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歲月時令至，又是粽子飄香時

作者：由小財01 發表于美食日期：2021-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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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_嶽萬國

筆，是心的註解、眼的旁白。每一個被“看到、想到、寫到”的瞬間，都可被我們的筆採下，而採下的每一個當下，都會感受到一種美。從本期開始，《現代商業銀行》公眾號將在每週六推送《嶽萬國文集》中的散文，以饗讀者。

這裡有歲月的印記，也有對生命的禮讚。他寄情於四季，心隨季節律動，情與景色和絃；他寄情於鄉村的悠悠歲月，那是他意氣風發的起點，也是心靈寄託的港灣；他寄情於家鄉的山川河流，那是一條流淌在心中的河流。讓我們一起，共同品讀作者在淺淺歲月中留下的深深烙印，在樸素無華的文字中體味他真的秉性、善的情懷……

嶽萬國，1961年出生在黑龍江省湯原縣，後隨父母移居依蘭縣平原公社協力村定居。1982年畢業於黑龍江銀行學校，後就讀於哈爾濱商業大學。曾分別就職於黑龍江省人民銀行和工商銀行。曾任中國工商銀行黑龍江省分行副行長、黨委委員，現任中國工商銀行吉林省分行黨委書記、行長。歷任哈爾濱市十一屆、十二屆人大代表，財經委委員。吉林省十二屆、十三屆人大代表，財經委委員。著有《儲蓄實際與管理》《怎樣當好儲蓄員》《速算儲蓄利息入門》《新編儲蓄會計核算》《儲蓄業務知識400題》等專業類書籍，《一時開處滿城香》《相約在蒲公英花開的時節》等散文集以及長篇小說《歲月無痕》，先後有幾十篇理論文章和文學作品在報刊雜誌上發表。

2014年6月2日，又是粽子飄香時，我們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端午節，我們那兒習慣稱端午節為“五月節”。

端午節年年都過，可每個時期的端午節都有不同的時代背景和非同尋常的意義。

少年時期盼著過節，因為每次過節都能吃到好東西。那時的端午節是在公有制、集體經濟和人民公社的社會背景下度過的，當時社會物資相當匱乏，人們的生活水平很低，過端午節時，我們村家家戶戶很少包粽子，最多也就是煮幾個雞蛋，每個孩子分一、兩個雞蛋已經很滿足了。

我們那時對端午節印象最深的就是吃雞蛋和採艾蒿。清晨，天剛矇矇亮，媽媽帶著我們頂著露水到山上，我們一邊採艾蒿一邊瘋跑玩耍。我們將採的艾蒿帶回家，分別插在房簷下，其餘的編成很長的蒿繩盤起來晾乾，夏天蚊子多的時候拿到屋裡將其點燃，就像蚊香一樣，既能燻蚊子，又有香的味道，是一種很好的天然香料。幹完活以後，媽媽會給我們煮雞蛋吃，每人都能分到幾個雞蛋。

媽媽還會弄一些香料為我們做荷包，放在衣兜裡滿身都是香味，比香水的味道清香自然，而且更加持久。媽媽還用彩紙製作七彩葫蘆，掛得滿屋都是，節日氣氛十分濃郁。

到了青年時期，特別是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城鄉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農村實行土地聯產承包責任制，人們的生活水平逐步提高，過端午節就有了不同的形式和意義，除了延續端午節的習俗外，媽媽還會買一些豬肉包包子，殺雞宰鵝，張羅一桌好菜，全家一起歡歡樂樂地過節

。

有時，我家也會殺一頭豬，這個節就過得十分奢侈了。家裡的雞蛋、鴨蛋、鵝蛋已經很多了，媽媽會煮上一大盆各種蛋隨便吃，我們對雞蛋已經沒有數量概念了。

到中年的時候，隨著國家進一步改革開放，我們家族成員逐步脫離農村的生活軌跡，很多子女來到城裡參加工作，媽媽也隨我們來城裡生活。隨著生活水平進一步提高，和過去相比，我們每天都像過節一樣，節日的氣氛逐漸淡化，端午節作為一種民俗節日，踏青、採艾蒿、包粽子、吃雞蛋、做荷包、扎葫蘆等，它所具有的已是象徵性的意義了。大家更多的是利用端午節，開展各種各樣的交流活動，形式豐富多彩。人們往往舉家出動，朋友們或三五成群，或搭幫結夥郊遊、喝酒、烤肉，暢敘友情，戀人雙宿雙飛。因此，端午節已經超出了它本身的含義。

人到中年，對節日已經缺少了敏感，端午節更多的時候是年輕人的節日，特別是我，對端午節已經麻木了。但媽媽對端午節卻情有獨鍾，即便來到城裡，也保持著端午節的風俗習慣。節日當天，媽媽會讓孩子們帶她出去遊玩，有時還採點艾蒿或買幾隻葫蘆回來，掛在屋內的窗子或門框上，增添節日氣氛。媽媽還要給我們煮很多雞蛋，吃不了就分給大家帶走。媽媽年齡大了，過節都是我們做飯炒菜，一家人圍著媽媽過一個歡快的端午節。

媽媽生命中最後的一個端午節是在病床上度過的，我們給她帶來了雞蛋和粽子，媽媽看到這些東西后，表情很複雜，她環顧四周，似乎在回想什麼，抑或又在尋找著什麼。從媽媽的眼神中，我們讀懂了她的心思，她是在看親人們都來了嗎？她想起了以往端午節時全家人在一起的歡樂情景，那是媽媽對子女和晚輩永遠也無法釋懷的情緣。

媽媽您好嗎？您知道我有多麼想念您嗎！我們多麼希望還像以前一樣團聚在您的身邊，聆聽您的教誨。您忘了嗎，我對您承諾的很多事情還沒來得及實現，您對我的期望，希望我退休後，開著車帶著您到處遊玩。可您沒有等到那一天，就匆匆地走了，留下了我們無法兌現的諾言。媽媽走了，今年的端午節沒有了往日的氛圍，大家都各奔東西，忙著自己的事情，或回鄉下，或到外地。望著做好的飯菜，回想起往昔過端午節的情景，我不禁潸然淚下。寫下一首小詩寄託我們的哀思：

悠悠歲月時令至，

又是粽子飄香時。

遍插艾蒿親不見，

年年端午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