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樂園》在純愛的世界裡，沒有羞恥或不羞恥

小潘·經典書評系列小潘談情說愛 簽約作者原創

01

很多讀者對《失樂園》的評價就是“小黃書”，這是我不敢認同的；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看到的是什麼，大概你心裡想的就是什麼。縱然，全書有極大的篇幅在描寫男女兩性的章節，但是這反而讓我想起了張愛玲的一句話：拴住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拴住男人的胃；征服女人的最好辦法，就是征服女人的YD（原諒我用拼音，請讀者自行腦補）。

越是有名氣、有實力的作家，對待男女兩性關係的描述，就越露骨甚至是直戳要害。“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弗洛伊德在百年之前就提出這一偉大理論，至今依舊適用；如果說《失樂園》是小黃書，我不贊同的理由如下：《洛麗塔》和《情人》，寫的都是成年男子和未成年女孩，都有點“變態”；《月亮和六便士》寫的是個“瘋子”，拋家棄子；《霍亂時期的愛情》裡那個老頭子也跟未成年少女亂搞；《百年孤獨》里居然有姑侄亂倫；《肖申克的救贖》居然是寫越獄的；《霸王別姬》居然把文革時期的人性寫得那麼不堪，那麼扭曲，簡直反人類。

所以，這些經典的作品，無一不是直麵人性的“本質”；人性是複雜的，是具備兩面性的。《三字經》裡說：人之初，性本善。但是後人認為：人之初，性本惡。因為我們小時候，自私、沒有禮貌，直面慾望且不加控制，是社會與人際關係在不斷的改造我們人性裡的“惡”。其實在我認為：人之初，就是善與惡一體的。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們會成為什麼樣的人，要取決於成長換將、父母、學校教育，自我教育等因素。

而《失樂園》裡所描寫的性愛以及婚外情，無疑也是人性“本性”裡的惡，在不斷繁衍後，所造成的的局面。所以，我並不認為這是“小黃書”，而把它定義為剖析男女兩性的一本經典小說。

小說的主人公，是50歲的久木，進入“知天命”的年紀，與妻子過著不冷不熱的婚姻生活，子女也都已經成家立業，所謂生活安逸，沒有驚喜，也沒有失落；50歲的久木在一家出版社任職，但是這個年紀依舊卻處處遭遇不公，甚至要面臨降職的處境。

02

這個時候，男人會感到孤獨；與妻子之間，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但是也不知道為何無話可說。只是按時上交工資，處理一些必要的家務事，與妻子之間的交流也僅限於此。中年夫妻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波瀾；即使在工作上遇到不如意，他也不打算與妻子一表心腸，因為，面對妻子，他已經處於毫無慾望傾訴的狀態。

張愛玲在《半生緣》裡寫道：中年以後的男人，時常會覺得孤獨，因為他一睜開眼睛，周圍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卻沒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張愛玲所描述的這種狀態，顯然就是久木本身。他所面臨的困擾，即使與家人分享，也毫無用處；而自身的煩惱，也大概來自——身體機能的下降，在社會中存在感的降低，以及對自己魅力的無限懷疑——不論男女，都會以吸引更多異性的愛慕眼光為榮，這是動物以及人類共有的本性。

恰如久木對好友衣川說道：“男人辛苦打拼，還不是為了找個好女人，完全佔有她嗎？這是自然界的規律。公的拼命捕獲獵物，打敗對手，最終是為了得到母的的身體和愛情，為了這個目的才拼死搏鬥的。”

其實關於久木的說法，是無可厚非的，就連哲學家蘇格拉底也說：如果世界上沒有女人，那麼金錢也將失去它的意義。所以，男性的辛苦打拼、提升社會地位，其實最終目的，還是奪得優質女性的優先交配權。

然而，又如久木所說：“越是精英，越沒有自由。”

03

這句話，我們可以將“自由”理解為“慾望”；越是精英，越要控制慾望。據科學研究表明，越是發達的國家或者地區，人類就越文明，而文明的背後就是人類對本質慾望的捆綁和束縛。

而50歲的久木處在一個事業失意、人生失意的階段，慾望的束縛更讓其不堪生活重負；直至凜子出現，他的生活才重新煥發了新的生機。

人性都是趨利避害的，而且也是喜新厭舊的。如果沒有道德的束縛和法律的規範，想必世界將會陷入大混亂當中。一如我們前面所說，人之初“善惡交加”，我們是在成長中，透過外界的規範與自律在不斷髮揮“善”的作用，而弱化“惡”的影響；然而，這並不代表人性裡的“惡”不存在。

久木出軌38歲的凜子，前者因為家庭事業的雙重枯燥，而到婚外尋求慰藉；而後者則是因為在婚姻裡體會不到來自男人的愛以及找不到做女人的樂趣，所以才投奔婚外之戀。兩個人在婚外情中都各有所需。

凜子的丈夫，或許早已經身體出軌；而久木的妻子卻一直恪守婦道，為家庭鞠躬盡瘁；從道德的角度來說，久木是典型的渣男，背叛行為也對妻子以及家人帶來實質性的傷害；而凜子的做法，也屬於婚內出軌；既然與丈夫已經陷入婚姻“名存實亡”的階段，倒不如干脆離婚；一邊婚外覓食，一邊還堅守表面婚姻，對誰都是不公平的。

當然，對於久木和凜子來說，兩個人樂在其中，更有相識恨晚的感覺。但是，即使兩人早已結識，並順利結婚，那麼婚後的生活也會進入枯燥當中？很多結過婚的人都有一句口頭禪——跟誰結婚都一樣。其實這句話並非在表達，婚姻裡不需要愛情；而是即使你們相愛，結婚以後，婚姻也會呈現出枯燥與平淡的狀態。你也會遭遇各種的煩惱與口角，並且經常會蹦出“殺死對方”的念頭。

婚外之情，也有真愛；因為，我們對“愛”的判定標準是不統一的。在純愛的世界裡沒有合法或不合法，羞恥或不羞恥。文明開發了我們，亦束縛了我們，久而久之，當那些原初的、飢渴的情感如同火焰一般燃燒、蔓延，又有多少人能賦予她以真正的意義所在呢？

所以，《失樂園》一書是無法用道德來衡量的。如果你帶著道德的夾棍看這本書，那這將是一種極大的折磨。作者渡邊淳一，所講的就是婚外情是如何產生、發展以及滅亡的。其實，這背後有很多因素，也有很多我們不敢直視的問題——即，婚外情也有真愛。

04

因為人類的本性就是多變的，而真愛的保質期也只有半年到三年，如果沒有道德與法律的規範，那麼一個人可能會與無數人產生“真愛”這種東西。所謂“真愛”永不磨滅，我認為是過往的愛情傳說給大家造成了太大的誤解和盲區。“真愛”本身就不抽象且不保鮮的，又怎麼能永恆呢。

久木與凜子的結局是一起殉情，對世人既有警醒作用，也揭露了當下時代的情感規則。所謂純愛世界，只可以想象，而在現實世界裡，只要結婚以後，就要無限的遏制原欲，做好丈夫、父親的本職工作；不可以再對美好的事物，心神嚮往；不可以再去接納新的感情。

這便是規則。

相愛的人不是應該在一起嗎？但如果雙方各有家庭呢。

這大概是作者最想傳遞的一種觀念，或者是傳遞給讀者的一種“疑問”，讓大家思考所謂“真愛”到底該怎麼定義。而在規則之下的真愛，又能稱之為“真愛”嗎？

幾乎，所有的情侶、小夫妻，都曾經山盟海誓，要愛對方一生一世；可到後來，又如何呢？其實，婚姻制度的建立，只有兩個目的：1。保證人類有序的傳宗接待；2。以家庭為單位，有利於統治者的管理。換而言之，婚姻的建立，根本沒有考慮愛情，甚至與愛情無關。婚姻是一種制度，制度的背後是人類血脈的傳承和社會穩定的發展。

而如果建立純愛的世界，那這兩樣東西都會遭受衝擊，甚至覆滅。

那我們拋開規則不談，在兩性關係裡，成熟的女人，更喜歡成熟的男人；如小說中所說——男人們常說的“男人的體貼”就是指的這一點，比起羽毛未豐的年輕人，在女人面前擁有灑脫和自信是極為有效的武器。

那麼男人越老應該越吃香；女人越老，就越沒有安全感。因為男人有了一定的資本和實力，相對於毫無經濟實力且單純的年輕男性而言，對年輕女性展開追求以及獲勝的成功率則更高。

所以，現實世界裡，我們根本無法拋開規則不談。因為這個世界需要秩序，需要規則來維繫相對的平衡和公平。而《失樂園》便告訴我們：這個世界裡沒有純愛，所有的愛情，都將在結婚以後不復存在。規則之下，再美好的婚外情，也將是死路一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