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牙齒，美女無人問津，直到皇帝迎娶，一夜變得明眸皓齒

大凡學習歷史的人，往往對正史之外的各種文獻不屑一顧，將其斥之為野史。其實，在小珏看來，正史更不能盡信。所謂正史，雖然是官修，文采華美，資料來源更為廣泛，但是正史的傾向性太強，為了政治目的，光怪陸離之說更多。比如王侯將相的生平，幾乎都帶有主角光環，有些情節，就連現在最大膽的玄幻小說作者也不敢寫。

晉成帝的皇后就是如此，她的名字叫做杜陵陽，出自高門大戶，雖然她的父親杜乂只是一名縣丞，但他的祖父杜錫則當過尚書左丞，曾祖父更是大名鼎鼎的鎮南將軍杜預。這個杜預可不簡單，他既是西晉滅吳的主要統帥之一，又是《春秋左氏傳集解》及《春秋釋例》的作者，在明朝之前，他是唯一一個同時進入文廟和武廟受祭祀之人。直到明朝時，諸葛亮才成為第二人，而且在封建時代也唯有此二人。

按理來說，儘管已經呈現一代不如一代的頹勢，有這麼強硬的曾祖父，杜陵陽嫁給晉成帝司馬衍也是夠資格的，但是《晉書》依然還是為她製造了一個非常離奇的神話故事：

後少有姿色，然長猶無齒，有來求婚者輒中止。及帝納采之日，一夜齒盡生。

如果不是印在白紙黑字的史書中，小珏是不敢相信的，當然我現在還是不相信。《晉書》中說杜陵陽在年少時長得很漂亮，卻沒有長出牙齒，這當然影響了她的婚姻大事，讓許多世家大族不願意問津。然而，當晉成帝迎娶她時，杜陵陽的牙齒卻奇蹟般地長出來了，功夫只在一夜之間。

在二十四史中，這樣的記載比比皆是。用在男人身上，往往暗示出身不凡，命由天註定，這也是警告此後有異志的人掂量自己的分量。用在女人身上，往往是強調天子的女人，註定是要歸於天子的，尋常百姓是無緣得到的。總之，這些故事無非就是宣揚君權神授的觀點，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杜陵陽成為皇后後，知書達理，並沒有什麼惡行，但卻沒有孕育子女，年僅21歲就去世了。大概是同情這位女子，大概是要給這位來頭很大的皇后過早去世更多的理由，《晉書》中又安排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故事：

先是，三吳女子相與簪白花，望之如素柰，傳言天公織女死，為之著服，至是而後崩。

在這裡，《晉書》說杜陵陽去世之前，東晉所佔據的東吳舊地女子突然流行頭戴白花，看上去如同戴著白色沙果花一樣。當時民間有人就傳言，這並不是個好兆頭，因為天上的織女死了，凡間的女子就要為她戴孝，不久之後皇后杜陵陽果然去世了。

千年之後的我們，看到這兩個故事，不知道是該說古人的天真浪漫還是用心良苦。《晉書》是由大唐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的房玄齡主持編修的，這兩個故事說得煞費苦心，可惜將女主角的名字都弄錯了。

一直以來，《晉書》中將晉成帝的皇后成為杜陵陽，而《宋書》中則記錄她的名字是杜陵。要知道，《晉書》是專門記錄兩晉的歷史，權威性更高，《宋書》成書雖早，但只是記載南朝宋的歷史，對於晉成帝的皇后就是順嘴提了一句。所以，理論上來說，應該以《晉書》為準。

然而，《晉書》中有個破綻，說明它確實記載有誤。因為它又提到，鹹康四年時，宣城郡陵陽縣這個地名因為犯了杜皇后的名諱，所以改為廣陽縣。這一點，《宋書》也有提及。如果杜皇后叫做杜陵陽，那陵陽縣這個地名中的兩個字都要改，而並不只改“陵”字。所以，成書較早的《宋書》應該是正確的，杜皇后的名字叫做杜陵。

可能有讀者會問，那小珏自己寫到最後，也一直稱杜皇后為杜陵陽呢？這還是因為《晉書》的影響力大得多，後世史書無不以此為準，就連明顯的錯誤也就將錯就錯了，小珏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