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和我跳個舞吧 | 心理學專欄

來和我跳個舞吧 | 心理學專欄

愛默生(Emerson)說過:“社會就是一個假面舞會,每個人都藏起自己真實的面孔,而別人也瞭解這一點。”我試著用多種方式瞭解害羞者如何面對窘境,其中一種方式就是舞會。高中舞會是許多人所熟悉的場景,多少次夢想著能在舞會上碰到自己的夢中情人或是來點刺激的身體接觸。正如拉爾夫·凱耶斯(Ralph Keyes)所說:“就連艾爾麗·麥古奧(Ali McGraw)這樣出眾的美女在高中時期也沒有收到舞會的邀請函。”即使這樣舉例,仍然安慰不了那些沒有受到邀請的人。

為了瞭解害羞者在這種社交場合的表現,我特意為我的研究組成員安排了一場高中舞會——迪斯科音樂、壁爐和昏暗的燈光。那些特意打扮了一番,穿著禮服而不是牛仔褲的女孩們迅速站到了一起,而那些身著休閒夾克和領帶的男孩們也馬上找到了自己的隊伍。

10分鐘過去了,還沒有人進入舞池。這時候,男孩隊伍中的幾個活躍分子開始蠢蠢欲動了,他們慢騰騰地挪到隊伍邊緣,向女孩那邊靠近,而迎接他們的是謹慎和略帶戒備的目光。

“傑夫,你先上。”

“別推我,夥計,我準備好了再過去。”

“嗨,邁克,卡羅琳正看你呢。”

“你要走運了,只要去邀請她,她肯定就會答應的!哎,只是她對我來說太高了。”

“加油啊,朱迪,為什麼不去和那個外國學生跳舞呢?他看起來也正有此意呢。”

“挺起胸來好不好?塞西莉亞,這又不是小學生舞會。”

最後,高個子傑夫去邀請科琳跳舞,尷尬的局面終於被打破了,他們伴隨著歡快的音樂走向舞池。越來越多的男生開始走出去邀請女生,他們原本整齊的隊伍逐漸瓦解了。一曲過後,音樂放慢了節奏。這時,舞池明顯安靜下來,拘謹的笑容、不安的神情浮現在他們臉上,舞曲節奏越慢越是這樣。在快節奏的音樂中,人們不必有太多的語言交流,只需把精神集中到跳舞本身即可。但是,慢節奏的舞曲總是讓人聯想到親密這個詞,這個時候你不得不和舞伴說點什麼,否則,單純地扭動身體是一件很不自然的事情。邀請某人共舞一曲華爾茲可能會被人們看成關係曖昧,而跳迪斯科的話或許只會想到跳舞,至於舞伴是誰都無所謂。

邁克走過去邀請可愛、害羞的朱迪,問她是否願意和他跳一支舞。

“為什麼每個人都跟我較勁呢?”她紅著臉說,同時也算回答了塞西莉亞剛才的問話。但邁克馬上覺得自己被潑了一盆冷水,他後退一步,把手插在口袋裡,但並不願意就這樣無功而返。

“呃,願意和我跳舞嗎?”他略顯緊張地向最後一排的一名女孩發出邀請。

“你在跟我說話?”

“嗯,是的,願意和我跳舞嗎?”

“哦,抱歉,謝謝你的邀請,不過還是待會兒再跳吧。”她怎能接受排在第二位的邀請呢,太沒面子了。邁克備受打擊,手足無措。但好在他不是一個害羞的人,最終找到了自己的舞伴。

音樂聲越來越大,節奏也越來越快,整個舞池都擠滿了人,觀眾席上只剩下兩名坐在後排的女孩。要想得到她倆的青睞需要付出更執著的努力,這兩個最害羞的女孩也證實了自己的預言:“大概沒有人會邀請我跳舞,還是坐在後排吧。”是啊,沒人邀請她們,因為她們選擇了最陰暗的角落,那裡的花從來不會綻放。

雖然每個人都知道這次舞會僅僅是一次演習,但並沒有因此降低他們的緊張感。對於女孩子來說,是第一個受到邀請還是最後一個才被注意到是截然不同的。而男生們琢磨的通常是:“她要是拒絕我怎麼辦?”“她會不會不喜歡我跳舞的方式,或者不想和我交談?或許我表現地太殷勤了。”

在舞會上,我們瞭解每一個動作和姿勢的含義。參加舞會的人感覺舞池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這裡都是按照固定模式進行的,不存在競爭,自然也沒有贏家。正因為如此,人們都在重複禮節性的動作:邀請一個舞伴、與舞伴一起進入舞場,隨著播放的音樂起舞。如果此時,當一個人瞬間閃現與眾不同的想法時,這個人超常的舉動往往被鼓勵與關注。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當一曲結束,男士還擁著舞伴繼續跳舞。

一名男士按我的要求在舞曲結束後繼續跳舞,他的舞伴隨即就認為他更有吸引力,更體貼周到。而那些舞曲一停就停止動作的男士則得不到這樣的評價。如果你想低調行事,循規蹈矩就可以了;如果你想卓爾不群,那就得有所創新。

對於那些想找一箇中意的舞伴又擔心被拒絕的學生,我建議他隨意地問一句:“你喜歡跳舞嗎?”

如果答案是“不喜歡”,那麼他可以馬上接著說:“我也不喜歡,沒想到來到舞會後才發現自己不喜歡跳舞,音樂也沒感覺,想邀請別人跳吧,又怕人家不賞光,對我這樣一個害羞的人來說真是個難題啊!”

“你害羞?”

“可不是嘛,你呢?”

然後你們可以繼續談論害羞問題,告訴你的理想舞伴所有他想知道但羞於開口的問題。

有學者在俄勒岡州開展了一項研究,目的是調查一些男女為何羞於約會。在過去的6個月中,那些約會少於3次的男士和約會少於6次的女士被歸為重度約會拘謹者。許多有趣的研究結果表明,男士消極的自我評價比缺乏社交技巧對自己的影響更大,女士則相反。

女士們的情況如何呢?鑑於婦女運動的倡導,越來越多的女士走出了消極等待的誤區,在自信和相關技巧的鼓舞下開始掌握主動權,大方地和男士搭訕,邀請他們出去吃飯、跳舞或來場約會。

但有時候這種令人敬佩的勇敢卻吃了閉門羹。下面是一位名叫瑪麗的女士的親身經歷。

“在舞會上,我看到一個讓我怦然心動的男士正在跳舞,我真想和他一起跳,但隨即內心就冒出一種畏懼感。整個晚上我都在鼓勵自己邀請他和我跳一支舞。我一邊默默地期待他的邀請一邊責怪自己不敢走上前去。

幾個月後的一天,我又見到了他。於是就走過去對他說:‘我想跟你說幾句話。’他問道:‘怎麼了?’我說:‘你非常英俊,我覺得你很有魅力。’他說:‘噢,老天。’然後尷尬地朝周圍看了看,喃喃自語道:‘呃,那不重要。’他還說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隨後他看起來就沒那麼自信了。

與此同時,因為我是天生害羞的人,而他是習慣性害羞者,我不敢盯著他看,更不能傳遞出想與他進一步交往的資訊,我這種直截了當的問候一定是把他嚇壞了,糟糕的結果可想而知,我自己永遠都不願想起再提起這件事來。

真令人苦惱!這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對男士主動出擊,結果卻比想象的更糟,看起來做個男人也並不容易。

這件事令我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問題出在哪兒呢?瑪麗的開場白應當如何說呢?

近年來,女士們不再甘願坐等白馬王子的邀請,而是選擇主動出擊的方式實現自己的願望。但正如一句古老的荷蘭諺語所說:“誰選擇,誰麻煩。”這是因為當你從人群中站出來,做一個公開的選擇並要為結果負責時,問題自然就出現了。然而,也只有透過這種選擇,你才能認識自我、實現自我。

很多和瑪麗一樣的女性,受傳統教育的薰陶,認為女性就應該扮演被動的角色。害羞更強化了這種消極思想。同樣,男性從小就被灌輸要有男子漢精神。所以,當瑪麗邀請約翰跳舞時,這種平衡被打破了,即使瑪麗的邀請禮貌而優雅,約翰還是會猶豫。因為內在的男性角色要求他應該掌握主動權。事實上,問題在於約翰的調控能力,一個人可以透過更多的主動經驗去改變性別規則,或是透過心理諮詢來解決這個問題。而瑪麗在直白的邀請中根本沒考慮到這一點,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和焦慮中。

其實,瑪麗的接近方式並不優雅,她用自己也沒想到的招數發起了進攻,完全是一副女權主義者的姿態,她直白的表達方式實際上與她說“嗨,寶貝,我喜歡你的身體,一起來玩玩吧”沒有差別。她在和約翰沒有任何關係的基礎上就發起了直接、強勢的進攻,目標就是約翰迷人的外表。或許約翰難以接受,但瑪麗在忍受了幾個月的單相思後,突然碰到夢中情人,表現過激也情有可原。遺憾的是,害羞的約翰不善於接受別人的讚美,直接將這次邂逅變成了無言的結局。

從這個看似簡單的、在舞會中邀請陌生人跳舞的案例中,我們可以看到其中包含著人們複雜的情感。在大膽直接接近心上人的過程中,由於很多不確定的因素存在,擔心、渴望、厭惡、氣憤和尷尬等情緒被誇大了。人們對此沒有報一顆平常心,而是過分擔心糟糕的後果;他們沒有享受這一次邂逅的快樂,而是過分關注自我。新增導師:xiannv1969

瑪麗今後可以透過練習社交技巧讓自己掌握主動權。她應該透過跳舞前更多瞭解他人這種溫和的方式去接近喜歡的人。一旦遇上,她應該自然地流露個人情感,看準場合表達自己的讚美,她可以在一曲結束後坐在約翰旁邊並跟他說:“我可以坐這兒嗎?哦,我要說你舞跳得棒極了,在哪兒學的呢?”即使約翰對這種直接的讚美感到不好意思,他還是可以回答問題。然後話題可以轉移到跳舞的樂趣、美妙的音樂以及工作一週後的娛樂活動,“你做什麼工作?”等。有這些談話做基礎,瑪麗就為約翰邀她跳舞做好了鋪墊,如果他沒有這樣做,瑪麗可以說:“很高興和你聊天,咱們是繼續聊呢,還是邊跳邊聊?”這樣,就給了他兩個選擇:一個是坐下來跟瑪麗聊天,另一個是跳著舞跟瑪麗聊天。如果他兩個都拒絕,那麼瑪麗就可以再次表達對他的讚美,然後尋找另外一個可能接受自己的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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