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注意了,白鱘極可能在50年內滅絕!

中國人注意了,白鱘極可能在50年內滅絕!

2003年,白鱘最後一次在長江被發現,在當年水生動物學界引起巨大轟動。

一時間,人們開始重新關注這個“中國淡水魚之王”。

那一年,在四川宜賓南溪江段,專家追蹤船不慎觸礁,跟丟白鱘。

此後17年,經過無數次尋找,上萬裡追尋,再也沒發現白鱘任何下落。

那天懊惱的科學家們,怕是誰也沒想到。

人類和白鱘這一別,竟是永別。

21世紀20年代,壞訊息不斷。

第一天,一個熱搜掛上榜單:

白鱘滅絕。

緊接著,又一條熱搜進入公眾視野:

長江禁漁十年。

沒人明白這兩條熱搜之間的聯絡。

長江,白鱘,禁漁……?

這些看起來和我們沒半毛錢關係的新聞,很快就淹沒在了更加吸睛的明星關鍵詞裡。

長江,這條養育了中華民族5000年的母親河。

它的暮年,比所有人想象中都來得更快,更嚴重。

2020年,我們又踏入了一個時代新紀元。

而從白堊紀早期穿越至今的白鱘,卻被人類徹底碾死在歷史車輪裡。

它們見證了恐龍滅絕,親歷了長江的形成和變遷。

扛過2次冰河紀,以及無數次毀天滅地的自然災害。

卻在1。45億年後,屈死在人類的餐桌上。

水生所專家哭訴:

白鱘,你沒撐到2020年啊!

中國人注意了,白鱘極可能在50年內滅絕!

1984年,一頭死在葛洲壩的白鱘

白鱘作為世界上最大的淡水魚類之一,體長可達7米,是長江水系的頂級掠食者,本沒有任何天敵。

20世紀70年代,白鱘每年的捕撈量高達5噸。

沒人在意,它將在50年後徹底消失。

老漁民回憶說:

鱘魚用板車拖著賣,像賣豆腐一樣。

要多少切多少,也不用稱。

當年千斤臘子萬斤象,如今永沉江底淚滿裳。

其中的臘子,指中華鱘;象,說的就是白鱘。

2003年,白鱘最後一張影像

我們從未遇見,聽聞已是永別。

它沒留下任何冷凍標本,更不用提受精卵。

這意味著,我們以後也不可能重現這一物種。

它永遠地離開了,就像它從未來過一樣。

中科院王丁不無悲觀地說:

長江生態系統裡的生物滅絕,勢必造成食物鏈崩塌。

而白鱘這類頂級物種的消失,標誌著整個自然生態的嚴重崩潰。

長江水生物種消亡的序幕,就被如此殘酷地拉開。

在此之前,農業部從未針對長江,釋出過措辭如此迫切的報告。

面對長江已經“無魚”的慘狀,十年禁漁堪稱百年大計!

“無魚”二字,振聾發聵。

我們本來有無數次機會拯救長江。

但世上最心酸的詞,也是這個“本可以”。

2002年,武漢東湖畔,地球上最後一隻白鰭豚淇淇,行將就木。

在小夥伴珍珍死後的14年中,它無數次發出種群特有的聲納訊號,試圖找到同類。

但從未收到過一次迴音。

這是世界最孤獨的動物。

沒有同類,沒有後代。死亡即滅絕。

令人嘆息的是,在很早之前,就有科學家指出:

如果還不強化保護措施,白鰭豚極有可能在二十五年內滅絕。

白鰭豚種群沒等來它們天亮的那天。

幾個月後,淇淇死了。

物種的消失速度,永遠比我們最悲觀的預測更快。

隨之到來的,是一系列長江生物的登臺告別。

鰣魚,已確定滅絕。

鯮魚,極可能已滅絕。

江豚,已被列入極危。

斑鱉,如今只剩最後一隻雄性。

……

白鰭豚尚未官宣。但學界都明白,人類已經無能為力了。

大限已至。

未來幾十年裡,排成長龍的長江生物,將挨個等著宣佈滅絕。

極度瀕危的中華鱘

長江的情況之惡劣,比所有人最絕望的想象,還要來得嚴重。

與之相反的是,科技發展的速度,卻始終慢如蝸牛。

面對即將滅絕的物種,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死去,而束手無策。

長江本是全世界物種最豐富的河流之一,有水生生物4300多種。

其中魚類400餘種,特有魚類180餘種。

而現在呢?

水產研究所首席科學家危起偉坦言:

從2016年起,我參加了為期三年的長江調查。

結果實在殘酷。

長江430多種魚類中,有140多種魚類無採集到標本,不見蹤跡。

也就是說,瀕危比例超過三分之一。

令人震怖。

而這其中被列入《瀕危野生動植物國際貿易公約》的魚類,更是高達300種。

如今長江中魚的數量,已經驟減到連歷史上的零頭都不到。

甚至連四大家魚,青魚、草魚、鰱魚、鱅魚,都快變成稀有物種。

根據農業部漁政局2006年的統計,長江四大家魚的種苗產量,已由最高年份的300億尾,銳降至4億尾。

而且這個數字,還在逐年降低。

如今又是13年過去,四大家魚還剩多少?

沒人敢說出具體答案。

每一個物種滅絕,對人類而言,都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基因庫,是一個個生態、養殖乃至科學上,都具備無限可能的寶庫。

人類從此徹底失去了無數可能性。

一旦野生魚類滅絕,遺傳多樣性退化,水產養殖業就將走入末路。

一旦失去生物多樣性,就再也不可能在已滅絕物種身上,找到能抵抗某種超級病毒的基因。

經濟發展和長江生態孰重孰輕?

天平的一邊,是汙水濫排,漁民濫捕,航運繁忙;

天平另一邊,是長江中游弋著的無數生靈。

在多方利益博弈面前,這逐漸成為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如果“十八層地獄”在世界上真實存在,那這個地獄一定是“電毒炸”。

“電毒炸”,是漁業前線執法人員發明的一個合成詞。

指的是電擊、放毒和炸藥。

這三種方式,無一不讓長江的水生動物遭到滅頂之災。

上一秒還是棲息之地,下一秒就變成了阿鼻地獄。

受重傷的江豚

以電擊舉例,手段極其殘忍。

在幾萬伏的恐怖電壓下,幾乎是剎那間,無數條魚劇痛到躍出水面。

無論是成年魚還是小魚苗,瞬間斃命全部翻肚,一條不留。

中國人注意了,白鱘極可能在50年內滅絕!

如果它們來生轉世投胎,一定不會再做長江的魚。

如今長江裡,水底遍佈地籠陣,水面鋪滿刺絲網,連成數千米長的迷魂陣。

整個河道口密不透風,大小通殺。

即使掙脫,被刮成重傷後也是死。

斷子斷孫絕戶網

偶爾遇到網眼小的攔江網,小魚苗得以透過。

但游到岸邊,還是要被電死。

游到深水區域,又會遭遇高達30000伏的深水電魚機。

恐怖的高電壓下,包括浮游生物在內的一切生命,都在劫難逃。

很多魚死後沒有浮上水面,而是沉在水底腐爛。

即使最後僥倖活下來,長大成魚,還是會被下藥的人毒死。

對漁民而言,花了時間捕上來的魚苗,就算再小也不會放生。

它們被低價出售,攪碎成做飼料的原料。

就連漁根,都要撈盡。

養育中華文明幾千年的母親河,就這麼變成了一條毫無生機的大運河。

殊不知,絕人戶者,必自絕。

唇亡齒寒。

當有朝一日,連生命之河都邁入死亡,我相信人類離末日也不會遠了。

作為一名在長江邊長大的孩子,我親歷了它的指數型衰敗。

大概2000年,我對墨子那句“江漢之魚鱉黿鼉為天下富”,還感同身受。

但20年後的今天,母親河快要只有水沒有魚,天下絕了。

在我老家常德,人們習慣把野生魚類,叫做“外河魚”。

過去,外河魚多到吃不完,完全不值錢。

養殖魚反而是稀罕物。

而今天,外河魚基本要絕跡了。

漁民把昨天一整天打到的外河魚拉到縣城來賣。

不過早上5點,市場上就一搶而空。

不管是鱖魚,鯉魚,還是板鯽。

全都賣上一兩百一斤,而且有價無市。

生在山清水秀的洞庭湖邊,我朋友們最大的愛好就是釣魚。

而釣魚的人,對河裡魚的數量,永遠最敏感、最直觀。

小時候,在家門口挖幾條蚯蚓,幾小時能釣個十幾斤。

從麻鰱,到紅鯉,到黃骨魚,應有盡有。

兩年前,偶爾釣個鯉魚起來,簡直像中大獎一樣激動。

現在,不管淺水區還是深水區。

幾十根海竿下去,枯坐一天,一條魚也釣不上來。

釣了幾十年,從竹竿到玻璃竿到海竿,從蚯蚓到發酵餌到神經誘導素,從坐地上到垂釣椅到遮陽套裝。

裝備越來越貴,技術越來越好,但魚卻越來越少。

咬鉤的都是小魚苗,就算放回去也活不了。

釣魚就這麼從愛好變成了折磨。

一段時間後,這個愛好就只能放棄。

即使無魚至此,在常德的湖區,依舊每天有人電魚、毒魚、挖沙。

誓要榨乾長江最後一滴血。

岸邊的居民,被河裡整夜的馬達聲吵到睡不著覺。

監管在這裡變得模糊不清。

打電話報警,110讓找漁政。

而漁政,又和水利、林業、農業互相踢皮球。

最後換來的,是對長江生態毀滅性的打擊。

小時候,我們在課堂上,朗誦古人筆下夢一般的長江: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金井梧飛蘭谷芳,長江浪冷蓴魚美。

水鄉長大的孩子,今後又該如何對子女解釋這些詩詞?

中科院王丁說:

從生物學意義看,白鰭豚、白鱘、鰣魚等頂級物種,幾乎同步走向滅絕。

這意味著長江生態已經發生了嚴重突變。

一條“乾枯”的母親河,一渠沒有生命的死水。

它就像一個越來越繁華的城市,人氣卻越來越冷清。

當最後一個人死去的那天,它將淪為一座鬼城。

在三十年“先濫捕後治理”的粗放管理後,長江終於在臨死之前,等來了10年禁漁。

這是包括曹文宣院士在內的無數科學家,透過十幾年的奔走呼號換來的結果。

10年禁漁,已是長江最後一線生機。

搶救性保護我國最大的水生生物資源庫,恢復長江生態。

——這無疑是件大好事。

但我和更多關愛長江的人,還有更多問題想問、要問:

為什麼只有長江要禁漁,其他大江大河要不要禁漁?

為什麼只有幹流禁漁,是不是應該全流域禁漁?

為什麼只進行10年禁漁,是否應該永久性禁漁?

禁漁的同時,可否同時禁排汙,禁採砂,禁非法放生?

這些問題的答案,事關國家生態安全與長遠發展。

每年200億噸汙水排入長江

長江這幾十年來悲慘的命運,絕非河流的孤例。

根據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的資料,黃河水系曾有魚類190多種。

但因為人類幾十年如一日的破壞,黃河生態環境日益脆弱。

目前超過三分之一的水生生物,都已瀕臨絕跡。

中國大江大河的禁漁令,早在10年前就該下了。

永久性禁漁,有百利而無一害。

事實上,為了保護水生生物資源,政府的確實行了各種保護制度。

從2003年以來,長江全流域實行每年三個月的禁漁制度。

但沒有產生任何效果。

哪怕是在禁漁期,違法濫捕的漁船還是在長江穿梭不停。

洞庭湖禁漁期,絕戶網遍佈

曹文軒院士感慨:

只要7月1日開捕,禁漁成果馬上就被消耗殆盡。

許多魚剛出生就被捕撈上岸,魚類種群依然沒有任何希望。

同樣的道理。

長江十年禁漁過後,一旦重新放開,那點魚遠不夠中國人一個月的食用量。

中國人自古迷信野味。

以為野生的魚天然比養殖魚新鮮,營養高。

但實際上呢?

長江有多髒?黃河有多渾?

重金屬、寄生蟲又有多富集?

還從江裡面捕魚。

一個真敢賣,一個真敢吃。

長江如今的種種遭遇,更像整個地球當下的縮影。

現在動物物種滅絕速度,暴增至人類出現前的100倍。

我們正在親手製造第六次物種大滅絕。

在《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的文章中,研究者表示:

第六次大滅絕已經開始。

留給人類的時間所剩無幾,最多隻有20到30年。

科學家認為,人類也極有可能列入大滅絕之中。

在白鰭豚即將滅絕的生死攸關之際,中國前水利部部長楊振懷,曾經不無悲痛地呼籲:

如果下一代只能看到枯黃的標本,而看不到活生生的白鰭豚,我們就是罪人!

那麼,除白鰭豚以外呢?

那數不清的生命,背不完的債。

我們這代人,似乎註定成為整個人類歷史的罪人。

世界滅絕動物墓地的最後一塊墓碑,像是一個永恆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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