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見櫻：《倚天屠龍記》之小昭，世間哪有這般完美之女子？

作者：源見櫻

在《倚天屠龍記》故事的結局裡張無忌最後情歸趙敏，並表示自己對趙敏的愛是刻骨銘心的。但若尋跡剖析張無忌的愛情歷程，可以察覺到，趙敏並非張無忌在愛情上的唯一選項。他的身邊還有殷離、周芷若、小昭。關於張無忌為何如此多情，金庸的解釋是，張無忌的個性拖泥帶水，在其內心深處，到底最愛哪一個姑娘更加多些，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張無忌雖然多情，卻非濫情，這是因為一旦有某個女子鍾情於他，他總是不忍拒絕。個性優柔寡斷的張無忌，若非作者的刻意解套，安排了小昭離去，殷離遇害，周芷若性情的轉變，因此最後只得情定於趙敏。對於張無忌在愛情上的理想依歸，作者金庸最鍾情於小昭（包括筆者也是）， 但因為故事的發展，使得這個願望無法實現，讓他不禁心下悵惘。

（一）身貴位卑

小昭本是波斯明教備位接班人，聖女黛綺絲（紫衫龍王）的女兒。黛綺絲因違背波斯明教中教主接班人應保持處女之身的“聖潔”教義，為了將功贖罪，消除罪孽，故此安排自己的女兒小昭，潛入中土明教總壇光明頂中，伺機盜取明教至的護教神功心法：“乾坤大挪移”。

但由於形跡詭秘，而為明教光明左使楊逍所疑心，並以鐵鏈限制她的行動。張無忌在追尋少林僧圓真的行動中，救小昭於危難之際，讓小昭心生感激。

當兩人身處明教密道裡，張無忌以身迴護小昭的舉動，讓小昭感動莫名（第二十回）

小昭隱匿身份，臥底於明教總壇光明頂，甘願為僕婢，為的就是尋覓並竊取乾坤大挪移心法， 在這段期間內，受盡楊逍父女的猜忌與責難。但即使小昭蒙受了許多的疑忌，卻依然不拆除心中所構築的防衛堡壘。

在與張無忌的一場患難與共的相處中，感受到人世間的真誠與溫情， 而這份自然純密的關愛，在她飽受欺凌的心裡，泊泊然注入了一股暖流。

（二）知己之愛

張無忌本性宅心仁厚、隨和良善，他以身為小昭擋險，是發自天性中自然而然的扶弱心理， 切實符合了武俠的意識。這份關懷之情讓小昭感念於心，併產生對張無忌“親近”的好感， 並將這份好感回饋在實際的行動中。

當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之時，張無忌挺身而出，欲息偃雙方固結膠著的陳年宿怨，卻為周芷若誤傷而致身受重傷，具性命之憂，卻又遭遇武當派宋青書向之索戰。而此時的小昭，表現出了對張無忌的回饋之情。（二十二回）

由上述引文中，可得察出小昭對張無忌已存在了生死與共之的情誼。這完全是因為張無忌無私的關愛，也是這份知己之愛的架構基礎。這份無私的關愛引發觸動小昭心中的共鳴，令她感染到良善的人性本質，並也因而溶解了她心裡所構築的防衛機制，且表現出對張無忌對等無私的付出。

因此，在這個階段中，小昭誠然展現了由“親近”而上升到的“知己之愛”。

（三）至情至性

光明頂一役，張無忌為調和六大派與明教間的恩怨，不顧自身安危與名譽毀謗，挺身相助明教，令明教躲過了顛覆的命運，讓明教眾人著實感激，並懇請張無忌擔任明教教主之尊位。張無忌擔任明教教主之時，小昭自願做一個服侍於他的小婢，兩人名雖主僕，卻情若兄妹。

在張無忌的懇切關懷與溫順謙和的待人處事原則下，小昭對張無忌日久生情，情愫暗生，但自覺兩人之間的身份懸殊，因而只能將這份單戀之苦情埋藏於心底。當張無忌應允帶同趙敏尋找金毛獅王謝遜，而欲將小昭暫且寄託他處，小昭表現出不畏艱難的堅定意志，堅持與張無忌隨行，並透露出自己心中醞釀已久的情意。（第二十八回）

小昭的一番極切關懷的神情和口吻，再次顯露出她對張無忌情感的態度。這份淺然流露的情意，讓感性重情的張無忌不覺大為感動，並深切地剖白出心底對小昭於自己的迴應。張無忌的性格優柔寡斷，缺乏臨危果斷的氣概，待人處世看似沒有原則，完全被他人的情感與情緒所牽引。

面對事情的處理態度往往順應自然，總是不願拂逆他人之意。但也就是因為這樣的人格特質。

因此，張無忌對小昭的情感中可發現，即使在現實裡，小昭屬於地位卑微的婢女，但是在愛情上，小昭的愛情如同一般人一樣的令人尊敬。故而當張無忌偕同趙敏、周芷若、 殷離、小昭四女乘桴於海時，於他的夢境中，將四女同而納之，展現了潛意識中對愛情的渴望。（第二十九回）然而，正因為愛情帶來的甜美感受，是人類所能享有的最大幸福。因愛情而導致的深刻煎熬，顯然也正是人類所須承受的最大痛苦。

而小昭對張無忌情深一往，卻因為遭受波斯明教教眾的圍困之下，而做出了最沉痛的抉擇：

當張無忌等人身陷危難，小昭義不容辭的答應繼任波斯總教教主，以解張無忌等人的困境。（第三十回）這個舉動正印證了：以愛情為人格核心的女性群體，即可能構成至情至性的載體。

小昭此舉， 亦代表她跟張無忌的情緣已走到盡頭。

如此溫和柔順的女子，卻嚐到這般愛情的苦澀之味， 和心愛之人分隔萬里，有生之年或許永無相見之日，從此孤獨逝去，結局令人同悲，《倚天屠龍記》書中寫出的離別感傷意境。這份犧牲之愛，令人感傷又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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