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夏教授西河之地在合陽

子夏教授西河之地在合陽

子夏教授西河之地在合陽

行相斌

長期以來,史學界對子夏教授西河之地爭論不休。破解這一難題,這是佐證“詩經合陽”的關鍵,是樹立“文化自信”,實現“文化興縣”戰略的基礎。

歷史總是那麼豐富多彩,也是那麼透亮清晰。東漢永元年間,司空徐防上疏和帝曰“臣聞詩書禮樂,定自孔子;發明章句,始於子夏。”《後漢書》曰:“夫子彰《六經》,子夏之功居多焉。”自東漢以後兩千年間,學術界、史學界對子夏的評價可以說是一致的 。而縱觀中國幾千年文化史,由於孔子對中國文化貢獻的傳統觀念牢不可破,“至聖先師”的地位是歷代帝王所欽定,故不能動搖,也不允許任何來取代。因此,在某種程度上,湮沒了子夏的功績。這裡有必要對孔子刪詩過程進行贅述,在大白子夏於《詩經》成書過程的作用及貢獻的同時,更有利於我們瞭解子夏其人、其德、其才和其能。

魯昭公十七年(前525年),孔子入太廟擔職,向郯子學禮,確立人生方向,並潛心弘揚儒學,授徒設教,顏無繇、仲由、子貢等弟子投入孔門。我們可認為是孔子刪詩的基礎階段。在這一階段,孔子開始利用設教及擔任小司空、中都宰、司空、司寇的機會,接觸收集了很多流傳於宮廷及民間的詩書禮樂,並進行研修教授。

魯定公十三年(前497年),孔子開始周遊列國,前後共十四年,孔子經歷了複雜的社會動盪,也受到凌辱和歧視,從政治的角度推行周禮的路被堵死,甚至心灰意冷。但他在列國從政過程中,又收集了一些宮廷及民間的詩書禮樂,結識接受了像子夏、曾子這樣一些年輕有為的新門徒,為後來刪詩做好了充分準備。這應該是孔子刪詩的第二階段。“詩三千”這個概念也在這個時候形成。

魯哀公十一年(前484年)孔子周遊列國結束返魯,他一方面開門授徒,一方面繼續開展詩書禮儀的編修,即最後階段的刪詩。從年齡上講,孔子已經是花甲老人,人生的暮年,無論是體力和精力已經很難完成《詩》的刪定以及《五經》的編著。從時間上說,到魯哀公十六年(前479年)孔子逝世,前後僅五年時間,這中間孔子經歷了喪子以及門生離世接二連三的沉重打擊,在這種情況下,他如何完成由“三千到三百”的刪定,史料沒有記述,但畢竟是一個無法迴避的事實。

就孔門當時的情況而言,能夠幫助孔子完成晚年事業以及《詩》的刪定只能是子夏。子夏在孔門弟子中,年紀最輕,資歷最淺,接受孔子教授最晚的一個門生,但他虛心好學,精於思辨,善於鑽研,勤於溫習,文學造詣很高,政治建樹不同常人,受到孔子寵愛,很快躋身孔門十傑之中,獨佔文魁。子夏在文學才能以及掌握詩書禮儀知識方面都具備較好的條件,孔子很器重和信任這個弟子。《禮記 檀弓》中講的曾子會見子夏的一席話,足可證實,子夏在孔子臨終前已經成為孔門的頂樑柱,直接參與孔子刪詩沒有疑問。這一點,在《孔子年表》及《史記 仲尼弟子列傳》等史料的字裡行間完全可以看出。司馬遷的《史記》、徐防的《上疏》、范曄的《後漢書》都對這一子夏的功績給予肯定。

子夏教授西河之地在合陽

《史記》載:“孔子既沒,子夏居西河教授,為魏文侯師。其子死,哭之失明。”對於子夏西河講學傳經,史學界是共識。但就西河所指的具體地理位置,眾說紛紜。有河南浚縣、滑縣說和安陽說,還有山西臨汾說和洪洞說,同時也有山西河津說和陝西合陽說。無論持哪一種觀點,都有理有據,有史證,有物證。站在歷史唯物主義的立場去分析,均有一定道理。站在事件發生的角度全方位研判,或許合陽更有一定說服力。筆者認為,司馬遷筆下及其後世史料中的西河就是合陽,理由有四。

其一,西河作為地名,出現最早的是在春秋時衛國的西部地區因頻臨黃河,一度稱作西河;到了戰國,這一名稱又移到了安陽,人們稱安陽以東地區叫西河。《合陽縣志》載:“周貞定王十六年(前453年,即晉出工22年),韓趙魏三分晉室後,合陽屬魏西河之地。”直到“周顯王三十九年(前330年,秦惠文王八年)魏獻西河於秦,秦置合陽邑。”這一論據的出現,說明在安陽被稱作西河後僅隔二十年,西河的名字又屬於魏地的黃河以西合陽韓城華陰一帶,合陽處於這一地區的中心,稱作西河不但記入了地方誌書,且有具體的時間,在“秦置合陽邑”之前,這一名稱一直沿用,前後長達120多年。兩千多年間,合陽的文化人常用“西河居士”“西河人”謙稱,或自詡,或自勉,或用作書齋名。西河在合陽人心目中已留下深深地烙印。但這一論據卻被一些史學家所忽略。

其二,司馬遷筆下,除了“孔子既沒,子夏居西河教授,為魏文侯師”一段外,《史記》中多次提及西河。《史記 卷六十五 孫子吳起列傳》曰:“(魏文侯)十六年,伐秦,築臨晉、元裡。”“於是魏文侯以(吳起)為將,擊秦,拔五城。”“文侯以吳起善用兵,廉平,盡能得士心,乃以西河守,以拒秦、韓。”“吳起為西河守,甚有聲名。魏置相,相田文。”《史記 卷四十四 魏世家》載:“西攻秦,至鄭而還,築洛陰、合陽。”魏國全部佔有原本屬於秦國的河西地區後,“翟璜忿然作色曰:西河之守,臣之所進也。”經翟璜推薦,由吳起擔任了西河首任郡守。這裡提到的臨晉、元裡、洛陰、合陽、鄭等地名都在黃河西岸的秦魏兩國邊境地段,是合陽周邊地帶。不難看出,吳起領兵伐秦的主戰場就在這一帶,魏文侯伐秦得勝之後,任命吳起擔任西河郡守是載入史冊的事實。另外,《史記 卷一二一 儒林外傳》還有一段記述:“子夏居西河。。。。。如田子方、段幹木。吳起、禽滑釐之屬,皆受業於子夏倫,為王者師。”值得注意的是,司馬遷作為一個史學家,不可能將兩個或三個地區的用命在同一史料中混淆。況且司馬故里與合陽近在咫尺,史聖對於合陽的歷史變遷應該非常清楚。他為什麼沒有具體註明,不得而知。因此,我們說《孔子弟子列傳》與《孫子吳起列傳》《魏世家》以及《儒林外傳》中所表述的西河應當相一致,吳起據守的西河就是子夏講《詩》西河,司馬遷筆下的西河就是以合陽為軸心的沿黃河一帶地區。西河,即合陽。

其三,繼司馬遷之後,史學界出現了許多關於以合陽為軸心的沿黃河一帶為“子夏教授西河”的論述,對子夏在合陽講詩給予肯定。班固的《漢書 儒林傳》載:“仲尼既沒,子夏居西河。”鄭玄注:“西河,在河東郡界,蓋近龍門。劉氏雲:‘今同州河西縣有子夏石室學堂也’。”河西,合陽故名也。與此同時,其它史料也記述了吳起與秦國交戰於關中東部和鎮守西河的情況。《吳子 勵士》曰:“秦人興師,臨於西河,魏士聞之……武侯召吳起而謂曰:‘子前日之放行矣。’起對曰:‘君試無功者五萬人,臣請率以當之’”。《尉繚子 武議》載:“吳起與秦戰,舍不平隴畝,樸樕蓋之,以蔽霜露。”《韓非子 內儲說上 說三》雲:“吳起為魏武侯西河之守。秦有小亭臨境,吳起欲攻之。”這是吳起與秦多次激戰和鎮守西河的記述。還有吳起離開西河的陳述。《呂氏春秋 仲冬紀 長見》說:“吳起治西河之外,王錯譖(zen)之於魏武侯,武侯使人召之。吳起至於岸門,止車而望西河,泣數行而下。”岸門,戰國魏邑,今山西河津市南。《史記 六國年表》載:“秦孝公二十三年(前339年),與晉戰岸門。”這段話的意思是,吳起遭到讒言陷害,悲憤離開西河,從黃河西岸行至河東,望著西河這片熱土,不由得落下淚來。《韓非子 難言》裡有同樣的記述:“吳起收泣於岸門,痛西河之為秦,卒枝解於楚。”我們不評述魏武侯對吳起的不公,從對吳起的行蹤的贅述中,完全可以判定,吳起所守之西河,就是黃河西岸的合陽及其周邊地區。吳起在西河履職的同時,也具備了向子夏求教,拜子夏為師的條件。

其四,北魏地理學家、史學家酈道元透過實地考察論證寫出了一部具有很高歷史價值和科學價值的史料《水經注》,其中《河水注 卷四》對黃河中的洽川飛浮山以及子夏教授西河的考證,全文592字,成為我們研究論證“子夏教授西河”之地在合陽難得的歷史資料和有力佐證。“山下水際有二石室,蓋隱者之故居矣。細水東流注於崌谷側溪,山南有石室,西面有兩石室,北面有二石室,皆因阿結牖,連扃接闥,所謂石室相距也。東廂石上,猶傳杵臼之跡。庭中亦有舊宇處,尚彷彿前基。北坎室上有微涓石溜,豐周瓢飲,似是棲遊隱學之所。昔子夏教授西河,疑即此也,而無以辨之。”這一段著重講述了“隱者之故居”的優雅環境及石室佈局,落腳到“昔子夏教授西河,疑即此也,而無以辨之。”這裡的“疑”,就是可能、或者。即,定語;而,過度詞,具有“再”的意思。用現代語言表達,就是:“當年子夏西河講詩的地方可能就在這裡,再沒有理由去推翻它。”《史記 儒林外傳》對孔子逝世後,其弟子去向記載的非常清楚。“子路居衛,子張居陳,澹臺子羽居楚,子夏居西河,子貢終於齊。”回到衛國的只有子路一人,“衛”和“西河”是兩個不同地域。

《河水注 卷四》中還有一段說:“溪水東南流入河。昔魏武侯與吳起浮河而下,美河山之固,即於此也。河水又南,徐水注之。水出西北梁山,東南流逕漢武帝登仙宮東。東南流絕疆梁原,逕劉仲城北。是漢高祖兄劉仲之封邑也,故徐廣《史記音義》曰:郃陽,國名也。高祖八年,侯劉仲是也。其水東南逕子夏陵北,東入河。河水又南,逕子夏石室東。南北有二石室,臨側河崖,即子夏廟室也。”在這裡,酈道元用很精煉的語言表述了魏武侯與吳起一起渡過黃河建立西河郡的地方就在這裡,這裡有徐水,有梁山,有漢武帝的登仙宮,有劉仲城,還有子夏廟,子夏陵以及劉仲為合陽侯的史實。再一次證實吳起堅守西河的地方就是合陽及周邊地區,吳起任職西河與子夏教授西河完全一致。

綜上所述,子夏教授西河之地就是合陽。合陽開啟了講《詩》的先河,《詩》的傳播是從子夏開始,傳播的中樞當然是合陽。

【作者簡介】行相斌,合陽縣新池鎮行家堡人。渭南市作協會員、合陽縣民俗學者、《渭南日報》話說渭南特聘專欄作者,其詩歌、散文、新聞作品常見於省市縣報刊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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