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紹身後的女人：“娘子軍”之創始者，以軍禮下葬的一代巾幗

導語：世間公主千千萬，唯有平陽獨一檔！

談起“公主”二字，你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天之驕女，帝王的掌上明珠，這可能是大多數人心目中的公主。

但今天，我們來聊個不一樣的：李淵之女、凌煙閣功臣柴紹之妻——平陽公主。在其死後，獲諡“昭”，因而也稱平陽昭公主。

在史書中，她沒有留下閨名。在一些文學作品中，大家給她取名為“李秀寧”。沒錯，就是《大唐雙龍傳》裡寇仲註定得不到的奇女子。

李淵晉陽起兵，平陽長安響應

早年，李淵雀屏中選，娶上了北周上柱國竇毅的女兒，竇氏生四子一女：建成、世民、玄霸、元吉、平陽。

大業十三年（公元617年），在裴寂、劉文靜等人的攛掇下，李淵決定出來爭天下，開始吹哨子搖人。平陽此時已嫁柴紹，柴紹小夥子人不錯，有編制，也在長安買了房，小兩口就在長安定居。

老岳丈這麼一呼喚，柴紹不得不去。同時，他也感覺為難，自己這是去幹仗的，不可能拖著老婆上戰場啊，但留著平陽一個人在長安他又不放心，畢竟他老岳丈這乾的是掉腦袋的活，要是起義失敗，那就什麼都完了。

公主曰：“君宜速去。我一婦人，臨時易可藏隱，當別自為計矣。”——《舊唐書》

意思就是說，你快滾吧，咱爹在太原盼著你呢，別跟老孃膩膩歪歪的，老孃審時度勢，自然知道藏哪躲哪，要你來教麼？

瞧瞧，瞧瞧，誰說亂世兒女情長的？誰說大戶人家的女兒都是嬌滴滴的？

柴紹一聽放心了，屁顛屁顛就往太原去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前腳剛走，平陽就幹了件大事。

公主乃歸鄠縣莊所，遂散家資，招引山中亡命，得數百人，起兵以應高祖。——《舊唐書》

什麼叫“愛武裝不愛紅裝”？這就是！平陽離了長安回到鄠縣，把高跟鞋、化妝品什麼的全賣了，一出手就招了幾百個小弟。柴紹這時候要是知道，表情估計是這樣的：

平陽整頓行伍，家僮堪當大將

看著手下的幾百號人，平陽並不滿足。欲成大事，自然得打地盤，欲打地盤，自然得充實行伍。

時逢亂世，群雄紛起。實力雄厚的，正在東征西討打天下。實力不夠的，還在嘯聚山林稱王霸，想著觀望一番認老大。

剛好，平陽發現附近就有這麼幾股正在觀望的人馬。於是，平陽讓自己的家僮馬三寶去當說客。馬三寶在出發之前，平陽應該給他做過專業的話術培訓，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幾股人馬都拉了過來。

公主遣家僮馬三寶說以利害，潘仁攻鄠縣，陷之。三寶又說群盜李仲文、向善志、丘師利等，各率眾數千人來會。——《舊唐書》

一會兒功夫，又收了這麼多小弟，還順便打下了鄠縣作為立身之處。幾股人馬都是幾千人，平陽瞬間就聚起了數萬人馬。

長安的隋軍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又派軍來攻，卻都被何潘仁、馬三寶等人率兵打了回去。

所謂的“選擇比努力重要”，看看馬三寶就知道。只要跟對了人，哪怕是家僮出身，也都會有用武之地。

打退隋軍保住鄠縣，這不算什麼。平陽還不斷地攻城略地，又將武功、始平等地都打了下來。

平陽治軍嚴明，嚴令士兵不能侵掠百姓，附近的人紛紛趕來投奔。軍隊日益壯大，平陽已是坐擁七萬人馬的大戶。

平陽獨設幕府，柴紹無語凝噎

聽聞女兒立此奇功，李淵欣喜不已。兩軍會師之時，李淵令柴紹帶著數百精騎到華陰列陣迎接。

柴紹估計也是沒想到，自家媳婦居然這麼能耐。心中也不免惶惶，看來日後得加倍努力才行，不然這家中地位估計不保。

不久，平陽又與李世民會軍渭北。何潘仁、李仲文、向善志等人也受到了李淵嘉獎。

柴紹一顆心怦怦直跳，日思夜想的，總算等來了媳婦。所謂“小別勝新婚”，正準備炒幾個小菜整兩斤老酒與媳婦互訴衷腸，一個不好的訊息傳來。

李淵和李世民一致認為，平陽有功，可以自己設定幕府，參與圍攻長安。

柴紹一聽，這老丈人不厚道啊，你讓我們兩口子都搞自己的指揮部，兩個人獨立辦公，你還想不想抱外孫了？

望著眼前的一桌酒菜，柴紹無語凝噎。

但胳膊擰不過大腿，柴紹還是沒能將平陽留在身邊。此後，平陽設幕府，已然成了唐軍之中一員真正的將領。

李淵對這個唯一的嫡女極為寵愛，這何止是小棉襖，這是名副其實的軍大衣！平陽每有戰功，所得到的賞賜都是異於他人。

平陽守關鎮隘，李淵軍禮葬之

此後在李唐軍中，眾人都將平陽的軍隊稱為“娘子軍”。

我們一般只會形容女子為“娘子軍”，但殊不知，始創這個詞語的軍隊裡，卻都是男兒之身，只不過其將領是女性罷了。

在此，對平陽曾經的部下，表示一定的同情。畢竟，一群大老爺們被稱“娘子軍”，估計心理上也不怎麼好受。

李淵自晉陽起兵後，各地征戰。有攻，就會有守。平陽大多時候，主要還是負責鎮守關隘。

我們所熟悉的“娘子關”，便是因平陽曾在此駐軍而得名的。

關於平陽的故事，民間也有很多傳說，說其在鎮守娘子關之時，曾力拒劉黑闥的大舉進攻。先以米湯冒充馬尿潑到關下，再於城頭插滿旌旗，做疑兵之計，使對方誤以為援軍已到。

武德六年，平陽薨。

至於死因，我們不得而知。從年紀來看，平陽此時也才不過二十來歲，應該不是正常死亡，極大機率是戰死沙場。

在她死後，李淵追諡“昭”，並下令以軍禮下葬，加前後部鼓吹、班劍40人，虎賁甲卒。

主管宗廟禮儀的太常反對，說有史以來沒有女子能用軍禮下葬的。

上曰：“鼓吹，軍樂也。公主親執金鼓，興義兵以輔成大業，豈與常婦人比乎！”——《資治通鑑》

估計李淵要拿這太常去陪葬的心都有了，這可是我的好女兒，戰功赫赫，你敢拿她跟一般女子相比？

尾聲

封建社會，男尊女卑的觀念深入人心。自古以來，被寫入史書的女性並不多，而能以“女將”身份名留青史的，更是寥寥無幾。

平陽於史書中所佔筆墨雖不多，但我們依舊可以從中感受到這奇女子的不一般，她或許還是封建社會里唯一以軍禮下葬的女性。

以公主之尊，執戈矛，跨烈馬，冒弓矢，此之謂其不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