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上了年紀保養得當，風韻猶存還特別的有錢的女人，我天天想著被她看上。

文：若初   來源：範曉曉

01

我叫遲然，今年22歲，在深圳一家夜場做男公關，說得直白一點，是做牛郎。

今天是我進入這一行的第三天，在跟著爹地和其他兄弟們試了兩間房之後，終於有個富婆點了我，但她沒有急著讓我陪她去酒店，而是讓我先留下來陪她唱歌喝酒玩骰子。

我趁她在唱得起勁的時候，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她。

大家都叫她麗姐，她雖然有些上了年紀，但因為保養得當，風韻猶存，最重要的是，她特別的有錢，用兄弟們的話來說，我能被她看上，是我的榮幸，我要發財了。

我笑了笑不說話，話說回來，我進入這一行，確實也是奔著掙快錢而來的。

我本來是在一家瓷磚廠上班的，月薪雖然不高，但也能養活自己，還談了個女朋友，日子過得也還算可以，我跟她差不多也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

就在我以為我會這般順利安穩過下去時，遠在農村的母親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我父親突然在工地暈倒，去醫院檢查，被查出來有很嚴重的心臟病，需要立即住院治療。

後續的費用高得嚇人，家裡砸鍋賣鐵換來的錢，一下子就被花完了，找親戚朋友們都借了個遍，但還是頂不住這個大窟窿。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時候，女友向我提出了分手，她說，她接受不了我這種吸血鬼一般的家庭，她願意陪我吃苦，但是她不想一輩子都這麼苦。

我能理解她，所以，我最終還是忍痛放她自由了。

就在我失魂落魄滿大街遊蕩時，我突然看到了貼在一處小角落的招聘廣告。

“高薪招聘男公關：主要為高階客戶服務，客戶以商務客為主，酒水消費以洋酒為主。因其檔次高、消費層次高，成為有錢女人的娛樂消費之地。本夜場因生意火爆，長期需要招聘帥哥型男；假如您條件不錯，喜歡到高檔會所上班，歡迎您跟我們聯絡，我們隨時歡迎你們的加入。”

廣告最下面則是一串電話，讓我看得蠢蠢欲動。

我之前認識個朋友，他就是做一行的，在做了幾年之後，他從一個窮酸小子，搖身一變，成了梳著大背頭、蹬著大頭皮鞋的成功人士，時不時請我們吃大餐，在我們面前吹噓他有多厲害。

他長得比我差，他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呢？

想到因為貧窮，女朋友離我而去，因為貧窮，父親病倒在床，而我卻無能為力，我就狠心下定了決心，我要掙錢，我要讓父母病有所醫，要讓自己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02

於是，我掏出手機，撥出了這一通改變了我一生命運的電話。

“嘟嘟”兩聲後，便接通了。

對面接電話的，是一個聲音甜美的小姐姐，她略帶嗲意的對我說道，“帥哥，請問你是要應聘男公關嗎？”

“是……”我還是有點緊張的，因為我知道，男公關其實就是出來賣的，以年輕的身體，來換取錢財。

“說起來是很不堪，但如果連一個女人都留不住，父母生病都沒錢醫助，要這貞操有什麼用呢？還不如趁著年輕，多賺點錢。”我心裡這樣想著，然後一直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加油，洗腦自己，接受這個命運的安排。

在與這位小姐姐約了面試時間之後，我掏出全身僅剩的錢，去一家搞打折活動的商城買了一身行頭。

去面試嘛，總不能太寒酸，畢竟做男公關，最看中的就是顏值和身材。

03

到了約定的那天，我一大早的就爬了起來，在我那個出租屋裡各種捯飭我的髮型，還噴了一點廉價的刺鼻香水，之後，我無比自信的穿上那雙39買來的劣質皮鞋出門了。

到了面試地點，前臺登記好我的資料之後，跟我說他們老闆還沒來，讓我先在一旁等待，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夜場的老闆，要親自面試我。

想到要與這家金碧輝煌的夜場老闆面對面交談，我心裡就有點發怵，畢竟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跟這麼厲害的大人物打過交道。

我坐在沙發上等了20來分鐘吧，老闆終於姍姍來遲，他先一步上了樓，之後由前臺通知我。

我忐忑不安的坐在電梯裡，看著不斷往上升的數字，感覺都聽到了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一直在“砰砰砰”的猛跳著。

叮——

到了8樓，電梯開了，我手心有點冒汗，但還是強裝鎮定，根據工作人員的指引，來到了那個偌大的辦公室。

敲門進去後，我隨意掃了一眼，這個辦公室的佈局很是大氣，那些傢俱看著都知道價格不菲。

而我面前，站著一個很高大的男人，他轉過身來對著我時，我怔在了原地。

我以為，能夠操持著這麼大一家娛樂會所的能人，肯定是個禿頂大肚的中年油膩男人，令我沒想到的是，在我面前的，竟是一個非常年輕的“靚仔”。

廣東人愛把男生稱為“靚仔”，而把女生稱為“靚女”，我入鄉隨俗，便也跟著這樣叫了。

04

老闆是個外表高冷，實則很和善的一個人。

他西裝革履，一身行頭估計能頂我在廠子打工一輩子的收入，但是他並沒有嘲笑輕蔑我這個穿著打折西裝和噴著廉價香水的打工仔，他一看到我，便笑著上前跟我握了握手，“你好，遲然，很高興見到你。”

“你好，老闆……”因為我不知道老闆姓什麼，所以我很是尷尬，不知道怎麼稱呼他，他好像是看出了我的窘迫，就又衝我補充了一句，“不必這麼客氣，叫我森哥就行了。”

接著，森哥就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我到茶座邊上坐著，我們邊喝茶邊聊。

我受寵若驚，趕緊乖乖的去到茶座上坐著了。

森哥並沒有像其他面試官一樣，一來就各種詢問我的情況，而是像個大哥哥一樣，跟我隨意聊了一會兒天，喝了一壺茶之後，他才進入到了正題。

他笑著問我，“遲然，你知道你來應聘的是什麼職位嗎？”

“知道！”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篤定的說道。

他看到我這樣，笑意更濃了，“很好！那就這麼定了！你的條件，其實很不錯，以後會有大‘錢途’的，好好幹，我看好你！”

言罷，他便招呼了手下過來，讓他帶我去找飛哥，就是所謂的“爹地”。

飛哥接到通知之後，屁顛屁顛就跑來了，一看到我便撲了上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看到他這麼熱情，我著實被嚇得不輕。

森哥看到我這表情，有點忍俊不禁，便替飛哥解釋道，“飛哥就是這樣的人，對自己人很熱情的，以後，你就在他手底下做事了，你有什麼不懂的，或者你生活中有什麼困難，都可以去找他幫忙。”

我的頭像小雞啄米一樣點了幾下，之後我跟著飛哥出去了，正式踏上了做牛郎的路。

05

飛哥並沒有急著讓我接。客，而是先培訓我，指點我。

他對我說，“遲然，說實話，我很佩服你能有這份勇氣，來接觸這一行業。然後我要跟你講的是，這個行業的水特別深，一不小心，可能就會進了監獄，今後你都要時刻保持謹慎，懂得靈活變通，才能在這行業長久的混下去。”

“還有一點很現實，也很殘酷，但是看在你跟我這麼閤眼緣的份上，我就多嘮叨幾句，你不要嫌煩。”

“在這個行業，沒有永遠的朋友，一旦涉及到利益，誰都有可能會對你翻臉，所以你在這裡，不要把別人看得太重，我知道你能夠下定決心來幹這一行，絕對也是奔著錢來的，那就努力朝著賺錢的方向前進，其他的彎彎繞繞，你不要太在意。”

當時的我聽得懵裡懵懂，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飛哥對我這番苦口婆心的教導為何意，當然，這是後話了。

在對我講完這些和對我崗前培訓了一下之後，飛哥帶我去見我的兄弟們了。

他們集中在一個房間裡等著我和飛哥，我們一到，他們便整齊劃一的站好，衝著飛哥喊道，“飛哥好！”

我站在飛哥的身後，假裝漫不經心的看著他們，實則是在認真打量著。

他們穿著統一的服裝，還剪著差不多的髮型，就連身材都是差不多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的樣貌了。

看到他們，我的內心有點小震撼，因為他們個個的顏值都很高，單個拎出來，都能跟那些男明星小鮮肉媲美。

“遲然，向大家介紹一下你自己呀，在這發什麼呆呢。”飛哥的話，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臉皮比較薄，被他這麼一說，就羞紅了臉。

“大，大家好，我，我叫遲然，今年22歲，很高興見到大家。”我略帶磕巴的簡單介紹了一下我自己，還好他們並沒有因為我這樣而嘲笑我。

等飛哥交代了我們幾句，離開之後，他們就圍了上來，主動跟我聊天，都很熱情洋溢，我見此，內心暖暖的。

我之前在廠子裡打工，幾乎沒有碰到過這麼好的同事，大多都是小肚雞腸，各種算計的。

看著這優越的環境，和善的老闆，友好的同事，我的內心沒有一絲絲的後悔，只有滿滿的快樂，覺得自己沒有來錯。

06

第二日，飛哥拿來了一套跟他們一樣的工作服給我，還找了一個美女過來，替我重新搭配了一下鞋子和襪子，這時我才知道，原來穿鞋子和穿襪子也是有講究的。

一套搞完之後，飛哥讓兄弟們帶上我，跟著他們去觀摩一下，看看他們是怎麼服務客人的，於是，我謙虛的跟在他們的屁股後面，一起進了包房。

這個夜場很大很大，有單獨的大型蹦迪場所，也有這種ktv式的包房，每每有客人要點套餐，我們都會出動全部的兄弟，進去任她們挑選，她們選中人後，剩下的兄弟就出去，等待下一個客戶點套餐。

那天，我跟著轉了一大圈，流程懂是懂了，就是沒有客人點我，讓我有些喪氣，飛哥見此，過來安慰我，“沒事的啦，剛開始嘛，都是這樣的。”

“給你一個紅包，祝你早日開單。”飛哥話音一落，便偷偷給我塞了一個大紅包，我感受到好厚的一沓錢，嚇得趕緊還給飛哥，飛哥有點生氣了，眉頭緊蹙，說道，“遲然，我知道你家裡有困難，你再跟我這麼客氣，我是真的要發火了啊！拿著吧，你來這裡本來就是奔著這個來的，不要跟我客氣！”

“以後飛黃騰達了，不要忘記飛哥就行！”

“好吧。”飛哥都這麼說了，我再扭捏就不合適了，於是，我感激的收下了飛哥這個大紅包。

託飛哥的福，我在進入這個行業的第三日，終於開單了。

那天，在試了兩間房之後，一個財大氣粗的富婆一眼就看上了我，她叫麗姐，經常會來我們夜場消遣，可能是心情不好吧，她讓我陪她唱歌喝酒玩骰子，看著她邊悶酒邊唱失戀情歌，我就有點莫名的心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在唱到喉嚨有些嘶啞之後，終於停了下來，她醉醺醺的從包裡掏出了一大沓紅票票，甩到了我的面前，對我說道，“小子，這是小費，今晚陪姐過吧，把姐伺候好了，重重有賞。”

——上集完——

遲然的牛郎是否一帆風順呢？

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