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和清朝是什麼關係?清朝把金朝視為自己的前身

金朝和清朝是什麼關係?清朝把金朝視為自己的前身

關於清朝對金朝的尊崇和借鑑,以往也有文章涉及。如王鍾翰先生的《關於滿族形成的幾個問題》一文中,認為“在滿族史如果把肅慎以下迄明代女真人的世代相承的隸屬關係與滿族割裂開來,也是不能正確反映滿族悠久的歷史淵源的”,認為滿洲人同女真人有直接的族源關係。又如孫靜在《滿族形成的再思考——清中期滿洲認同意識研究》一文中認為:“隨著女真語諸部與外界接觸的增加,關於金、元女真的歷史可能作為一種外部的知識為晚明時代的女真人所知。”提到明末女真人對金朝歷史的瞭解和接受。此外,一些關於清代滿洲人漢化的論文,也提到清朝以遼金等朝被漢化的歷史來警示族人,但專門從清朝尊崇和借鑑金朝的角度來論述的文章並未見到。

一、滿洲民族的形成及清帝對金朝的認同

女真人及其祖先在不同時期有不同稱謂,南宋時史書記載:“金國者,在遼之東北,蓋古肅慎氏之地。其國在漢稱伊掄,南北之間稱和奇,隋唐稱默爾赫,至五代始稱女真。”其中所述的伊掄即是後世史書所載的挹婁,和奇為勿吉,默爾赫為靺鞨。女真又被寫為女直,源於遼代時“避契丹主宗真諱,更為女直,俗訛為女質”,女真人“世居長白山之東,南鄰高麗,北接室韋,西界渤海,東濱海”,崛起於遼末,建立了金朝。乾隆帝認為“本朝肇興東土,山川鍾毓,與大金正同。”並認為滿洲舊稱為滿珠,所屬被稱為珠申,漢字音譯不準,翻譯成了滿洲,強調滿洲“其實即古肅慎,為珠申之轉音”。在天聰九年(1635)十月之前,女真諸部落尚未將“滿洲”作為統一的族名,鑑於族名不一,天聰九年(1635)十月,皇太極下諭“我國建號滿洲,統緒綿遠,相傳奕世,自今以後,一切人等,止稱我國滿洲,原名不得仍前妄稱”。自此,滿洲正式成為全體女真人的稱呼。

在推動滿洲共同體形成的過程中,建州女真是中堅力量。建州女真最初居住在長白山之北“俄朶裡城”周邊,到努爾哈赤時遷居赫圖阿拉及其周邊,其地“在俄朶裡城西一千五百餘里地”。萬曆四十四年(1616)時,“大清朝建元天命,指中國為南朝,黃衣稱朕,是為太祖,然是時猶稱後金,後改大清”。努爾哈赤定國號為“金”,也被蒙古諸部稱呼為“愛新國”,而明人則稱之為“後金”,即意味與金朝有某種淵源的新的金國。天聰九年(1635),皇太極率軍攻滅蒙古察哈爾部,獲得元朝“傳國玉璽”。天聰十年(1636)四月,“群臣以功德隆盛,恭上尊號曰寬溫仁聖皇帝,改元崇德,國號大清”。

無論是金朝的完顏氏,還是清代的愛新覺羅氏,都是女真人興起的中堅力量,在統一女真、統一邊疆、南下中原、治理中原的過程中發揮了無可取替的作用,而清朝帝王也十分認同金朝。乾隆帝曾作《謁金太祖睿陵詩》:“開國金源肇自東,一時攀附會雲風。丕承肆伐追遼帝,善任知人類沛公。史策鴻猷傳赫奕,睿陵佳氣閟蘢蔥。建康前歲猶親奠,況復龍興渤海同。”其在詩中對金太祖十分認可,對兩朝都發源於東北而感到自豪。此外,乾隆帝在閱覽《大金德運圖說》之後,認為前人把五德作為金朝國運好壞的依據是荒謬的,他認為“夫一代之興,皆由積德累仁,豈在五行之生克。”乾隆帝以金朝為例,強調國家的興起在於行德政、施德行,國家的滅亡在於暴政和失德,也體現了他對金朝的偏護和認可。

同時,乾隆帝命大學士阿桂等人考證滿洲人的族源,並定書名為《滿洲源流考》。編撰此書,是清朝將滿洲人同唐代渤海人至金代女真人進行歷史聯絡的一次系統性舉措。《金史》中提到:“唐時靺鞨有渤海王。傳十餘世有文字禮樂。”於是乾隆帝認為在金代之前,女真人就已經有了文字,並認為滿文雖是源於努爾哈赤時期,但同金代文字也應該有聯絡,認為“或金初之字,其後因式微散佚,遂爾失傳。至我朝復為創造,未可知也。”此外,在清帝是否認可金朝方面,也有一段皇太極的話值得重視。其曾致書明朝稱:“後我兵至北京,諄諄致書,欲圖和好。爾國君臣惟以宋朝故事為鑑,亦無一言復我。爾明主非宋之苗裔,朕亦非金之子孫。彼一時也此一時也。”皇太極試圖撇清自己同金朝的關係,表面上看是在否認這種聯絡,但也反映了當時明人認為他們同金朝是有繼承關係的。而且皇太極的這些話很可能是形勢所需的外交辭令,之後皇太極的一些言行證明了他對金朝是十分認同的。

二、清朝尊崇金朝以彰顯其統治的正統性

清帝在情感上對金朝十分認可,對金朝帝陵的維護及祭祀格外重視。明人也把金朝視為後金(清)的前身,後金對明作戰取得勝利,明朝便試圖透過毀壞金陵來遏制後金(清)國運,“前我師克取遼東,故明惑於形家之說,疑與清朝王氣相關。天啟元年罷金陵祭祀,二年拆毀山陵劚斷地脈,三年又建關廟於其地,為厭勝之術”。明朝不僅終止了對金陵的祭祀,反而對其大加破壞。之後,“天聰三年十二月,太宗文皇帝徵明,至燕京,遣貝勒阿巴泰、薩哈亷往祭金太祖世宗陵”。天聰三年(1629),房山縣有幾名生員想投靠後金,皇太極對他們說“聞爾房山縣人曾奉祀金朝皇帝,是亦守禮之民也”。並說今後如定鼎中原,他們也將成為後金的臣民。

定鼎中原之後,清朝對金陵維修和拜謁禮儀作了很多安排。順治帝曾讓官員檢視金陵情況,要求“如切近處所,果有毀壞,即酌量修整。仍撰文一道敘述緣由,祭告立碑,以志不朽”。後來,順治帝透過立碑,向金朝皇帝彙報了清朝開國情況,強調自己重視歷朝陵寢保護,譴責明朝毀壞金陵的行為,“夫不達天命之有歸,而謬委靈於風水,移災於林木,何其誕也。金代垂祚百有餘年,英王哲闢,實光史冊” 。透過這些言行,可以看出順治帝對金朝的歷史是十分認可和感到自豪的。乾隆十七年(1752),乾隆帝遣人檢視金陵以定如何擴建,官員實地檢視後認為金太祖陵前較為開闊,建議增加享殿,並修圍牆、建正門;至於金世宗的陵寢,則認為“應增修享殿一,並祭臺圍牆甬路等項,不能立正門,今就碑亭接建柵欄,立兩角門” ,並建議將所經山路一併修整。

在金陵的祭祀禮儀上,清帝也給予了重視。將金太祖、金世宗列入了帝王廟祭祀,並命房山縣知縣“祭金太祖、世宗陵,於常用祭口外,加太牢一” 。順治十四年(1657)八月,順治帝“以修葺金太祖、世宗陵工竣,遣官致祭” 。康熙三十七年(1698),清聖祖“命皇長子允禔、大學士伊桑阿,至金太祖、世宗陵奠酒” 。乾隆十八年(1753),乾隆帝“恭謁泰陵禮畢,迴鑾道經房山,親詣金陵致祭” 。此次祭拜,金朝皇族完顏氏和部分官員扈從,穿鹹蟒袍補服陪祀,不陪祀的官員跪候迎送。乾隆帝穿龍袍袞服,乘輦至內垣門外下車,從大門的中門進入,在祭殿行二跪六拜禮,“上香、奠帛、獻爵、讀祝、致祭,儀均與祭少昊金天氏陵同” 。乾隆四十九年(1784),朝臣提議將金哀宗等人列入歷代帝王廟,認為“哀宗圖存於亡,從容殉國,較之明愍帝,更為有光” 。乾隆帝對金哀宗的殉國行為十分認可,同意朝臣所議。此外,乾隆時編撰《八旗氏族通譜》,金朝的完顏氏原本是放在譜志的第二十八卷,而編撰者“奉高宗特旨,用虞賓義,列為第一。凡屬金裔,無不感激泣下” 。乾隆帝將完顏氏放在愛新覺羅氏的前面,充分體現了他對金朝的尊重和認可。清帝透過對金朝的尊崇,也彰顯了清朝作為一個同金朝有歷史淵源的朝代的正統性。

三、清朝將金朝盛衰作為其統治的借鑑

清帝重視金朝往事對現實的借鑑意義,從金朝起兵東北、攻滅遼宋等歷史事件中汲取動力,同時也把金太祖等金朝皇帝作為學習的榜樣。早在天命元年(1616),時蒙古貝勒恩格德爾、薩哈爾察國長薩哈連等率軍隨從努爾哈赤進攻明軍,“上告以金朝往事” ,努爾哈赤以金朝的興起為例,強調自己起兵是由於明軍屢次欺壓本族。天命十一年(1626),努爾哈赤在勉勵諸位貝勒時強調,小國順從天意,上天不會放棄它,以“金太祖,服事遼主,幾被誅,卒能奮志修身,收服屬國,滅遼稱帝” 為例,勉勵貝勒們和他一起堅定心志、接受挑戰。

天聰元年(1627)四月,皇太極以“如大遼天祚無故欲害金太祖而兵起” 為例來類比後金起兵抗明。之後,皇太極十分注重對史書的學習,“曾命儒臣翻譯三國志及遼、金、元史,性理諸書,以教國人” ,清帝希望透過學習歷史來增進族人對女真先輩的認識,並從中得到動力。崇德元年(1636),皇太極召集諸親王、郡王、貝勒、固山額真、都察院官,命弘文院大臣讀金世宗本紀,“上諭眾曰:爾等審聽之,世宗者,蒙古、漢人諸國,聲名顯著之賢君也。故當時、後世鹹稱為小堯舜。朕披覽此書,悉其梗概,殊覺心往神馳,耳目倍加明快,不勝歎賞” 。皇太極認為金世宗是賢君,是自己的榜樣,也希望透過宣傳世宗的事蹟,來激發諸王、大臣的榮耀感和進取心。皇太極還曾夢見自己跟隨努爾哈赤赴明宮,遇見了明神宗萬曆皇帝,神宗欲將一物授予皇太極,“出書一冊,授上曰,是汝先朝金國史書。上受視之,乃前代之書,文字不盡可辨,欲與文臣共相商榷,執之行,忽寤” 。第二天,皇太極將此事告知了諸王貝勒,他們認為此夢是吉兆,“蓋將代明興起,故以歷數授我皇上也” 。皇太極在稱帝和改易國號之後,參照漢制釋出一些新制度,以定尊卑、正倫理,但一些親王、郡王、貝勒、貝子等貴族沒有使用新名號。因此,皇太極告誡諸貴族“昔金太祖、太宗,兄弟同心,克成大統。今朕當創業之時,爾等何故皆不同心體國,恪守典常耶” 。皇太極以金朝開國時族人的團結來勉勵貴族遵守規制、約束自我。

清帝對北方民族南下中原之後,先是征服者、後是被同化者、最終成為亡國者的歷史十分熟悉和感觸,擔心滿洲人進入漢地後被同化。早在崇德二年(1637),皇太極便告誡諸王和貝勒,“昔金熙宗及金主亮廢其祖宗時冠服,改服漢人衣冠,迨至世宗,始復舊制” 。強調騎射是滿洲人安身立命的基礎,如果順從漢人習俗,不熟悉“國語騎射”,那麼國家將處於危亡境地,強調“射獵者,演武之法;服制者,立國之經。朕欲爾等時時不忘騎射勤練,士卒凡出師、田獵,許服便服,其餘俱令遵照國初之制,仍服朝衣” 。

到乾隆時,滿洲人已進入中原一百多年,滿漢交流日益增多,滿洲人被漢化的程度更深,面臨被漢化的壓力更大。乾隆三十七年(1772),乾隆帝在閱讀“三通館”進呈的《嘉禮考》之後,覺得書中對遼、金、元三朝的冠服之制敘述不夠詳細,他以金朝為例,強調“即如金代朝祭之服,其先雖加文飾,未至盡棄其舊,至章宗乃概為更制,是應詳考,以徵蔑棄舊典之由” 。乾隆帝認為金朝放棄女真人衣冠,喪失了民族特性。乾隆帝強調冠服、騎射等滿洲人的習俗“亦深維乎根本至計,未可輕革舊俗” ,要求後世子孫明白保持民族習俗的重要性,強調“永恪遵朕訓,庶幾不為獲罪祖宗之人,方為能享上帝之主,於以永綿國家億萬年無疆之景祚,深有厚望焉” ,並要求把修改後的《嘉禮考》懸掛在上書房。此外,乾隆帝曾在《通鑑輯覽》中說,金章宗順應漢法,將圍獵之地給民耕種,雖博得了好名聲,“而於詰戎肄武之道,棄之如遺,遂盡變金源舊風,國勢日就孱弱” 。強調章宗雖有善政,但其造成的消極影響也是十分嚴重的,並認為“此可為守成之主垂戒矣” 。雖然清帝以金亡為教訓,力圖保持滿洲人的習俗,但滿洲人的語言和習俗依然逐漸喪失。清末民初人劉體智認為“茫茫禹域,真亡國滅種之利器矣” 。其著作曾記載:“清末滿大臣帶領引見,太后前則易,皇帝前則難,以太后不通國語也。宣統三年(1911),伊克坦入直,主重國書,未可謂為識時務者,蓋已晚矣。” 可見到清末時,連最高統治集團的一些滿洲人都不能精通滿語,乾隆帝的擔憂成為了現實。

四、校核涉及金朝的史書和文學作品

乾隆帝在閱讀遼史、金史和元史時,認為部分女真語的翻譯與原有發音差別較大,且存在歧視。因此要求進行校對和修改,特別是對金朝相關史書的校對,乾隆帝傾注了更多精力。在修編《御批歷代通鑑輯覽》時,乾隆帝說“完顏為金國族,至今隸我旗籍,而今之富察氏,即金蒲察轉音,此其明證也。” 強調當年的金語和現在的“國語”有很多吻合的地方,認為金朝的猛安跟滿語的明安是一個意思,即千夫長;謀克跟滿語穆昆同義,即百夫長,並“命廷臣悉按國語改正,其舊名仍注於下,以資參考,使讀史者心目豁然,不為前人謬妄所惑” 。乾隆帝在閱讀《金史》時,認為裡面的女真名和滿語發音存在差別,是由於金朝統治區域遼闊、各地語言不同,且“於漢文音義,未嘗校正畫一,至元臣纂修,又不過沿襲紀載舊文,無暇一一校正,訛以傳訛” 。乾隆三十六年(1771),《金史》中女真人名、地名的對照滿語已確定,乾隆帝要求“即將金史原本先行校勘,除史中事實,久布方策,毋庸復有增損外,其人地職官氏族等,俱依新定字音,確核改正。” 此外,乾隆帝認為元修《金史》還有以下問題:一是人名和地名錯誤很多,有的錯誤十分低階,“因命儒臣,按同文韻統例,概行更錄,蓋正其字,弗易其文”51。要求在更正文字的同時不改變意思。二是文義上存在問題,文中稱呼蒙古軍為大兵、大軍,且在其後“或接稱上,或稱朝廷,則又皆敘金朝事,略無界限分別,使淺學者觀之,幾不能辨其為何代語,是乃文義不佳之故”52。乾隆帝認為用詞不統一,容易讓人誤解。三是認為元脩金史時故意貶低金朝。《金史》裡有文記載,認為因為金朝俘虜了徽、欽二帝,百年之後才會有金朝將領崔立為害金朝社稷。乾隆帝看到這些敘述十分生氣,“直是痛加詆斥,實為非體。夫一代之史,期於傳信,若逞弄筆鋒,輕貶勝國,則千秋萬世之史,皆不足信”53,要求諸臣以這些問題為借鑑,“以揭重刊金史之首,抑亦有慨於前,而所以深誡於後也”54。

清中前期文網管控較嚴,宋金往事也納入了禁忌範圍。乾隆四十六年(1781),兩淮鹽政圖明阿抽查了284種戲劇,建議整改涉及明末清初、宋金關係等方面“情節失實”的戲劇,乾隆帝認為“此亦正人心之一端,但不可過於滋擾耳”55。之後,乾隆帝“諭軍機大臣,前因世俗流傳曲本內,有南宋與金朝關涉,或本朝新事,新編詞曲,扮演過當,以致失實”56。認為必要時可對其進行刪改。但乾隆帝又擔心涉及面太廣,便要求在整治時“不動聲色,妥協辦理,不得過當,致滋煩擾”57。由於清帝忌諱文史作品貶低金朝,因此大臣在編撰《四庫全書》的過程中,對部分南宋抗金將領作品中的文字作了修改。如在《宗澤集》內“將夷字改寫彝字,狄字改寫敵字”58。乾隆帝對此並不滿意,一是認為“如論語夷狄之有君,孟子東夷西夷,又豈能改易,亦何必改易”59。覺得這些字太多,無法一一改正,所以沒有必要;二是認為即便是已經修改了的部分,也沒做到前後一致,“並諭該館臣,嗣後務悉心詳校,毋再輕率幹咎”60。

結語

從以上幾個方面可以看出,清帝努力保護金朝遺蹟、借鑑金朝往事、抬高金朝地位,體現了其對金朝的認同和尊崇,同時也可概括出清朝尊崇和重視金朝的幾點原因:

一是作為女真人的後代,清代皇帝對同是女真人建立的金朝有天然的親切感,認為先祖的事蹟能夠激發自己的榮耀感和進取心,同時希望透過尊崇金朝,喚起族人的歷史使命感,激發他們的鬥志。二是希望從金朝的衰亡中總結經驗和教訓,認為金朝喪失民族習俗導致了滅亡,希望透過強調金朝的歷史,警示滿洲人保持“國語騎射”,以確保清朝國祚永久。三是強調清朝統治的正統性。清朝取代明朝,獲得政治上的大一統,但依然有漢人認為滿洲人是夷狄,認為清朝入主中原是“華夏淪喪”。因此,清朝皇帝透過對金朝的尊崇,強調女真人入主中原古已有之,且已獲得認可。明太祖曾說“自古帝王肇造之初,所用人材,率資於前代,如漢唐宋元皆用隋五代宋金舊人,朕始定中原,卿等多前代良材,悉歸於朕。”61這裡明太祖把宋金並列,表明他從某種程度上是認可金朝的,並未視其為偽朝,且天啟元年(1621)之前,明朝對金陵的祭祀還在進行。因此,清朝希望透過對金朝的尊崇和認同,來證明清朝入主中原的合法性和正統性,並透過對金史的校正、對涉金文學作品的管控,來控制“異端”思想,避免金人或滿洲人被“醜化”。

[註釋]

王鍾翰:《關於滿族形成中的幾個問題》,《社會科學戰線》1981年第1期,第130頁。

孫靜:《滿族形成的再思考——清中期滿洲認同意識研究》,復旦大學博士論文,2005年,第25頁。

(宋)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北京:中華書局,1956年,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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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官修:《清朝通志》,北京:商務印書館,1935年,第6985頁。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清高宗實錄》,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乾隆四十二年八月壬子條,乾隆四十二年八月壬子條,乾隆十七年二月辛酉條,乾隆四十九年七月辛已條,乾隆十二年七月丙午條,乾隆四十年七月癸酉條,乾隆四十年七月癸酉條,乾隆四十年七月癸酉條,乾隆四十年七月癸酉條,乾隆四十六年三月是月條,乾隆四十六年五月辛丑條,乾隆四十六年五月辛丑條,乾隆四十六年十一月丙子條,乾隆四十六年十一月丙子條,乾隆四十六年十一月丙子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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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明太祖實錄》,臺北:中央研究院語言研究所,1967年,洪武元年八月戊寅條。

作者鄧濤

中國人民大學歷史學院

原文載《東北史地》 2015年第5期P74-7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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