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托弗·諾蘭:《蝙蝠俠》裡的高明,是他的電影最大的魅力

克里斯托弗·諾蘭無疑是當世最傑出的導演之一,他的電影最大的魅力是什麼?

有人會說是高超的非線性敘事技巧,有人會說是高概念的非凡故事,誠然,這些關鍵因素,都是諾蘭藝術王冠上最璀璨的寶石,但我認為更基礎的,鑄就這頂王冠的黃金材料,是作為一名導演對視聽體驗的精準拿捏和無限拓展。

說白了,諾蘭的電影,必須是先從感官上覺得爽,再從大腦裡覺得高明,這和歐洲的那些意味深長的小眾文藝片是截然不同的。

克里斯托弗·諾蘭:《蝙蝠俠》裡的高明,是他的電影最大的魅力

當年的“蝙蝠俠三部曲”中並沒有太多的科幻元素,甚至貝爾版的蝙蝠俠在歷代蝙蝠俠中無論裝備還是戰鬥力都算弱的了,但這並不妨礙諾蘭靠這系列作品封神。

拋開《信條》中那些祖父悖論、熵增定律的科學概念不談,僅從商業片的娛樂性來看,它也足夠優秀。

影片前半部分的諜戰戲份十分緊湊,高潮迭起,兩人在孟買以彈射的方式潛入軍火商住宅的行動,在自由港的飛機撞倉庫的壯舉,在金庫裡閉氣突破的極限操作,既有卓爾有效的動作戲份,又有極具視覺衝擊力的大型場面,說實話,看電影的時候我只擔心年底即將上映的《007:無暇赴死》會不會在《信條》面前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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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觀眾開始被電影“時間逆流”的高概念整懵圈後,諾蘭也沒有停止繼續輸出他的視覺奇觀,時間鉗形進攻的創舉,正反動作設計之間的激烈碰撞,逆行汽車的瘋狂追逐——《速度與激情》的刺激畫面也不過如此了。

與其說《信條》複雜的時間線讓觀眾難以理解,不如說諾蘭安排的高能場面就沒斷過,以至於觀眾壓根無暇去思考影片中的時間細節。

還有配樂,相信看過《信條》的人都能感受到這是一部配樂極其“搶戲”的電影。從影片開始劇場戲份中的高速鼓點,到旋轉門之戰的拉扯音樂,《信條》的配樂總能極大地調動觀眾的觀影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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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曾多次與當代電影配樂第一人漢斯·季默合作,但這次他選擇了路德維希·格蘭森,這位年輕人曾製作《黑豹》和《毒液》的配樂。

平心而論,格蘭森可以說很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尤其管絃樂和電子樂的混搭,充滿現代感的同時,又營造出一種彷彿要撕裂耳膜的強烈感受,與影片中正反雙向時間的設定有著巧妙的同調。

略顯爭議的可能是《信條》的音效,此前曾傳出某家萬達影院的音箱在放映《信條》時自燃冒煙的訊息,相信很多朋友在觀影后也會有這樣的感受:《信條》的配樂聲音太大了。

尤其在影片的後半段,很多地方都出現了配樂音量蓋過演員臺詞音量的情況,有的觀眾覺得這種體驗不好,但也有觀眾覺得這種音效正符合了帶著面罩的演員對話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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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信條》在視覺奇觀和視聽體驗方面絕對達到了現今電影工業的頂尖水平,當世的科幻片導演中能在創意性和娛樂性方面與諾蘭相提並論的,恐怕只有還在憋大招的詹姆斯·卡梅隆了。

所以,覺得《信條》好看,和看不看得“懂”它,沒有必然關係。

我們繼續繞開時空閉環這些越想越糟心的玩意兒,再面對另一個問題:諾蘭是一個忽略情感表達的純技術型導演嗎?

對於諾蘭,讚譽之詞已經太多,但一種詬病的聲音也一直存在:情感表達是諾蘭電影的短板。

我不知道這種聲音到底是如何產生並蔓延開來的,但我認為這並不客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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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盜夢空間》中丈夫對妻子深藏意識深處的愧疚和愛戀,還是《星際穿越》中父女之間跨越時空的親情羈絆,說情感是諾蘭電影的短板,這並不公平。

我只能說,諾蘭是一位善於“做加法”的導演,他的大場面、高概念和敘事技巧,確實佔用了太多觀眾的注意力,以至於觀眾回想一下似乎情感表達的部分確實不多。

但仔細一想,情感本就是一種感性的元素,它的傳達並不像那些科學、哲學等技術層面的內容需要橫豎分明的編排,而更需要自然的感染。

情感元素在諾蘭的電影中,是作為一種內在的支撐存在的,它不需要去刻意表達,因為存在即表達。

就拿《信條》來說,它要表達的是什麼樣的情感?是凱特對丈夫的深深恨意?是黑人老哥和尼爾之間的感人友誼?

不僅僅是這樣,我所體會到的,是一種更加普世、更加寬闊的情感,一種對生命的善意和對時間的尊重。

黑人老哥在開頭的劇場行動中,即使已經完成任務也要冒險回去解救昏迷的人質,在後來的行動中,他又幾次叮囑尼爾不要開槍殺人,為了有生命危險的凱特,他又堅持主張冒險逆轉時間去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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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未來信條組織的領導人,黑人老哥在過去就表現出了對生命一視同仁的博愛和對人類強烈的責任感。

《信條》雖然是一部玩轉時間逆流的科幻電影,但並沒有那些“逆天改命”的奇幻橋段,而是秉承一種命定論的哲學思考,即那句“已經發生了的終會發生”。

眼前此刻決定了過去,未來某刻也決定了現在,這並不是一種“反正一切都註定了我還努力什麼”的消極人生態度,而是一種“但行好事,莫問前程”的坦然無畏。

未來既然已經註定,眼前何不奮力向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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