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坐凳子的特權被他搞沒了

大嘴讀史

看過不少古裝劇，劇中經常會有皇帝開朝會的鏡頭，文武大臣黑壓壓站成幾排，輪流站出來向皇帝彙報工作。

其實，有好多劇都錯了，並不是所有的大臣都是站著的。在北宋之前，開朝會的時候，宰相是坐著開會的，是有座位的，要不怎麼顯示宰相的高人一等呢？

漢朝就有“三公坐而論道”的說法，隋唐時期，三省長官都比照宰相的待遇，不但有座位，甚至還有茶水伺候，說那麼多話，嘴巴幹啊！

所以，在宋朝之前，朝會的情景應該是這樣的：皇帝高高坐，宰相圍圈坐，其他大臣排隊站好。

那麼，這個特權是在哪個宰相手上被搞沒的呢？

他就是北宋第一任宰相——範質。

範質其實是個挺厲害的傢伙，他在後唐、後晉、後漢、後周以及北宋都當過官，在後周和北宋都是宰相。

關於範質把自己屁股底下的凳子搞沒了這件事，有正史和野史兩種不同的說法。

先說正史。

據《宋史·範質傳》記載：“先是，宰相見天子議大政事，必命坐面議之，從容賜茶而退，唐及五代猶遵此制。及質等憚帝英睿，每事輒具札子進呈，具言曰：‘如此庶盡稟承之方，免妄庸之失。’帝從之。由是奏御浸多，始廢坐論之禮。”

範質是前朝舊臣，而且屬於前朝皇帝的心腹，他清楚自己只是個過渡性人物，再加上趙匡胤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君主，對權力的慾望很強。

為了保全自己，範質主動表明態度，一方面少說話，少發表看法，另一方面，主張用書面形式向皇帝彙報工作，白紙黑字，只要自己小心，皇帝要坑人也不容易。

一來二去，凳子就沒了。

野史的敘述比較有意思。

據《邵氏聞見後錄》記載：“藝祖即位之一日，宰執範質等猶坐，藝祖曰：‘吾目昏，可自持文書來看。’質等起進呈罷，欲復位，已密令中使去其坐矣。遂為故事。”

這裡，“藝祖”是對開國皇帝的尊稱。

趙匡胤耍了個不上臺面的小陰謀，假裝自己視力不佳看不清，讓宰相範質站起來身來，在自己身邊解說一下。等範質說完，準備回去坐下的時候，凳子已經被太監撤走了。

範質也不好說什麼，畢竟自己前朝舊臣的身份比較敏感，不敢亂說亂動。

這兩種說法，個人比較傾向野史，蒙古人編的《宋史》實在是一塌糊塗，不靠譜。再說，當皇帝的，臉皮都比較厚，做出什麼事情都不意外。

不管是哪一種說法，宰相屁股底下的凳子沒了，宰相的待遇從坐票變成了站票。一個凳子倒是小事，但是地位待遇和權力的變化卻是不可逆轉的。

再往後，明清兩朝連宰相的官職也被取消了，而且，君臣禮儀也進一步嚴苛，從站著彙報工作，變成了跪著奏報，中央集權的趨勢越來越明顯。

趙匡胤開了一個壞頭，範質沒有守住底線。

在趙匡胤和範質之間，關於陳橋兵變之後的描述，正史和野史也不一樣。

正史說，趙匡胤黃袍加身之後，回師京城，主動找到正在吃飯的範質，痛哭流涕，說自己是被逼的，上演了一出影帝級別的表演。

範質也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力挽狂瀾，再說，人家已經夠給面子了，不接著不行，只好接受現實。

野史說，範質帶著兩個輔政大臣，氣勢洶洶找到趙匡胤興師問罪，但趙匡胤身邊的軍校舉刀威脅，範質立馬成了鵪鶉，“降階受命”。

這兩種說法，個人比較傾向正史。

因為，範質是個很不錯的宰相，既然興師問罪就不會半途而廢，更不會被武力威脅嚇倒。倒是範質心軟的性格特點，被趙匡胤利用的可能性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