顎裂語言矯正:15歲的我,還是一個說不清楚話的人

我叫樂樂(化名),長沙人,現在是高一。從我有記憶開始,

“醜八怪”

“笨蛋”

就是別人對我的稱呼,一開始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只是疑惑他們為什麼會躲開我,不願意和我接觸。當我年歲稍大一些後,才知道他們話語中的意思,原來和我身上的那個問題——

顎裂

有關。

顎裂語言矯正:15歲的我,還是一個說不清楚話的人

和許多顎裂孩子的父母一樣,我的父母選擇在我三四歲的時候做手術,其實那時的記憶已經不太清楚,我之所以知道這些,主要來自於家人的講述。據他們說,我做完手術後的每個晚上都在鬧騰,但又因為傷口而不敢大聲哭泣,所以每天早上起來能看見的只有被淚水浸溼的枕頭。

現在回想起來,留存在我記憶中的那個時間,只剩下了一碗米湯。因為那時的我不能吃一些堅硬的食物,所以只能喝米湯,吃軟爛的食物。即便是這樣,中間有一次我也差點崩裂了傷口。好在之後的生活波瀾不驚,我的傷口在時間中慢慢得到癒合,似乎就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只有傷口痕跡留下的孩子。

本以為生活就會這樣步入正軌,

但小學期間的三次轉學,卻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這三次轉學的原因都驚人的一致,因為我遭遇了“校園霸凌”。為什麼會遭遇這些事情?因為我跟別人不一樣。曾在幼年發生的事情宛如輪迴,“顎裂”二字徹底成為我睡夢中都會被驚醒的夢魘。

好在轉學後的校園生活還算平靜,雖然有些同學仍避我如蛇蠍,但我也在學校裡結識了幾個關係還算不錯的朋友,平時一起玩遊戲,一起去吃飯,一起上下學。現在回過頭來想想,那似乎也是童年時期的一段美好時光。只是我心裡面多少還有些遺憾,

挺想跟他們一樣能夠清清楚楚的說話

顎裂語言矯正:15歲的我,還是一個說不清楚話的人

我也很想說話,可一開口別人就勸我別說了,因為說出來也沒幾個人能聽得明白。當時我曾問過爸爸,我以後能不能跟其他人一樣好好說話,他當時沒有立即回答我,而是沉默了片刻,用一種較為怪異的情緒安慰了我,然後放下碗筷回到了房間,整整一天都沒再見到他出來。

本以為我之後的人生就在這種稍帶點遺憾的情緒中渡過,但小升初的到來,打破了原先穩定的生活。我與那幾位朋友分開了,去了一個離家近,但卻離他們有些遠的初中,然後我再一次成為別人眼中離奇古怪的人。

或許是因為同學們褪去了小學時的稚嫩,所以他們並未有什麼歧視、過激的語言傳出,他們只是下意識地將我排擠在外面,讓我成為班級中的一個透明人。我很想參與進去,但他們總是會用各式各樣的方法將我勸走,應該是很為我著想吧?

初二,我忍受不了那種莫名的冷漠和孤寂,

瘋狂的在網上搜羅各種改變說話的辦法

,找到一個就打電話過去詢問,找到一個就加上好友詢問,為此我被人騙走了三百塊錢,得來的卻是一個沒有任何用的辦法。可即便它沒用,我還是在練習,因為我抱有一絲希望,希望它真的有用。

顎裂語言矯正:15歲的我,還是一個說不清楚話的人

十五歲,我找到了一家看起來還算專業的機構,只是此時的我已經不太抱有希望,僅僅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將電話撥了過去。結果令我喜出望外,似乎我的問題真有了改變的希望。但我還是有些警惕,實在是被欺騙的次數太多了。

在之後幾次的耐心溝通中,我逐漸瞭解到我身上的問題是什麼,知道了

顎裂術後應該要注意哪些

,知道了

顎裂術後的語言矯正有什麼作用

。直到這個時候,我覺得可以跟父母說一聲,我想去這裡試一試。

但爸爸不同意,在他看來,顎裂這種問題能手術就已經足夠幸運了,所謂的語言矯正或專業干預不過是騙人的話術,花錢做這些只能是打水漂。但青春期的我逆反心理非常重,一旦認定了一件事便再也無法更改。

之後的一個多月當中,我執拗的與他產生了多次爭吵。最後,他同意帶著我去看看,前期先試試效果,如果可以那就繼續,如果不好就趕緊結束,免得繼續浪費錢。我同意了,並未記住父母后面絮絮叨叨的話,因為我的內心已經雀躍至極,心兒早已經飛到了那個機構當中。

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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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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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定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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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應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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矯正訓練

等一系列流程後,我面對著父母喊出了他們等待了十五年之久的兩個字:爸、媽。還記得他們兩個人當時紅了眼睛的樣子,直到現在,我還在取笑我爸,說他一個伢老倌居然也會哭出來。

顎裂語言矯正:15歲的我,還是一個說不清楚話的人

今年,我用比較優異的成績考上了我們那兒還算不錯的高中,成績出來的那天,我也將這個訊息告訴了當初曾幫助我的那位矯正師以及改變我的那個機構。

顎裂,曾帶給一個孩子黑暗,但語言矯正卻將他從黑暗中拯救了出來,或許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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