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16億買個殼子，寶馬為什麼收購華晨中華？

寶馬3系混動 點選瞭解詳情

作者| 會長

出品| 電動公會

八月的最後一天，華晨集團等12家企業實質合併重整案召開了第二次債權人大會，經由債權人表決，會上決議的三項議案全部透過，其中包括寶馬中國收購“中華”汽車品牌的相關議案。

知情人士告訴我們，寶馬中國對華晨中華的收購將花費16。33億元，其中，資產部分的評估價格為12。33億元，其次還有4億元的溢價用以購買整車生產資質。

作為曾經引領國產車發展的品牌，華晨中華被收購一事在網上引發熱議，不少網友發帖戲稱：

“中華要變成外國品牌了”。

01

去年10月，華晨集團因債券到期違約突然爆雷，隨後承認已構成債務違約金額合計65億元，逾期利息金額合計1。44億元。

同年11月，瀋陽市中級人民法院裁定受理債權人對華晨汽車集團的重整申請，這標誌著華晨正式進入破產重整程式。

法院的裁定稱，華晨集團存在資產不足以清償全部債務的情形，具備企業破產法規定的破產原因，但同時集團具有挽救的價值和可能，具有重整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彼時，華晨集團等12家企業的資產評估市場價值為245。8億元。其中 中華汽車品牌的相關資產合計12。33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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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馬3系混動

未上市

詢底價

寶馬X1

27。98-33。98萬元

7。83萬

詢底價

寶馬5系

42。39-54。69萬元

2。51萬

詢底價

中華汽車是華晨集團旗下三大自主品牌之一，另外兩個分別是金盃和華頌，此外華晨汽車集團還擁有華晨寶馬和華晨雷諾兩個合資品牌。

儘管金盃、中華等自主汽車品牌至今仍在中國汽車市場享有一定知名度，但其近年來的銷量表現早已趨於邊緣化。

我們查了一下，華晨自主在2019年總銷量不足5萬輛，其中，華晨中華僅賣了2。53萬輛。2020年更是慘不忍睹，中華銷量不足1萬，不僅與力帆、海馬等自主品牌淪為同一梯隊，在銷量上也是墊底的存在。

上升到整體經營層面，華晨汽車集團看似體量龐大，但其利潤近年來主要來自於華晨中國，而華晨中國有則主要依靠華晨寶馬輸血。

自2011年以來，華晨寶馬每年貢獻的淨利潤佔比便高達94。9%至119。6%，而其它板塊則常年處於虧損狀態。

一邊是銷量跌至冰點，在市場上存在感全無；另一邊是財務和運營陷入危機。作為一家擁有二十多年曆史的自主品牌，頂著無上光榮的“中華”美名，華晨汽車怎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02

華晨汽車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949年成立的國營東北公路總局汽車修造廠。

1959年，更名後的瀋陽汽車製造廠試製成功“巨龍”牌載貨汽車，由此揭開了共和國長子生產製造汽車的新篇章。

1992年10月，在仰融執掌下，成立僅一年多的華晨汽車便在美國紐約股票交易所掛牌，其也成為社會主義國家中第一家在紐交所成功上市融資的企業。

憑藉一系列眼花繚亂的資本運作，仰融在此後的十年間成功打造出一個以華晨汽車為核心，包括至少4家紐約、香港、上海上市公司及大量非上市公司，資產一度達到300億人民幣的“華晨系”帝國。

而華晨中華，正是仰融心目中“華晨帝國”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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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融

2002年，第一代中華轎車正式上市，這款中高階轎車成為當時唯一有能力挑戰合資中高階轎車的自主品牌車型。同年，華晨與寶馬合資專案獲得批覆。

就在華晨即將再創輝煌之際，仰融迎來個人事業低谷。2002年3月11日，財政部下發了（2002）第五號函，認定華晨所有資產歸國家所有，並直接撥給遼寧省政府。

這一操作的基本依據是金融教育發展基金會屬國有資產（由於海外上市條件制約，華晨汽車上市檔案所披露的最終控股股東名單是中國金融教育發展基金會，該基金會當時由仰融掌握。此後，該基金會被認定為完全國有），這成為仰融與華晨的產權糾紛之重要因素。

自此之後，仰融與遼寧省政府逐漸決裂，最終選擇離開華晨。

2003年，華晨、寶馬聯姻開始，可失去仰融的華晨汽車六神無主，一蹶不振，陷入連續虧損。

華晨與寶馬的合作，也在2005年幾近中斷。

03

2005年底，時任大連市副市長的祁玉民臨危受命，接手已經連續三年虧損的華晨汽車。

祁玉民在上任後給華晨開出的藥方就是——“穩”。

對於當時還屬於集團核心業務的自主品牌版塊，祁玉民透過連續打價格牌提升了銷量，穩住了經銷商。在“錢”途無量的華晨寶馬版塊上，他努力穩住了合資方信心，推動寶馬重磅車型的引進。

此後，隨著

寶馬3系

、

5系

（配置

|詢價）

，還有

寶馬X1

（配置

|詢價）

的陸續國產，華晨寶馬不僅為華晨提供了巨大的銷量數字，更成為最大的利潤奶牛。2011~2018年，華晨寶馬每年貢獻利潤額為17億~55億元，在華晨控股淨利潤佔比從94。9%至119。6%不等。

從合作方的角度來看，祁玉民是一位成功的合作者，幫助寶馬在中國市場取得了歷史性的市場份額。但對於華晨自主品牌向上而言，祁玉民卻失敗了。

儘管在祁玉民的口中，華晨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家用市場換來了技術的中國汽車企業”，但華晨除了引進了寶馬的發動機生產線，並沒有在底盤、發動機、變速箱以及前沿的智慧化、新能源領域大力研發。

缺乏核心技術支撐的中華和金盃，市場份額在2013年走上巔峰後也開始持續萎縮。

中華品牌除了在SUV市場井噴的2016年短暫爆發外，基本上沒什麼存在感，曾經風靡中國的金盃更是被華晨以1元的價格將49%股權出售給雷諾，以緩解虧損。

而為了衝擊高階MPV市場，華晨汽車還推出全新子品牌華頌，並斥資26億元打造高階商務MPV——華頌7，但也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祁玉民手下的華晨，目標或許是成為寶馬的代工廠，但寶馬的代工廠卻不需要一定是華晨。2018年，華晨與寶馬雙方宣佈，寶馬集團將以36億歐元收購華晨寶馬部分股權，將股比提升至75%，並將於2022年完成股權調整的變更工作。

這一變化也意味著，華晨從華晨寶馬分得的利潤比例將打對摺，對於當時的華晨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股比放開後不到一年，祁玉民離職。

（今年年初，祁玉民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接受調查。7月，遼寧檢察機關依法對祁玉民涉嫌受賄、挪用公款、國有公司人員濫用職權案提起公訴。）

04

祁玉民走後，留下一地爛攤子。

自主品牌衰落、債務壓頂、嚴重依賴寶馬的華晨汽車有諸多困局待解。

可是，與高調的前任仰融、祁玉民不同，華晨下一任董事長閻秉哲鮮少露面，也沒有接受過媒體專訪。閻秉哲到華晨之後做了什麼，有哪些振興華晨的計劃？外界都無從得知。

只是此前有訊息稱，在2019年的時候，閻秉哲曾對2020年的發展作了一些規劃部署，華晨寶馬、華晨雷諾均有提及，但並未提及華晨中華。從華晨中華的官網和微博來看，其業務也基本已處於癱瘓狀態。

當時外界只是猜測，華晨可能要放棄中華品牌，但此後一直沒有看到任何實質性動作。直到最近，在破產重整九個月後，華晨汽車終於要賣掉中華了。

事實上，寶馬對中華汽車的資產早有收購之心。

今年5月份的時候，寶馬集團下屬間接全資子公司寶馬（中國）投資有限公司就已經正式表達了收購意向。

據一位不願具名的機構債權人透露，在二債會召開前一週，管理人專程從瀋陽到全國各地上門拜訪，管理人非常看重寶馬的收購方案，專程上門爭取債權人同意，此前也曾打電話來溝通此事。

那麼，寶馬為什麼要買下毫無市場競爭力的中華，值嗎？對此，我們向寶馬中國方面進行求證，對方表示：

“我們購買的不是品牌，是生產力。”

要知道，在遼寧省和瀋陽市政府的支援下，寶馬集團在過去18年中與華晨集團建立了非常牢固的合作關係。對於寶馬而言，遼寧省和瀋陽市已成為中國關鍵的創新和生產基地，也是寶馬未來在中國取得成功的基石。

寶馬中國此前釋出宣告稱，我們希望以實際行動支援華晨集團的重組，並致力於進一步拓展我們在遼寧省的業務，但更重要的是，我們希望使用華晨汽車製造有限公司現有的生產能力。

當然了，願意以超過16億元溢價收購中華，除了看上了中華的生產能力外，寶馬其實更惦記中華汽車手上的整車生產資質。

如今，各家造車新勢力為了進入整車製造業，都花費心思以求獲得整車生產資質，理想汽車收購力帆的資質花了6。5億；威馬收購黃海汽車花了11。8億；愛馳入股江鈴控股50%花了17。47億；博郡和夏利合資的價格為20。34億。

顯然，整車生產資質是極其稀缺的資源，各方勢力不惜血本都在奮力爭搶。

根據規定，在取消乘用車外資股比限制之後，外資汽車品牌將能夠獨立在國內建立汽車企業，寶馬或許有計劃藉著收購中華汽車，為未來在華獨資成立新的汽車製造企業做鋪墊。

對於寶馬來說，收購中華的意圖是基於更長遠的未來考慮，而對於華晨來說，也是其破產重整後邁出的關鍵一步。

此外，目前寶馬集團已手持華晨寶馬50%以上的股份，如果不出意外，明年華晨重組還將迎來重大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