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諾言,相信很多人是做不到,但這些都是因人而異吧?

那一年過完年,中學畢業的我,就跟著大叔去了一個修路的工地。

那年我十七歲,正是愛做夢的年紀,卻無奈於殘酷的現實,開始進入社會了。

青春期的諾言,相信很多人是做不到,但這些都是因人而異吧?

大叔是個石匠出身,沒什麼文化,但是腦子還有點活,人也膽大有闖勁。為人豪爽,也很能拉攏人。所以,他組織了三十多個青壯年,成立了一個小小的工程隊,按山裡人的說法,他就是一個包工頭。正好我沒上學了,他回家見我沒事做,便給我說,讓我給他一起去工地,幫他算賬記賬的,另外再打點雜。我正在家裡發愁呢!聽他一說,便和父母商量了下,跟他一起走了。

到了工地,我才知道生活的艱辛。我們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匆匆吃點東西,就要上工地,我們是做毛路的鋪墊的,主要就是做石匠活兒,在路邊的那些大石頭上把石頭打碎,然後再把石頭弄到路上一片片的鋪起來。那時候還沒多少機械,很多工作都要靠人力,連手推車都很少,我們有時候還要用手把石頭抱過去。大的就兩個人抬。我也跟著一起做。沒幾天,我的手就磨破了。

大叔下班的時候給我拿了點藥擦了下,笑著對我說,年輕人,要好好地鍛鍊下。

其實我知道,他剛開始包工程,為了節約成本,所以沒有買什麼工具和裝置。但是我也能理解他,一個山裡人,一無所有,從零開始,哪裡有多少本錢呀!出來闖蕩憑的就是一腔熱血與一把力氣還有吃苦耐勞的精神。那時候,農村的條件是很艱苦的,生活都很不容易。

下班回來也是睡在鋪了稻草的地上,但人們都累了,倒頭就睡,倒也睡得很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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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睡不著,我會到一間空房間裡,開啟燈,用一支鋼筆寫點東西,有時寫點詩歌,有時寫點散文。少年的我,對生活還是有著自己的追求與夢想的。

大叔有時會過來看我,拿起我寫的東西,他看了看,又放下了,他根本就認不了幾個字,所以也看不懂。他嘆息一聲,猛吸了一口煙說:“哎呀!你這娃娃,看來是與我們這些人不一樣呀!算了,你再堅持幾天吧!到時我給你安排點輕鬆的事情做。你就好好寫吧!但願我們家裡能出個人才吧!”

沒過幾天,我們就搬了工地,在另一個鎮上的火車站旁邊。每天都能看見火車來來去去的,我的工作也調整了,那個做飯的人走了,大叔讓我負責做飯。菜是他每天早上自己買回來的。

我有些猶豫,怕做不好。大叔粗聲說:“怕什麼?工地上的飯,做熟就行了。不是生飯就可以,再說了,這裡我說了算,我說你行你就行。好好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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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之前在家裡經常做飯做菜,倒也還能應付。沒過幾天,我也就熟悉了。

大叔每次吃飯的時候就說:“我說你行的嘛!怎麼樣?我看飯菜都還不錯呀!”

過了一陣子,我熟悉了之後,每天的工作也變得輕鬆了。

於是有時間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在房東院子裡的一棵桃樹下看書,或者寫點字。

這天,我正坐在繁花似錦的桃樹下看書。

一個清悅的女聲在耳邊響起,“你好!你在看什麼書呢?能借我看下嗎?”

我抬眼一看,原來是個與我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站在我的身邊,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我。她身高一米六多點吧!和我高差不多,身材勻稱。生得面容清秀,膚色白淨,看起來很漂亮。一雙眼睛大而明媚。

我以前見過她,她是我們房東的女兒,聽她母親說她也沒上學了,在家裡幫父母做點活兒。但是我還沒與她正式說過話。我這人有點害羞,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

我聽她這樣問,便有些臉熱地說道:“我看的是小說,你要喜歡的話,我還有,可以借幾本給你看。”

“真的嗎?”她顯得很高興,臉上綻開了迷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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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我說。

“那就帶我去看下吧!我也好喜歡看小說呀!”她笑著說。

我於是帶她進了我的那個單間。她在桌子上的那一堆書中挑選了起來。

她拿起一本詩集說:“你還喜歡看詩?你寫詩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喜歡呀!有時也寫點!”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說:“真的?那看來你還真是個才子喲!我也喜歡,就是不會寫。”

我輕聲說:“只是寫著玩的,打發時間。”

她微笑著看著我說:“別謙虛了,還會寫詩就不簡單呀!”

停了一會兒,她又不理解地問道:“那看來你成績不錯呀!怎麼不繼續上學了?”

我有些遺憾地說:“可惜我只有語文成績好點,其它的都不怎麼樣!”

她也有些遺憾地說:“哦!那真是可惜了!不過沒關係,你這麼有才,堅持寫的話,完全可能成為大作家,大詩人的。我看好你!”

看著她美麗的容顏,迷人的笑臉,我心裡也彷彿受到了感染。好像對自己的未來也有了信心。

我也笑著說:“謝謝你的鼓勵。可是事情哪有那麼容易呀!”

她笑著說道:“相信自己,未來有無限可能呀!”

她又看了看我笑道:“我說大詩人,你怎麼臉紅了,害羞了?你以前不和女生說話嗎?要說害羞也是我們女孩子害羞呀!你可真是可愛呀!”

我一聽感覺臉上更熱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心說,這女孩子可真是大膽熱情呀!

女孩子嘻嘻地笑了幾聲又說道:“開個玩笑嘛!你別緊張喲!我叫魏雪,你是叫肖平吧!我聽他們這樣叫你的!”

我點一點頭說:“是的,我沒緊張呀!”

她笑得更歡了,說:“還沒緊張?我看你臉都紅了。”

我小聲說:“我就是這樣子的嘛!”

魏雪這時不說話了,在桌子上找了兩本書,對我說,“我先借兩本看下,看完了再找你換啊!”

說完,她也不管我說什麼,直接就轉身走了出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有點蒙了。怎麼這女孩子這麼外向熱情?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也顧不著多想,來到院子裡,把大叔買回的那些菜拿過來,準備工人們的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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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她又過來了,主動幫我一起擇菜。一邊又和我說話。好像我們一下就熟悉了起來。交談中我得知,她學習成績不好,上學總是喜歡看小說,父母對她上學也不抱什麼希望,所以初中畢業就回家了。

從那以後,魏雪就經常來幫我做飯做菜,而且 我看她做飯做菜還很好,比我做的菜好吃多了。工人們都說我的手藝有長進了。

有次她又幫我炒菜,我看著她動作麻利地忙活著。開玩笑說:“魏雪,你這麼能幹,以後要是誰娶了你,那可真有福氣呀!”

她回過頭來,滿眼柔情地看著我說:“真的嗎?那你把我娶了吧?你願意嗎?”

我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當下臉又紅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看著我笑了,又說:“看你!又臉紅了?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可別當真!”

可是從那以後,她就經常到我的房間裡來,還常常約我到外面去玩。

我們喜歡去她家不遠處那長長的鐵路邊散步。路邊全部栽種的是桃樹和李樹。時間正是三月,桃花紅,李花白,一直伸向遠方。

在那些桃李芬芳之時,花前月下,我們一起來來去去,一起訴說心中情意,一起暢想我們的未來,一起大聲地歌唱。在那片繁花之下,她還把她的初吻獻給了我……

可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的,不久,她的父母就發現了她與我的事情。他們堅決反對她與我交往,甚至找到了我的大叔。他們覺得自己的女兒長得漂亮,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而我一無所有,家裡又如此貧寒。哪裡能給她好的生活?

沒多久,在她父母的安排下,她就和她的一個親戚一起去廣東打工了。臨走的前夜,他託人給我捎了一封信。她說讓我等她。有機會她會和我聯絡的。她本想再見我一次,可是父母不讓她見我。

大叔那晚和我談了一個晚上的話。他讓我不要把這些事放在心上,自己好好努力做出點成績來,有了成就,自然會有好的生活。我想他說的話是有道理的,但是我怎麼能把她忘記?

事實上,魏雪到了廣東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絡上了。不久後,我們的工地也搬走了。她就這樣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只留下一段記憶,永存於心中,紀念著我們那純真而美好的青春年華。

青春期的諾言,相信很多人是做不到,但這些都是因人而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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