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老婆、女兒值多少錢？靖康之變中被“明碼標價”的女人們！

靖康元年（1126年），十二月，金軍二次南侵，已經佔領了汴梁城兩個多月，從宋欽宗的皇宮往外看，可以清楚地看到，手持鋼刀，立於外城牆上的金兵。金人的第二次南侵，成功攻破汴梁城的外城，並向宋朝提出了金一千萬兩，銀兩萬五千萬兩的戰爭賠款，較之金軍的第一次圍城，黃金的數量翻了兩倍，白銀的數量翻了五倍。

這顯示是一項無法完成的斂財工作，特別是在剛剛經歷金軍的第一次圍城後，金人已經帶走了五十一萬兩黃金、一千四百萬餘兩白銀。幾乎將當時開封的中上層階級的財富洗劫一空。

但是面對大兵壓境，“兢兢業業”的開封府仍然要將金人的這一工作目標堅決地完成，在大肆搜刮之下，開封府一共向金軍供奉黃金二十四萬兩、白銀七百萬兩。但是這些距離金人的要求遠遠不夠。

金人在號召士兵南侵時，將北宋的首都描述得異常富有，帶著這種對未來財富的憧憬，金人計程車兵從北國打到黃河南岸的汴梁。但是佔領汴梁城後，金軍的將領發現，宋朝能提供的財富實在是有限，而一旦士兵無法得到預期的財富，那麼兵變隨時都會發生。

如何安撫這些遠道而來計程車兵呢？答案是一個歷次戰爭都存在的秘密—女人。

起初，金人提出的要求是和親，這一方案的提出者是金軍的東路軍統帥斡離不，而斡離不的真正目的是為了一個女人—茂德帝姬。

金軍破城後，蔡京家屬被強制送給金軍，其中一名李姓的奴婢歸了斡離不。李氏告訴斡離不，她曾經的主人，茂德帝姬最為美麗。頗有些花花公子的斡離不就盯上了茂德帝姬，並向宋朝提出和親的要求。

斡離不影視形象▲

茂德帝姬是宋徽宗趙佶的第五女，此前已經嫁給蔡京的五子蔡鞗（tiáo）。按說在移交蔡京家屬時，茂德帝姬應該隨著一起被送往金營。但是斡離不翻爛了花名冊，也沒有找到茂德帝姬。於是在提出和親時，點名要求必須送來這位帝姬，如果不送則合議不成。

太上皇（宋徽宗），起初態度很強硬，拒絕和親，更不遣送茂德帝姬。而且試圖透過漢人的禮數來規避。他告訴斡離不，按照漢人的規矩，一個女人通常只能嫁一次人，即便有例外，也大都是丈夫將女人休掉，或者丈夫去世，既然這兩種情況都沒有發生，就不能隨便將帝姬再許給別人。

宋徽宗趙佶▲

但是這種所謂的封建禮數，對付剛剛興起，還未漢化的遊牧民族顯然是不好使的。斡離不不在乎帝姬有沒有結過婚，也不在乎帝姬的丈夫死了還是活著。總之是認準了茂德帝姬，你一天不給我，我就一天不撤兵。

其實斡離不的態度算是不錯的了，因為在金軍第一次圍城後，他收穫了足夠多的財富，所以在第二次的圍城中，他就顯得很悠閒，除了在茂德帝姬這件事上，態度很比較強硬以外，在其他事情上他的態度都很溫和。時不時地還會跑到宮裡和欽宗喝喝酒聊聊天，暢談人生理想。

宋欽宗趙恆▲

但是金軍西路軍統帥粘罕元帥則不同，由於第一次南侵時，他被河東路的太原城牽制，一直沒有成功南下，所以在第二次圍城時，他的態度最為強硬，要求宋人不遺餘力的搜刮金銀，以彌補第一次南侵的失利。但是汴梁城的金銀實在是有限，在這種情況下，宋朝的女人就成為金人最後的目標。於是，在雙方磋商下，達成了以下條件：（節選）

第一：金軍承諾不佔領黃河南岸與汴京，但必須將帝姬兩人，宗姬、族姬各四人，宮女二千五百人，女樂等一千五百人，各色工藝三千人交給金軍，同時承諾每年增加歲幣五百萬兩。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原定的金一百萬錠、銀五百萬錠必須在十天內交割完畢，如果無法按時完成，就必須將皇家的女人們作價賣給金軍，以充金銀之數。具體的價格是，帝姬和王妃每人一千錠金，宗姬一人五百錠金，族姬一人二百錠金，宗婦一人五百錠銀，族婦一人二百錠銀，貴戚女一人一百錠銀。

粘罕影視劇形象▲

從開封府徵收上的金銀數量上來看，幾乎可以斷定，所有趙氏女子，包括兩位皇帝的後宮都不可避免的要被送給金人，以充賠款。對於欽宗皇帝而言，這絕對是一件極端屈辱的事件，這些女子中有他的姐妹，也有他的女兒。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他要儘快擺脫金人，結束金軍圍城的噩夢。

既然價錢已經標好了，剩下的就是移交工作了。開封府在此時再一次體現出極高的“工作效率”。

按照合約，宋朝需要將八千女人送往金人的營地。這項工作從靖康二年（1127年）正月二十五開始，開封府給抓到的每一位女性都穿上漂亮的衣服，送往金軍營地。到正月二十八，已經有五千位女性被送到金軍營地，金軍選擇了三千處女收下，將其他的退回來要求更換，元帥粘罕自己留下了數十人，剩下的分給了各位將領，官職在謀克以上可以分數人，官職在謀克以下分一到二人。

欽宗的朱皇后▲

說迴斡離不心心念唸的茂德帝姬，由於太上皇不同意和親，如何把茂德帝姬成功地送給斡離不，成了開封府的要緊事。

這一天，恰好蔡京、童貫、王黼家的歌伎各二十四人要送往的斡離不營地，開封府就把茂德帝姬冒充歌伎一併送往。茂德帝姬最初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做了交易，見到斡離不後面如蠟色，渾身戰慄。斡離不是個軟心腸的人，連忙讓原來伺候過她的李氏出來安慰帝姬。李氏款款相勸，乘機將她灌醉送入了斡離不的房中。

二月初六，隨著金太宗的一道敕令，徽宗、欽宗被廢黜，太上皇不能在宮裡繼續住了，被迫遷往金軍的營地，隨同一起的還有大量的宗室子女，這些女子從跨出宮門的那一刻起，未來的命運便由不得她們自己了。

二月初七，這一天開始，歷史的鏡頭應該鎖定在這些女人身上。宋朝開始用女人的身體來償還男人的債務。

當天夜裡，粘罕宴請金軍諸位將領，他命令宋朝宮廷的宮嬪們換上歌伎的衣服出來表演，還間坐在男人中間勸酒。有的女人不願意做，其中有三位分別姓鄭、徐、呂的宮人明確拒絕了，粘罕命令將她們斬首示眾。她們的英勇換不來一個留名的機會。當天夜裡，又有一人用箭鏃戳喉自殺而死，只是為了不受辱，但她連姓氏都沒有留下。

至於斡離不的營地也好不到哪兒去。烈女張氏、陸氏、曹氏不肯屈從於二太子，被用鐵桿串起來豎在營前，三天才死絕。斡離不號稱菩薩太子，標榜不輕易殺生，對待北宋君臣也更加仁慈，但對女人上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憐憫。

宋朝的女人就這樣一批一批，源源不斷地被送往金軍的營地。隨著人數的增加，惡劣的住宿環境，以及各種虐囚事件的發生，導致出現了大量死亡的現象。徽宗的兒子趙楧就是在此時去世。

二月十七，粘罕宴請斡離不，他們從宋朝供奉的女人中選擇了三千人作為獻給金太宗的貢品，之後又將一千四百人賞賜給將士。兩位元帥身邊各有上百人。這些婦女並非都很悲慘，只要服從了元帥，她們立刻就可以獲得大量的賞賜，穿著秀曼光麗的衣服，戴著紫色的頭巾，裝飾著金色的束帶。此時的金軍營地才有了征服者的感覺，寨子裡堆著如山的金銀寶物，將士們擁抱著各色的美人，軍紀壞到了極致。

第二天，斡離不宴請粘罕，號稱太平合歡宴。在座的不僅有金軍的重要將領，還把宋朝兩位皇帝、皇后也請去了。

金軍將領斜保請斡離不找二十位妃姬，以及三十二位歌伎勸酒。這二十人原本都是宋徽宗的人，現在卻成了金軍的盤中餐。她們一上場，兩位皇帝和兩位皇后立刻要避開，卻被粘罕制止了。皇帝們不情願地一直坐到曲終席散，才獲准離開。

在離開前，斡離不突然請求太上皇將富金帝姬嫁給金軍將領設也馬。太上皇表示，富金已經有家了，按照中國傳統，一女不嫁二夫。太上皇的話讓粘罕大怒，他當著太上皇的面，讓將領們每人挑兩位出場的妃姬帶走。

隨著金軍的蹂躪，營地中死亡的婦女也逐漸多了起來，其中不乏有地位的：鄆王的妃子王氏被送到金軍的營地後，立刻選擇了自殺；身處於青城寨的信王妃不堪凌辱，選擇了自殺；宋徽宗趙佶的女兒仁福帝姬、賢福帝姬、保福帝姬相繼病死在了劉家寺軍營。

金軍營地對女人的哄搶，一直到這一年的三月底才告一段落。偽皇帝張邦昌就移送金營的宗室子弟及女人們，寫了一份詳細的報告。在這封報告中，第一次顯示了這些原本只被稱為“某某氏”的女人們的名字：金弄玉、陳嬌子、月裡嫦娥、申觀音、金秋月、朱素輝、左寶琴、新劉娘、李珠媛、蕭金奴、席珠珠等等。靖康之變打開了宋朝緊閉的深宮，使這些深鎖在宮門內的女人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記號。

關於被移送金營的人數，在這封報告中有著很清楚的統計：

宋徽宗：皇子二十三人、近支郡王七人、帝姬二十一人、皇孫十六人、皇孫女三十人、后妃五人、嬪妃三十一人、寵婢四十一人、婢六十七人；

宋欽宗：后妃二人、嬪妃十人、婢二十七人；

其他：皇子妃三十四人、親王妃十八人、王女二十三人、駙馬八人、貴戚民女三千三百一十九人。

那麼這些女人到底有多值錢？按照開封府的計算：

帝妃的價格，每人五萬兩黃金；

王妃、帝姬、公主的價格，每人一萬兩黃金；

宗姬、嬪御、近支宗姬的價格，每人五千兩黃金；

族姬的價格，每人兩千兩黃金；

宮女、宗婦的價格，每人兩萬五千兩白銀；

族婦、歌女的價格，每人一萬兩白銀；

貴戚官女的價格，每人五千兩白銀。

合計黃金約六百餘萬兩、白銀約一萬兩千萬兩，與金人提出了金一千萬兩，銀兩萬五千萬兩的戰爭賠款，仍然相差甚遠。而剩下的這些錢，只好只好靠張邦昌求情，由金人將其赦免。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汴京城不是由皇帝救下的，而是由女人們將它帶出了深淵。

參考資料：《開封府狀》、《南征錄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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