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一樁母兔鳴冤案,屠戶邪惡,四姐妹身死,知縣審冤容易判決難

清朝光緒年間,河南、山西和直隸等省連年爆發旱災,大饑荒蔓延到了全國近半數地區。此時,清廷正向列強割地賠款,國庫空虛哪還有力量賑災?是以光緒皇帝的“罪己詔”,以及減免州府賦稅等舉措,也都於事無補。

災情日益嚴峻之下,飢腸轆轆的災民吃光了一切能吃的東西,最終甚至到了“人相食”地步,可謂餓殍遍地、哀鴻遍野。直到光緒五年(公元1879年),情況才有所好轉,然而成千上萬人流離失所,無數災民落草為寇,也為清末地方混亂、盜匪橫行埋下了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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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朝廷於光緒六年(公元1880年)春,在中斷科舉四年後再度開科取士,既為了振奮民心,也想選拔治理地方的急需人才。且說這山西太原府陽曲縣書生吳成熙,三月赴京參加會試中了貢生,四月二十一日便在保和殿參加殿試,竟中了庚辰科的二甲七十四名,被御賜為進士出身。

吳成熙寒窗苦讀十餘載,如今一舉登科、金榜高中,自然是春風得意,便想返回原籍向雙親道喜。豈料朝廷用人急於星火,吏部不久便頒下一紙策書,將吳成熙點選為揚州府江都縣縣令,即刻赴任,不得延誤。“皇命難違”,吳成熙只好休書一封,向家中父母報喜,並詳述赴任江都之事,隨後便整頓行囊前往江都縣上任。

吳成熙到任不久,便聽說縣城的李鄉紳家中去年發生了一樁奇案,前任縣令投鼠忌器、久拖未決,此案至今無解。吳成熙詳加詢問,才知曉了整個案件的始末緣由。原來,這李鄉紳乃是江都縣城數一數二的大財主,祖上世代經商,李鄉紳又極善經營,名下的五六家店鋪買賣興隆、生意順暢,李家可謂日進斗金、富可敵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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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李鄉紳娶妻姜氏,兩人育有一女一子,長女名喚玉嬌,小兒子名叫雲龍。一次,李鄉紳帶著家丁到揚州府城賣貨。數日後,李鄉紳將手頭貨物售出,又安頓好了返程的馬匹車輛,便準備擇日打道回府。

這天傍晚,李鄉紳閒來無事,便來至客棧旁邊的一處賭坊消遣。這賭坊雖隱於街巷、門面不大,卻是揚州府一等一的賭場,當地富戶豪紳也常到此處一擲千金。李鄉紳望著眾人吆五喝六,不免手癢,觀看片刻便入局參戰。豈料,不到一個時辰,他便將隨身攜帶的二百兩銀票輸了個精光。此時,正在興頭上的李鄉紳,又豈能就此作罷?因此便命親隨李三返回客棧去拿銀兩。

這李三素知老爺的脾氣秉性,情知阻攔也是無濟於事,便返回客棧來取銀兩。等開啟行囊一看,見裡邊僅剩下十多塊銀錠,約有二百多兩。李三心想:今日賭局不比尋常,這二百兩銀子拿過去,不僅是杯水車薪,老爺看著也必會影響底氣、手氣,只有拿上充足的賭資,才能鎮住場面博博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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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李三思忖一番後便自作主張,他喚醒了另一個家丁陳全,兩人搬出床下的一個大箱子,便往巷口的賭場而來。李鄉紳本想取些銀兩,再賭上個把時辰便返回客棧休息,因為輸個三五百兩銀子,李鄉紳並未放在心上。

李鄉紳正在悶坐等待之際,不想李三、陳全竟抬著一隻大皮箱而來。李鄉紳見狀頓時變了顏色,心想箱中乃是收債所得的百錠金元寶,自己人地兩生,賭坊又是魚龍混雜之所,李三竟何以如此冒失?李鄉紳呆望著皮箱、遲遲不肯開啟,內中便有一個眼疾手快的賭徒,一邊調侃箱子是空的,一邊伸手打開了箱子。賭場眾人望著滿箱的金元寶,頓時鴉雀無聲,其中便有幾人露出了貪婪神色。

李鄉紳見已露了財富,便只好硬著頭皮又賭了幾手,內心終究是惴惴不安。待至二百兩現銀輸光後,李鄉紳死活不肯再動金元寶,他以目示意李三、陳全抬上皮箱,主僕三人便準備離開是非之地。

然而,李鄉紳等人剛剛走出門口,幾個賭徒便從後趕了上來。其中一個為首男子,幾拳便打翻了李三、陳全,然後衝著李鄉紳嘿然說道:“爺爺今晚手氣不佳,明日又有急事要辦,暫借你這箱金元寶一用,日後定當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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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場面話,這男子便招呼眾人來搶金元寶。李鄉紳被唬得渾身亂顫,正在無可奈何之際,賭坊內忽然又闖出一個精壯大漢,上前將幾個劫財之人打了個七葷八素,便護送著李鄉紳等人返回了客棧。

李鄉紳劫後餘生,對大漢自是千恩萬謝。一番交談後,李鄉紳聽說此人名叫宋井昌,自幼習練拳腳功夫,乃是闖蕩江湖之人,便重金收留他到自家做了護院的拳師。宋井昌初到李家,卻也是勤勤懇懇看家護院。不料,數月後的一天傍晚,宋井昌酒後竟將李鄉紳十七歲的女兒春嬌與九歲的小兒子云龍,全都劫持到了李家後院的孤樓之上!

這宋井昌將雲龍捆在樓柱之上,又將春嬌綁縛床上,跳上來動手動腳。李鄉紳聞訊趕來,呼喊一番後見宋井昌不為所動,便哭天搶地吩咐僕人破門救人。此時宋井昌便在樓內放出話來:“若敢破門,便讓李雲龍命喪當場!”

這李鄉紳夫婦,平日便將雲龍當做心肝寶貝一般,女兒死活倒在其次,他們卻無論如何不敢用兒子的性命冒險,因此便乖乖喝令家人全部退下!此時,春嬌在樓內受辱哭喊之聲撕心裂肺,李鄉紳頓足捶胸、往來徘徊,卻終不肯冒險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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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宋井昌不僅是闖蕩江湖之人,更是一個無惡不作的綠林大盜。那日在揚州府賭坊,宋井昌原本準備打劫賭場,卻不料李鄉紳一位露了財富。宋井昌盯上李鄉紳後,不想竟被其他賭徒捷足先登,因此便出手將眾人打散,準備獨得這筆財富。而令宋井昌萬沒想到的是,李鄉紳竟誤將其當作好人,並邀請他到家中看家護院,因此宋井昌便想暫到李府落腳,將來瞧準機會撈筆大的再走。

這宋井昌來到李府不久,便對俏麗可人的春嬌動了非分之想,因此趁著酒勁兒劫持了雲龍、霸佔了春嬌。從此後,這宋井昌催逼李鄉紳送酒送菜,便劫持姐弟二人住在了孤樓之上。由於這棟小樓獨處院後,周圍沒有可以攀附之物,宋井昌又將樓道、窗口布設了桌椅雜物,因此一有風吹草動,必會驚動了宋井昌。

李鄉紳無奈之下,也曾到縣衙告狀,怎奈上任縣令聲言救人可以,保住雲龍性命卻難,因此李鄉紳反而不敢讓衙役前來救人。此案拖延了十個多月,一直懸而未決。

吳成熙瞭解此案後,第二天便帶著一眾班頭衙役,招搖過市地來至李府附近誇官行走。李鄉紳聞聽來了新任知縣,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攔轎跪求吳縣令幫著拿賊!

吳縣令聽罷鄉紳哭訴,頓時勃然作色道:“本官剛剛履新,你為何偏來尋我晦氣?上任縣太爺也救你不得,我又有何辦法?況你擔心兒子小命,便是神仙也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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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吳成熙起轎悻悻而去。那宋井昌在孤樓之上,聽了吳縣令新官不理舊賬話語,更加有恃無恐。然而,數日後竟有一夥蒙面之人前來打劫,宋井昌情知人質沒了效力,便想向劫匪亮明身份。豈料這些劫匪竟一擁而上將其擒獲。原來,這夥劫匪乃是捕快衙役所扮。吳縣令巧計解救人質、擒獲了悍匪,因此便聲名鵲起,得了“小諸葛”、“吳青天”的美譽。

話說光緒八年五月初三日,吳縣令正與縣丞、縣尉等人,研究減輕百姓徭役、賦稅事宜,忽有仙女鎮保長李萌,帶著苦主竇老漢等人前來報案:聲稱老漢之子竇靖康前往府城務工未歸,獨居的兒媳唐氏,卻於昨夜意外身死,故此前來報官。

吳縣令聞聽轄區出了命案,便趕緊帶領衙役、穩婆等人,隨同李保長迅速趕往案發現場。一個時辰左右,眾人來至仙女鎮唐氏家中。吳縣令走進院中一看,但見院落整潔,屋內也是擺放整齊、毫無碰撞雜亂痕跡。

吳縣令來至床前,只見唐氏閉口閤眼、仰面而臥,顯然身亡時毫無痛苦,便如睡著了一般。吳縣令命穩婆上前驗屍,穩婆床上床下一番忙碌後,向吳縣令稟報稱:“唐氏肚兜、內衣齊整,死前不曾遭遇侵犯;而遍觀屍身,頸部無勒痕,身上無刃傷,因此基本可以排除他殺。而死因究竟為何,卻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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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縣令在現場察看一番後,也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便向竇老漢詢問唐氏平日身體狀況如何,竇老漢想了想回答道:“兒媳身體平日倒有些孱弱,但除了頭疼腦熱,卻也並未得過什麼大病。”正在此時,穩婆在旁插言道:“啟稟老爺,唐氏屍格並無疑點,但老身觀其顴骨處有片淡紅,因此覺得唐氏可能是患心疾暴亡的。如能請個大夫,或可幫助參詳一二!”

吳縣令聽了穩婆之言,點頭稱善,便命衙役就近找個大夫前來計議。少頃,兩個衙役領來一個當地的陳姓大夫,命其觀看唐氏面色後給出建議。這陳大夫哆哆嗦嗦近前檢視一番,便聲稱唐氏臉頰淡紅一片,確實有可能是得了急性心疾症狀才暴亡身死的!至此,吳縣令未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再加上穩婆、陳大夫的作證,便將唐氏斷了個暴病身死,妥為安葬了事。

且說此案過後兩個月的一天晌午,吳縣令又接到了仙水鎮李保長的報案,他聲稱鎮西桑家村的寡婦唐氏,昨晚也是莫名身死,身上同樣沒有半點傷痕。而令人倍覺陰森恐怖的是:這個寡婦唐氏,便是兩個月前暴病而亡的竇家兒媳婦的親三姐。唐家姐妹五人,俱是一奶同胞,父母原是鎮上的富戶,如今早已作古。這唐家五姐妹,全都嫁給了仙水鎮附近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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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些年唐家便如中了邪一般,先是大姐、二姐於去年夏季意外墜河而亡,接著便是四姐、三姐的離奇亡故,夏季的五個姐妹之中,便只剩下嫁到流水鎮的五妹安然無恙。

吳縣令聽完李保長報案,心中也是暗暗納罕,但此刻辦案要緊,他也無暇細想,便又帶領衙役、穩婆等人,二度趕往仙女鎮檢視究竟。結果,吳縣令到了桑家村案發現場,穩婆一番察驗,與兩個月前四姐之死極度相似,依舊是周身並無半點傷痕,排除了他殺嫌疑,卻又是死因難斷。

吳縣令見兩個月內連出離奇命案,而兩年之間唐氏五姐妹竟死了四姐妹,便覺案件似乎有些蹊蹺,因此便在仙女鎮徵了一所民宅以作臨時寓所,帶領捕快、衙役等人仔細推敲兩起命案的異同與內在關聯。

這天下午,吳縣令正在臨時寓所翻看卷宗,猛抬頭卻發現一隻白兔正蹲在門口張望!少頃,白兔尋覓一番後跑出了門外。此時,門外草叢中又竄出兩隻小兔,聚攏在了大白兔身旁。原來竟是母兔帶著兩隻兔崽兒覓食,最終逃往後山密林,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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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兔覓食來到臨時寓所,這原本不過是個小插曲而已。然而此時,吳縣令正聚精會神思考兩起命案究竟有何玄機?他猛然見到母兔伏於大門之下,不免頓時靈機一動,心想母兔伏於門下,“門”字底下一個“兔”,這不是冤枉的“冤”字嘛!難道老天示警、母兔告狀,暗示唐家姐妹之死必有冤情不成?

古代之人都很迷信,這吳縣令也未能免俗。他原本懷疑唐氏四姐妹接連身死另有文章,如今恰逢母兔伏於門口,更加堅定了吳縣令將案件審查到底的決心。吳縣令反覆分析後認為,四姐、三姐之死雖然沒有他人行兇證據,但也不能輕易便排除他人。而如果真是有人專門對唐氏姐妹行兇,那碩果僅存的五妹,無疑便是下一個目標。因此,吳縣令一面佯裝打道回府,一面派出二十名精幹捕快,俱是平民裝束,日夜潛伏於五妹家的房前屋後,以期擒獲可疑之人。

十多天之後,一眾捕快果然在五妹家附近擒獲了一個可疑之人。此人乃是鎮上的屠夫邵慧中,當日深夜潛入五妹院中,正要探身進屋時被捕快捉了個正著。眾衙役還在他的身上,搜出了刀具、迷香等物,且在其隨身攜帶的一個竹管中,竟發現了一條劇毒的土公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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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縣令見其行裝可疑,便詐稱以掌握邵慧中害死唐氏姐妹的罪證,命其從實招來,以免受皮肉之苦。邵慧中見事已至此,也只好據實招認了害死唐氏姐妹的緣由經過。原來,這唐氏姐妹的父親唐明龍,早年曾生生害死了邵慧中的母親與哥哥。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當時邵父剛剛病故,母親程氏貧不能養,因此邵慧中被伯父帶到縣城領養;而哥哥慧成為了餬口,也只好到附近的廣寧寺剃度為僧。而寺院方丈法明倒是個慈悲之人,他聽聞慧成老母在家孤苦無依,便讓其將母親程氏接到寺院贍養,也算是場無上公德。

哪知兩年後,唐氏五姐妹的父親唐明龍,便一紙訴狀將法明告到了官府,控告方丈詐騙錢財、蓄養婦人。要說這唐明龍為何憑空與和尚較勁兒?皆因唐明龍的田地,與寺院田產毗鄰,唐明龍便“今日侵走兩壠、明日佔去半畝”,因此被法明訓斥了數遭,便一直懷恨在心。

時任縣令收了唐明龍錢財,因此將法明擒獲後便是一頓毒打,無論怎樣辯解都是無濟於事。慧成前往監獄探望時,法明讓其回到寺院後與母親商量一番,設法籌措百兩紋銀,以作打點之用,或可使自己逃離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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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成領命而回,行至半路自忖銀錢無可籌措,便縊死在了路邊的歪脖樹下。且說程氏在寺中見方丈被抓,兒子又遲遲未歸,便打算親往縣衙一探究竟。等她走了小半天光景,猛抬頭卻見兒子吊死在了路旁。程氏一時悲憤,便也縊死在了慧成身旁。

等邵慧中從縣城趕回家中奔喪,才知曉唐明龍誣陷法明,進而間接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和哥哥。邵慧中料理完喪事後,便依憑從伯父處學到的屠宰手藝,在仙女鎮十字街頭開了一家肉鋪攤兒,以屠夫身份為掩護,準備相機除掉唐明龍,替母親和哥哥報仇雪恨。

邵慧中正密謀籌劃之際,不想那唐明龍竟患病身死,不久老伴也相繼去世。從此,邵慧中便將一顆邪惡的復仇心思,放在了唐氏五姐妹身死。去年夏季,邵慧中跟隨大姐、二姐來至河邊,趁人不備將二人推入河中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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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前,邵慧中又趁四姐獨自在家之際,深夜用迷香將其燻暈,然後用竹管頂住其糞門,用火燃燒觀尾,結果竹管內的劇毒土公蛇,被燒得竄入四姐腹中,四姐因此斃命,卻又渾身並無外傷;前幾天,邵慧中又如法炮製除掉了三姐。不想正準備害死五妹之時,被捕快衙役捉了個正著。

吳縣令審明數起命案緣由之後,對如何判決又有些犯難。皆因當時的儒家文化,比較推崇復仇思想。唐明龍害死邵慧中親人在先,而慧中為母親和哥哥報仇也似乎理所應當。但吳縣令思忖再三後,還是按照《大清律例·刑律》規定:認為邵慧中手段兇殘、罪大惡極,最終被判了斬刑。案子宣判之後,百姓們都稱讚吳縣令判得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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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警示後人:

遵紀守法不能含糊,陳腐的復仇思想理應摒棄。

在中國古代,孔子曾倡導以直報怨,孟子更是直白地聲言,“殺人之父,人亦殺其父;殺人之兄,人亦殺其兄”,由此可見,邵慧中處心積慮,連續剝奪唐氏四姐妹生命,正是受了不當思想影響,殘忍實現“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的邪惡之徒,理應為人們所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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