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一頂綠帽子，摧毀明代文壇天才，弒妻背後是才子開不了口的羞

明代的才子輩出，大家耳熟能詳的比如唐伯虎，以及江南四大才子！但是話說唐伯虎雖然有才，但是除了畫畫，其他方面好像並不出彩。要知道古代衡量一個人的才華，既包括藝術修養，更包括濟世之功！很顯然唐伯虎並不算一個有濟世之功的人，而諸如王安石、歐陽修、蘇軾這些人，這方面就強得多。

但在明代，有一個文人，畫畫寫字都可以和唐伯虎比肩。除此之外，還是文學家，戲劇家，軍事家等等，這個人就是徐渭，堪稱明代的第一天才。這個天才一生命途多舛，一共落榜8次。這在明代，其實也不算新鮮，比如歸有光、湯顯祖，都曾有過多次不第的遭遇。這個徐渭還曾入贅3回，這好像也不算太難堪，畢竟李白也曾入贅。徐渭一生還坐過七年牢，當然很多天才都有過牢獄之災。確實，這一切挫折，徐渭都挺過來了。

然而有一件事情，徐渭沒挺住。他不僅沒挺住，而且做了一生中唯一為後人所批評的事情——拭妻！雖然此後他以裝瘋等方式希望獲得內心的平靜，但終究無果。徐渭因為特殊的人生經歷，被後人稱為狂人、奇人。那麼究竟是什麼，摧毀了徐渭最後的精神底線呢？

一、徐渭的苦和魔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天才人物往往都是在苦難中磨礪出來的少數人。天才徐渭，所受的苦楚，也可謂是一言難盡！

徐渭，紹興府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初字文清，後改字文長，號青藤老人、青藤道士，是明代著名詩人、散文家、戲劇家、書法家、畫家、軍事家。

然而在這一系列名號背後的徐渭，卻著實有著雙面人生。在光鮮的天才面背後，是一個近乎偏執的靈魂。這個靈魂時而用利錐敲打自己的頭顱和大腿，血流如注；這個靈魂時而陷入迷幻，甚至要舉刀殺人。而唯一一次失手，殺死的竟然是自己的妻子。拭妻的罪名，是歷史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擔當不起的啊。

這個天才與解縉、楊慎並稱“明代三才子”。都說術業有專攻，對於徐渭而言，這句話不對。因為徐渭只要涉足的領域，都堪稱天下第一。他的詩，被袁中郎尊為明代第一；他的戲劇，被明代最著名的戲劇家湯顯祖極力推崇，奉為典範；他的繪畫，讓鄭板橋折服，讓齊白石恨不得早生三百年為他磨墨；他的書法，尤其是草書，可謂後無來者！他的軍事才能，是明代少數幾個能夠把倭寇打到害怕的人物！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整個人生都由痛苦來澆灌。徐渭隱忍，看開，不去想！他是是中國書畫界的梵高，他的命運，又似乎比梵高更苦。

二、徐渭的故鄉與八次落第

故鄉是人生失意時的避風港，對於徐渭而言，也是如此。徐渭的籍貫是浙江紹興，和很多大文人是同鄉，比如陸游。然而，對於徐渭而言，家的概念恐怕是模糊的。因為只怕真的將家和故鄉框定在紹興，往往又無跡可尋。這一點，在很多文人關於故鄉的文字中，都有相似的描寫。鄉關何處，到底哪裡是家，隨著人生的漂泊，越發顯得不真切了。因此，徐渭心裡的家鄉是一個更加寬泛的文化概念，比如杭州，就是家。

這就像那些流放寧古塔的人，覺得玉門關之內，就是家了！而如果非要問他家鄉何處，反而囁喏不語，唯有泣如雨下了。因為家，或許早就沒了！

月倍此宵多，楊柳芙蓉夜色蹉。鷗鷺不眠如晝裡，舟過，向前驚換幾汀莎。

——《八月十六日夜泛舟西湖》

從這首小令，不難發現，徐渭對杭州西湖的山水，是十分流連的。他淺斟低吟，似乎充滿了對自己年少的故鄉時光的流連和懷念。那恐怕確實是徐渭少有的快意時光。在浙江老家，徐渭六歲讀書，九歲就能寫文章，才名早揚。這是讓徐渭懷念年少時節的故鄉的重要原因，因為那段歲月靜好，讓人流連！

然而徐渭為什麼要把懷念寄寓西湖山水，而不是紹興老家？那是因為，其實紹興的那個“家”並不溫暖。徐渭是庶出，在家裡沒地位。他一生中的第一次不堪忍受的傷痛，是和自己親生母親的生離。在他十歲那年，他的嫡母還把他的生母逐出了家門。這給徐渭幼小的心靈帶來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這樣的逆境下的徐渭，更加渴望以功名事業證明自己。然而天才，有幾個是能夠為科舉所容得下的呢？嘉靖十九年，徐渭首次到杭州參加鄉試，名落孫山。此後，他走上了大半輩子的科舉迴圈，然而循壞的終點，都是落第，連續八次。每三年一次，這就是二十四年！

有一次落第之後，徐渭從杭州回到紹興，寫下一首《涉江賦》：

壬子季秋，予既被棄，涉江東歸，水深則厲，僕痡主困，旅多太息。夕發西陵，日高造閾。

其實第八次鄉試，當時的江浙總督胡宗憲因為特別憐惜這個人才，特地和主試官通了氣，然而忘了跟某個貢士出身的考官打招呼，徐渭再次落榜。這或許就是命！

然而這命運，並沒有擊垮徐渭！

三、徐渭的四次婚姻——這沒有給徐渭一個家

徐渭的婚姻經歷和李白頗為相似，只是李白每次都能遇到好女人，徐渭則要悲劇許多。徐渭一共有過四次婚姻，三次入贅，比李白還多一次。

然而一開始，徐渭對婚姻的期待就是畸形的。他結婚，更多的是為了逃避曾經那個欺凌他的家庭。可是，可是倒插門之後的新“家”，真的容得下他嗎？

21歲那年，徐渭入贅潘氏。夫妻生活還算和諧，也還算婚後甜蜜。可惜，沒過多久，潘氏病死。徐渭，對潘氏，是頗為懷念的。他曾作悼亡詩：

掩映雙髻秀眉新，當時相見各青春。旁人細語親聽得，道是神仙會里人。

徐渭的第二任妻子，其實只是一個姓胡的妾，因為後來對婆婆不好，被徐渭趕走了。嘉靖三十八年，一無所有的徐渭入贅杭州王家。沒想到這個王氏竟然是個悍婦。徐渭對這個妻子，僅僅以二字點評：“劣甚”。最後夫妻分道揚鑣。

徐渭一生中，唯一賞識過他的人，給予他生命以溫暖顏色的人，就是江浙總督胡宗憲。徐渭的第四任妻子，還是一個美女，就是胡宗憲撮合並下聘的。然而就像硬幣的正反面，好的另一面焉知不是惡？徐渭人生精神世界的真正坍塌，正是因為這個美麗的妻子張氏！因為徐渭把這個美麗的妻子殺了！

原因據說是因為子虛烏有的“綠帽子”。然而卻已經無從查考！只有一些筆記有些記載。據顧公燮《消夏聞記摘抄》卷下說：“文長夜歸，瞥見其妻與僧私通，手刃之，然妻無他然。”這種說法，似乎不足以信，只能當花邊新聞看。

然而那個為徐渭娶老婆的胡宗憲，確實是徐渭的好哥們。當年，為了徐渭考試，胡宗憲可以去找關係。現在又為徐渭討老婆。事實上，從嘉靖三十七年起，徐渭先後參與胡宗憲幕府工作五年。由於徐渭確實太有才，胡宗憲對徐渭那是賞識加愛。

據說胡宗憲生日壽辰，徐渭居然送了“百言情詩”，其真意不可考！然而真正讓這兄弟倆一條心的事情，並非這些花邊新聞，而是一項共同事業——抗擊倭寇！徐渭以神奇的軍事才能，大破倭寇，令倭寇威風喪膽。有明一代，能夠做到如此的人，並不多！

還是那句話，福禍相依。胡宗憲是徐渭之福，同時也是徐渭人生世界坍塌的導火索和根源。且不說，徐渭殺妻，很難去怪人家胡宗憲這個大媒。但是後來，胡宗憲被陷害至死，徐渭的傷心應該是毋庸置疑。不僅如此，長期的抑鬱和不順，讓他變得異常敏感。胡宗憲被陷害後，他生怕禍及自身，精神上一下子崩潰，以至於發狂，分分鐘想自殺。據說他自殺過9次都未曾成功，但是卻一次性成功把妻子給誤殺了。

徐渭殺妻的理由，很有可能是因為“綠帽子”。但是更有可能的原因是，屢遭挫折的徐渭和貌美妻子之間“貧賤夫妻百事哀”，因為沒有真愛，所以罅隙日深，最後成仇，成殺。

本來殺人償命！但是徐渭大有才了，好多人為他求情，他被關了七年！總括之，徐渭的四次婚姻，並沒有給徐渭一個家！“苦無盡頭，到苦處休言苦極。”讀畢令人愴然淚下！

參考文獻：徐渭撰，《徐渭集》，中華書局1983年版。袁宏道，《徐文長傳》。《明史·徐渭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