時年,加上父母管得嚴,自然沒有早戀的機會,雖然高中的時候偶爾有男生遞紙條,她也從不迴應。

閨蜜冷恬笑她只知道死讀書,沒有戀愛腦,連校草的示愛都視而不見。

時年自己偶爾也覺得奇怪,對於那些示好的男生,自己心裡激不起絲毫的波瀾,久而久之也信以為真,或許自己真的是一個沒有戀愛腦的人,要注孤生了。

但是,在見到南亦銘的第一眼,時年卻無師自通,她知道,自己完了。

時年大一時,南亦銘已經大四。

那時候,時年學的是服裝設計,距離南亦銘專業的商學院需要走20多分鐘的路。但是她仍然每天堅持去找許峰一起吃飯,就為了能偶遇一下南亦銘。

但是,即便如此,遇見南亦銘的機會也是少之又少。

偶爾,時年會裝作不經意問起南亦銘的訊息,即使五大三粗如許峰也有一顆玲瓏的心,幾次試探過後就知道了自家妹子對南亦銘的小心思,便好心勸道:“妹子,南亦銘不是你能駕馭的男人,別想了。”

被識穿心思的時年鬧了個大紅臉,但不解許峰話中的深意,疑惑:“為什麼要駕馭他?”我只想陪在他身邊就好了。

許峰沒有解答時年的疑問,只是笑笑,讓時年趁早死心,免得以後受傷了要哭鼻子。

顯然,在許峰的心中,時年不過是少女心事,暫時被南亦銘那張禍國殃民的臉給迷惑了,過了一段時間自然就會放棄,畢竟,南亦銘是什麼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時年認真了。

時年知道南亦銘是學校辯論隊的隊長,於是便千方百計去競選隊員,即使平時連樓下小屁孩都吵不贏的她,硬是過五關斬六將,成功進入了辯論隊。

但是,進入了辯論隊的時年萬萬沒想到,已經大四的南亦銘,即將畢業,早已將隊長的職權交接給其他成員,出現在辯論隊的次數屈指可數。

時年感覺自己要自閉了。

跟冷恬訴苦的時候,冷恬建議,你先打聽下他的愛好,看他喜歡什麼,逐一去攻陷他。

時間覺得是個好辦法,便去找許峰套料,但是許峰一點都不支援時年的戀愛大計,關於南亦銘的料硬是一點都套不出來,氣得時年差點要跟他斷絕親戚關係。

04

轉機發生在大一第二學期的時候。

那時候,許峰已經找好了一家實習的單位,因為單位離學校有些遠,許峰便跟人在外面合租。

那天,時年剛從老家回學校,手上拎著許峰老母親,也是時年親大姨千叮萬囑給許峰捎的老家特產,倒了幾趟地鐵尋上門來給許峰送愛心。

但是沒想到,給時年開門的竟然是南亦銘,而且還是隻圍了一條浴巾,明顯剛剛洗完澡的南亦銘!

時年這才知道,原來跟許峰合租的室友就是南亦銘。

南亦銘跟時年說,許峰因為單位突然有事出去了,讓她把東西放下,他會跟許峰說的。

時年站在沙發旁邊扭捏了一陣,實在想不出任何留下的理由,只好拎起揹包準備離開。

但是沒想到,這時候許峰迴來了。

他一看到時年,就忙不迭拉著時年說要請時年去吃好吃的,畢竟,自從他出去實習後,已經很久沒有見時年這個小表妹了,順帶的也拉上了一臉不情願的南亦銘。

在飯桌上,南亦銘只顧著喝酒,一杯接著一杯,許峰在旁邊卻也不攔著,任由他獨自飲醉。

時年這才知道,南亦銘失戀了。

時年突然恍然大悟,許峰為什麼不支援自己喜歡南亦銘,原來他早已有了女朋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心疼就這樣蔓延,直至身體的每一處。

他必定是很愛她的,要不然也不會如此悶聲買醉。

除了知道南亦銘剛分手的女朋友是他的初戀外,許峰不肯透露更多有關南亦銘的事情,時年最後也沒問了,她突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冷恬還鼓勵她趁南亦銘現在失戀正脆弱的關頭,去接近他,畢竟,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但是,時年不想趁人之危,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沒有把握,南亦銘是否會考慮自己成為他忘記上一段感情的物件。

說到底,時年慫了,在她見過了南亦銘為初戀買醉痛苦的模樣後。

她想,這個男人,一定是愛慘了那個女人吧?

就在時年努力說服自己,放棄這段無法開花結果的暗戀時,南亦銘卻主動找上了她。

他說:“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時年震驚了。

事後,時年也想不起來自己是用一個什麼樣的語氣回答南亦銘的,只知道自己最後是答應了他的提議。

南亦銘口中的女朋友,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女朋友,只是在他需要一個女朋友的時候,她出現一下就可以了。

時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答應他這樣一個看似很無理的提議,但是她還是答應了,她心裡竟然有些害怕,如果她不答應他,他就會去找另外的女人當他的女朋友,而她跟他,永遠也沒有交集的可能了。

時年知道,南亦銘這個劫,她是逃不掉了,她知道,自己早已愛上了南亦銘,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愛。

05

與南亦銘“在一起”後,時年怎麼也想不到兩人最終會走向婚姻,而且,是真結婚。

對南亦銘的瞭解,也是兩人假裝在一起後。

南亦銘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而他的父親,是A市著名企業南氏集團的董事長。南亦銘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是父親後來娶的妻子所生,比南亦銘小了8歲。

時年在知道這些的時候,說不驚訝是假的,她知道南亦銘家或許不窮,但是,沒想到會是A市首富。南亦銘與父親的關係並不好,或許這也是他選擇在外面租房也不願意回家住的原因吧。

當南亦銘的“女朋友”,更多的時候是陪伴他一起回南家,因為他在家中唯一尊重的奶奶想見她。

那時候,他和初戀剛分了手,而他奶奶那時剛好舊病突發,心中唯一的心願就是見一見最愛的孫子的女朋友,所以,便有了南亦銘的那句“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嗎”。

時年有時候想問一問他,為什麼會選擇自己當他的“女朋友”而不是其他人,心中演練了許多遍,每次想要說出口的時候,她又猶豫了。她覺得自己就像個縮頭烏龜,不敢輕易打破兩人間這微妙的關係,她知道,自己在貪戀這難得的相處時光。

南奶奶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她極為疼愛南亦銘,順帶的,也特別喜歡時年。

她有時候會拉著時年的手,語重深長地說:“年年啊,亦銘是個好孩子,奶奶就把他交給你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啊。”

每次時年聽著,鼻子都忍不住發酸,她不敢輕易答應南奶奶,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陪在他身邊多久。

大四第二學期的時候,南亦銘問時年要不要來他們公司實習,時年想了想,拒絕了。

時年也想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拒絕,或許是想給自己和他之間留一點空白,當兩人“分開”的時候不至於因為太多的牽絆而太難受吧。

時年最後在同專業師兄的引薦下進了A市一家還算有名的服裝公司當了設計師。

開始上班後,時年有時候會很忙,有一次南亦銘打電話說南奶奶想見她的時候,她第一次拒絕了他。

南亦銘什麼都沒說就掛了電話,不過事後覺得抱歉的時年,還是一個人上門去拜訪了南奶奶。

南亦銘對奶奶的孝順,時年一直都知道。

而兩人最終會結婚,關鍵人物卻是南亦銘的父親,南國振。

作為南家的長子嫡孫,南亦銘一直是南氏集團的第一繼承人,而南亦銘的能力,南國振也是瞭然於心,沒有絲毫懷疑,但是讓他唯一不滿意的是,兒子的女朋友只是來自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

他希望南亦銘迎娶的妻子,是門當戶對的人家,例如宋氏集團的千金——宋美佳。

所以,在他決定退位的時候,約了時年見面,言簡意賅地表示,她和南亦銘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為了南亦銘更好的發展,請時年離開南亦銘。

時年第一次單獨面對南亦銘的父親,一時之間也不知作何回答,她也無法說明,她和南亦銘不過是假扮情侶的關係,即使他們已經假扮了快5年。

就在時年苦惱如何脫身的時候,救星出現了。

當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開啟,到南亦銘的臉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時年突然感動得有些想哭。

不知道為何,時年覺得那時的南亦銘就像是騎著白馬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王子,光芒萬丈,所以當他不顧父親就在現場,握著她的手跟她求婚的時候,她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

時年事後回想,那真的是一場充滿了火藥味的求婚。

南國振那時的臉色冷到了極點,一句話不說拂袖離去,但是,也絲毫動搖不了南亦銘要和時年結婚的決心,時年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南國振妥協了,只知道南國振再沒反對南亦銘和她結婚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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