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出嫁供弟弟讀研,五年後,他終於暖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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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飯桌上,沉悶的氣息濃重。
“家裡只能供一個人上學,你們說怎麼辦?”我媽敲了敲碗,那聲音聽起來無比刺耳。
一向沉悶的老爸,更悶了,連大氣都不喘了。
小我兩歲的弟弟也低著頭,默不作聲。
只有昂起頭來的那個人,才能給答案嗎?
我把不屈的眼光投向我媽,她耿直地盯著我,滿臉詢問著答案。
我早就明白了,之前的忐忑不安,老爸老媽半夜的竊竊私語,弟弟突然間變得有些魂不守舍,原來都是因為這個?
而我,初中三年,成績比弟弟還好,在班級名列前茅。大概這就是我媽糾結的原因之一吧,如果我成績一般,早就不用餐會的糾結了。
我成績好,是因為我喜歡唸書。
可是,弟弟雖然沒有我學習好,但也很努力,也喜歡唸書。
反正女兒早晚要出嫁,嫁出去就給別人家操勞去了,想來想去,還是支援兒子可靠。
這就是我媽的思想,不用問我就知道,因為她已經擺了我一局。
我知道大勢已去,但還有些不甘心,說了句:“讓我想想。”
飯也沒吃,就回自己屋了。
這個場景,發生在我16歲那年中考成績到手後,我考進縣重點一中,弟弟二中。
我們家是山區,不但貧困,對外界的感知也無比貧瘠,守著山疙瘩幾分地,一家四口能吃上飯都不錯了。
爸媽咬牙把我們供到初中,實在無能為力了。
我能怪他們嗎?貧窮又不是他們的錯。因為都窮啊。
臨近開學,我把錄取通知書撕了,扔到窗外。我看到弟弟突然走過去,撿起那片碎紙,緊緊攥在手裡。
我不知道他哭沒哭,我哭了。
從此以後,我足不出戶好幾天。弟弟也很安靜,爸媽都不理我。
每次吃飯,不是弟弟叫我,就是他把飯送到我面前。
我有太多的不甘,太多內心的委屈,太多對不公平人世的哀怨。但是,除了默默地哭一次又一次,似乎什麼也改變不了。
時間稍長,好像都正常了。
老媽才開導我,哇啦哇啦說了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知道委屈我了,但咱家就這條件,也是沒辦法的事,就等你找個好婆家吧,以後過上好日子,也算我沒白養你一場。
好像我嫁人幸福了,也是她的功勞。
我才剛16歲,我媽想的太遠了吧。
眼前的事還不知怎麼解決呢。
退學了,呆在家裡不是事,外出打工年齡不夠。老媽說:“先跟我幹兩年活,等18歲了,你就出去打工見見世面吧。”
無奈只能如此。
如果不聽從安排,就算是想出去,我媽不給路費,我也走不出去。
就這樣,幹了兩年多田裡的活。不知為什麼,從那以後,天天期盼著要出去。
02
說實話,幹兩年體力活,我也不怎麼恨我爸媽了,他們確實不容易。這樣的生活又累又髒又沒盼頭。
最起碼我還有走出這座山的希望,我比他們幸運。
這樣想的話,我心裡就好受一點了。
過18歲生日後,我拿著標誌著我成年的身份證,毫不猶豫跟著同村人外出打工了。
像我這樣沒學歷,沒經驗的人,只能到工廠做工人,做計件,不分白天黑夜,有時候還加班到深夜。
即使如此,我心裡還是很開心。畢竟開始賺錢,也是一份榮耀。
第一個月的工資,我就留下500塊吃飯和零花錢,其餘都打給我媽了。
家庭生活得到改善,弟弟上學的費用也有了,我媽對我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好。
每次我媽給我要錢時,都會說:“你弟弟問我還有沒有錢,多給他一點,他想買課外練習。”
我是有求必應,哪怕手裡沒有一分錢,也會給工友借。時間久了,這就像一份職責,漸漸把我的責任心培養起來了。
能養全家,可是我從來不敢想的。
只是,三年後,我做得無比疲憊。
我還那麼年輕,這麼重的工作都快支撐不住了,那些上點年齡的,幹幾個月就跑了。
我想轉行,但是沒時間出去,幾乎身無分文。
我突然發現我再次被陷入命運一個漩渦。
一月當中,大機率能休兩三天。
有一次跟工友出去一起吃飯,認識了工友老鄉大偉。他長相俊朗,身材高大,人也十分有親和力。
過後工友說他對我印象特別好,想追我。
他追我的時候,我也就曖昧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做了他女朋友。正準備春節帶他回家,我媽突然給我打電話說:“你回家多買件好看的衣服,好幾年也沒往自己身上好好用過心思了。”
我聽了感動得不行。這母愛就是特別有誘惑力。
那段時間,是我最幸福的時光,有戀人疼,還有老媽的關懷。
我準備到家後再跟爸媽提我跟大偉的事。
只是,那個場景,像夢魘一般,突然又出現了。
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只不過,食物比那次豐盛很多。每人一身新衣裳。
而我們也都變了。
老媽笑眯眯地不停地給我夾菜:“妞啊,多吃點,吃完媽給你說件好事。”
弟弟也給我夾菜。就我爸,還是那麼木木的,除了乾笑,連句話都不會說。
我不以為然地說:“什麼好事還非等吃飯後再說,您現在說不就完了,大家都聽聽。”
我媽砸砸嘴說:“也行,其實我就想讓你多高興高興。你爸戰友啊,給你說了一個媒,小夥子長得帥不說,家裡也比咱家強多了。更重要的是,跟你爸戰友關係很近,他說了,有啥事,只要張嘴,他全幫。”
什麼?我一下子懵了,立即站起身反對。
他們都沒想到我有這反應,一個個也愣了。
我想到離開大偉,心都痛死了,說什麼也不願意。
我媽一看我這樣,也急了:“這門親事,三個月前都商量好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03
看,我媽就是這樣,蠻不講理,我一生的幸福,都要毀在你手裡嗎?我堅決反抗:“別人又給你什麼條件了,讓你這麼死心塌地地逼我?”
哪知,我媽竟真的回我:“他家說供你弟上研究生,直到畢業。你不想想,你嫁過去,也不用那麼辛苦打工了,日子好過了,你弟上學的問題也解決了,這麼好的事,你竟然不願意?這由不得你!我綁也要把你嫁過去。”
我氣得大哭,哭著哭著就把大偉說出來了。
我媽很驚異,這事我竟然瞞得這麼嚴實。
不過她對大偉小偉根本都不感興趣。
說跟他斷掉。
我說我不會斷的。我媽很強硬地說:“那我教你考驗考驗他,你就說你同意支援弟弟上研究生畢業,我就嫁給你。你看看他到底行不行?是不是真愛你。”
我一賭氣,真的找大偉說了。
只是,果真如我媽所料,大偉囁嚅了半天,也沒回我一句完整話。
那一刻,理智突然佔了上風。
我相信我媽的話,雖然考驗一個人不對,但是……。
我鬆開大偉的手,跟他說了句對不起。
我們分手了,不管大偉怎樣哀求,我都不為所動。因為,我覺得大偉並不是無條件愛我的。
缺乏愛的我,無法忍受這個。
雖然失戀了,我也沒有立即答應我媽。
回到工廠之後,我又幹了半年。接受不了大偉的糾纏,辭工了。
再次回家,我做了決定,嫁我媽說的那個人。
這之前大偉又找來說他願意供我弟弟上學。
可是,我們還能回去嗎?大偉的家境我清楚,他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需要他照顧。
我搞不明白感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依然拒絕了大偉,看著他傷心欲絕地離去,我心痛死了,最終沒有去追他。
我嫁人了。
雖然老公沒有大偉身材好,也沒有他長得帥,但對我特別好。我對他沒有對大偉的那種激情加深情,只是不煩他而已。
他家也不是大富翁,只不過做點小生意而已。就是家底被我媽摸得透,嫁過去,她放心。
老公家沒有食言,弟弟的學費生活費,都包了,直到他研究生畢業。
弟弟參加工作兩年,老公突然患惡病,但能治癒。巨大的醫療費一下子讓這個家入不敷出。
弟弟無論在人際關係還是金錢上,毫不吝嗇,全力照顧我們。
他所有的工資都給了我,還抽空幫我照顧老公。
這個時候,我突然意識到,我對他的付出,真的值了。
老公病好時,弟弟正籌備婚禮。他跟女朋友讀研究時就開始戀愛了。
老公說:“家裡拿不出太多禮金了,你跟弟弟商量商量,咱出5000塊吧。”
我只是個傳話的,有些事我不做決定最好。
所以,我就把原話說給弟弟和弟妹了。
結果,他倆一分也不讓出。
最後我們硬塞了2000塊,還是被我弟退回來了。
我媽看我們來來去去的,說:“這倆孩,我真沒白養啊,現在教育起我來了。”
我媽心有感悟,她知道她偏心了,但自尊強的她,就是不願意承認。
即使打掩護,還是暴露了她的愧意啊。
只不過,我已經不介意過去,更不介意她了。
有些過去,只能存於心底,畢竟發生過。只不過,我不能拎著它繼續生活,而是重新開始,因為,不管我媽還是我,每一個人,都是在隨時間的推移,不斷髮生變化的。
只要越來越好,那些過去,又算得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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