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船,還想停靠在父親的港灣

十八歲的船,還想停靠在父親的港灣

作者:顏萱 / 首發@高一朗

大家好,我是高一朗。

01.

2021年,我十八歲。我選擇了復讀,一條註定長滿荊棘的路。只是令我沒想到的是,父親,一向冷漠而略顯苛刻的父親,竟然成了我的避風港,讓我有些茫然的十八歲得以安然停靠。

有些變化,就在那些平凡日常中的細節裡。可當這些細節突然出現在面前,卻會像火山噴發,既讓人驚訝,又讓我不得不意識到,原來父親,其實一直在默默為我而變。

那日,因為最近成績起伏不定,心焦的我已經學習到了深夜。父親躑躅著,又慢步到我的書桌前,他尷尬的笑了笑,說:“姑娘,幫爸打杯水吧。”

我抬眼看,還沒聽清父親的話,卻被父親的形容嚇了一跳。父親頭髮已然花白,白多黑少,竟似乎泛著青色;父親眼角的皺紋,猶如小刀劃過面頰。他說話的語氣,似乎有一絲生怕打擾到我的尷尬,看著略顯力不從心。

我愣了一會兒,起身去給父親打滿了水,遞給了他。就在背過身的那一瞬間,我的心揪成了一團,鼻子酸熱,只得把眼淚憋了回去。

“姑娘你先忙,也別太累,我去門口等著你學完,咱不著急啊。”說罷,他儘快轉身而去,我回頭時,只留下了他高大而有模糊的身影。

我看著房門外,終於沒有攔著淚水衝出眼眶。不知何時,父親真的變了。曾經嚴格到嚴苛的父親,也會在我偶爾任性胡鬧時,從頭到尾地包容。

02.

默默流逝的光陰長河,終還是給父親這個沉靜的港口,帶來了許多變化。這些變化,無一不在提醒我,父親,似乎是老了。

記憶裡的父親不是這樣的,應該是威嚴加雜著冷漠才對。心跳突然加快,如春雷陣陣,又一年春,青芽新,歲月老。

年壯時那尖銳的話語不再,那苛刻的要求不再,那種用漠然犀利的眼神和危言聳聽的話語,逼著你低頭不再。

那時的父親,總是秉承著軍人的嚴峻苛責教育著我和弟弟。比如,吃飯手絕不能靠在桌子上,腰板必須挺得如一塊鋼板。除了行為上的規範,做事用心專一,高度集中,時間至上,效率至上。

03.

當時我和弟弟對他怕得要死,父親總是拿他部隊裡的那一套,用在我們身上。

若是犯了錯,那是絕對得零容忍。

雖嚴,但的確為我們培養了很正的價值觀。猶記幼時年少無知的我竟然有了偷錢的壞毛病,雖只是兩三塊錢,父親卻罰我跪了一晚上,讓我寫檢討道歉,教育我從根源改正問題,從此便再也沒有動過別人的一分錢。

而如今的父親,表面依舊沉穩,但內裡卻細緻入微,不動聲色地體察他的每一個孩子的情緒變動。

有時會試著與我們深談,有時還會跟我們開小玩笑。如今的父親似乎平和了很多,就像一塊稜角分明的岩石,被水磨成了平和的模樣。

04.

如今在我情感極其脆弱之際,父親總能伸出他如黃河般的大手,平復我內心的波浪。

我竟在一些瞬間最先想到要去訴苦的人是父親。

父親的愛如山,沒有冰川那樣絕對冷酷,沒有火山那麼激烈偏執,而是以偏理性略帶感性去處理問題,這樣的方式我很喜歡,於是在父親的言傳身教下,成就了我理性為主略帶感性的性格。

時境過遷,歲月長流。父親如今那種歷經歲月的滄桑與疲憊讓我在害怕,害怕時光流逝,害怕成長,害怕自己無力去回報他與母親對我的養育恩典。

可是我又需要去勇敢的面對這些所謂的人之常情。現實是殘酷的,但它也在逼迫著我用理性去面對生活,它是磨鍊,是成長,是必經之路。

我知道,復讀這條路很艱難,是父親的以身作則教會了我隱忍,以絕對的理性摒除自己的雜念。走在回家的路上,陽光明媚,身心舒暢,我張開手臂擁抱陽光,嘴角上揚,突然覺得自己長大了好多,意識到身上肩負著責任,心中的嚮往也突然明瞭。

05.

父親,這個內斂又深沉的男人,以軍人的冷峻方式默默轉為給他女兒入微的關懷,這種不動聲色的愛猶如綿柔的白酒,愈品愈烈,繞在舌尖,暖在心間。

如今十八歲的我,靜心安詳地停靠在父親的港灣上,穩步而樂觀地前進著。

他的臂膀讓我不再害怕挫折,他的縝密建議讓我更有方向。

內心豐盈的踏實感便是父親給我最大的幸福,這種幸福,難以言表,也珍貴萬分。

-完-

若劃過螢幕的手指有片刻停頓,

那便是我們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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