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壟斷拜登請來亞裔“救兵” 科技巨頭“好日子”不長了?

當地時間15日，美國參議院以69票對28票的投票結果，確認了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副教授莉娜·汗（Lina Khan）為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FTC）委員。在其席位得以確認後，美國總統拜登任命她為該委員會主席，任期至2024年9月。現年32歲的莉娜·汗也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的FTC主席。

美媒分析，莉娜·汗的就任標誌著一個更嚴格的反壟斷時代到來。拜登的這一任命表明，在華盛頓，挑戰科技巨頭已成為罕見讓兩黨共同關注的問題，白宮也有意對大型科技公司採取更為強硬的立場，矽谷科技巨頭們的“好日子”可能就此終結。

27歲“炮轟”亞馬遜商業帝國一戰成名

據外媒報道，莉娜·汗出生於英國倫敦，父母都是巴基斯坦人，11歲時隨家人移居美國。她一直是亞馬遜、臉書和谷歌等美國大型科技公司最著名的批判者之一，反對科技巨頭濫用市場權力並呼籲政府採取行動約束它們。

↑莉娜·汗。圖據《紐約時報》

2010年大學畢業後，她在華盛頓的智庫新美國基金會（New America Foundation）找了一份工作，就此加入了該組織的反壟斷專案。該專案負責人、反壟斷非盈利組織開放市場研究所的巴里·林恩讓她在反壟斷運動方面接受了專門的研究生教育。莉娜·汗研究了多個行業，在透過梳理報紙上有關企業合併的新聞時，她開始發現壟斷力量無處不在，並意識到反壟斷政策可能會主導未來的幾十年。於是，她休學去了耶魯法學院，開始深入研究亞馬遜。

三年後的2017年1月，莉娜·汗在《耶魯法律雜誌》發表了一篇題為《亞馬遜的反壟斷悖論》的論文。在這篇24000字的論文中，她對“亞馬遜的商業帝國如何變得龐大”進行了全面的剖析，並指責其利用資訊優勢和龐大的規模排擠競爭對手。她還分析了現代反壟斷法為何不能遏制亞馬遜的權力，呼籲對反壟斷法進行全面的重新評估。

正是這篇論文，吸引了政策制定者、立法者以及媒體的關注，也讓莉娜·汗“一戰成名”。2018年，她憑藉這篇論文獲得了耶魯大學法學院多個獎項，並被Politico、《外交政策》、《時代》雜誌等多家媒體評為最有影響力的“反壟斷思想家”、“新一代領導人”。

此後，她又在《哥倫比亞法律評論》上提出了“結構性分離”大型科技巨頭。美媒評論稱，其對反壟斷法“工具箱”的理解遠遠超出了“傳統智慧”。作為一位改革派，莉娜·汗希望透過阻止更多併購交易、打擊壟斷行為以及可能分拆一些美國巨頭，推動反壟斷政策改革，堅定遏制企業的市場支配力過大。

↑一篇論文讓莉娜·汗一戰成名。圖據《大西洋月刊》

在被提名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主席前，她曾擔任美國眾議院司法委員會的高階助手，一直在幕後扮演關鍵角色，負責對美國網際網路巨頭為期16個月的反壟斷調查。去年，該委員會發布了一份長達449頁的報告，稱亞馬遜、蘋果、臉書和谷歌擁有巨大而持久的市場影響力，損害了消費者的利益，並建議國會出臺立法以及採取其他措施，加大大型公司收購有發展潛力的競爭對手的難度。

“新街研究分析公司”的布萊爾·萊文表示：“她在反壟斷圈內是一個有爭議的人物，但在政界卻是一個非常受歡迎的人物。”

美國媒體稱，莉娜·汗的任命受到了反壟斷活動人士的歡迎，尤其是民主黨人。曾呼籲分拆科技巨頭的馬薩諸塞州民主黨參議員伊麗莎白·沃倫在推特上寫道，“汗為這一角色帶來了淵博的知識和專業知識，她將成為消費者身後無畏的戰士。”

開啟對巨頭的“清算時代”？媒體：司法系統是障礙

與此同時，莉娜·汗的就任無疑令矽谷的科技巨頭們“嚴陣以待”。

近段時間來，“拆分科技巨頭”一直是美國政商兩界的熱門話題，這一理念由兩黨民選官員和開放市場研究所提出，後者正是莉娜·汗出師的地方。

外媒指出，除了莉娜·汗之外，拜登最近還任命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的另一位知名矽谷批評者吳修銘（Tim Wu）擔任白宮競爭政策特別顧問。華盛頓和商界人士紛紛猜測，拜登的一系列任命可能預示著，白宮準備對反壟斷採取強硬的措施，對矽谷科技巨頭的“清算時代”或將就此開啟。

↑“拆分科技巨頭”一直是美國政商兩界的熱門話題。圖據雅虎新聞

喬治華盛頓大學法學教授、前FTC主席威廉·科瓦奇說：“五年前，這些科技公司甚至不知道莉娜·汗是誰。這（一任命）相當於一個激進的外部人士突然成為董事會主席，沒有人能預見到。這些公司的日子將變得越來越難，越來越動盪。”

萊文透露，莉娜·汗領導的對抗科技巨頭的議程將分為四個步驟。首先，莉娜·汗將與國會合作制定法案，這些法案已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兩黨支援，以限制大型科技公司的權力，比如禁止它們偏袒自己的服務。其次，她將與對科技巨頭髮起指控的“先行者”歐洲監管機構合作。隨後，她將對科技巨頭展開調查，並最終將對它們提起訴訟。

不過，一位前聯邦貿易委員會委員表示，在最後一步起訴行動上，莉娜·汗可能將遭遇最大的阻礙，因為法院往往偏袒企業，尤其是自前總統特朗普提名了234名法官以來，美國司法部及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針對矽谷網際網路巨頭的一系列司法行動皆以失敗告終。

美國媒體也在分析中指出，莉娜·汗的這些努力將面臨美國司法系統的挑戰。幾十年來，美國司法系統對反壟斷危害的認識一直相當狹隘，這可能是她在實現全面願景道路上的主要障礙。

接下來，莉娜·汗將接手一樁針對臉書的關鍵反壟斷訴訟，該訴訟旨在瓦解臉書，指控其抄襲、收購併扼殺競爭對手。分析人士稱，在圍繞科技監管改革的廣泛爭論中，這起訴訟被視為對華盛頓制衡矽谷能力的考驗。

此外，科瓦奇認為，莉娜·汗的抱負與聯邦貿易委員會的現實存在衝突，近年來，這家已有100多年曆史的機構，因未能監管侵犯隱私和競爭的行為而備受抨擊。而與此同時，亞馬遜、臉書等科技巨頭正在變得越來越強大、富有，並在華盛頓建立更強的遊說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