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寧：一年當中，春夏之交是我最難熬的日子

文：李祥寧

圖：來自網路

立夏好幾天了吧，楊棉的肆虐越來越張狂，白色迷霧風中翻飛，黑色心情百感交集，又到了一年當中最可怕難熬的日子。

好幾天沒有吃好睡好了，截癱頑固的併發症，在這山花爛漫的時節，再次不期而遇的撞個滿懷，斷斷續續發燒十多天了，而且這次居然還有38。5℃以上的高燒。

勞動節的時候，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地跟爸媽說：我已經兩個來月沒打針了，真好！可是晚上就低燒招呼上了。不能瞎唸叨啊，好的不靈壞的靈，亙古不變啊。

應該是知道這個時節我的發燒非常難辦，大舅小舅他們五一晚上還專門到家來看了看我。還好打了兩天針，把勢頭遏制了下去。

本以為就那樣了，加上兩個多月沒打針，應該是免疫力多少也提升了點吧。可是我以為的還只是我以為的，兩天後隨著氣溫又慢慢回升就開始了高燒。

一點進食的慾望沒有，只想喝冷水，一天到晚昏昏沉沉，沒點精氣神，全身像是上了夾板，本就毫無行為能力的我，筋皮感覺也沒有了彈性。

土地為生的我們，爸媽每天依然還在奔波勞碌著，白天多數時間還是我一個人空洞地躺在這，實在不舒服了，再打電話給他們，但我在咬牙……

白天時間，家裡一旦有人來，第一時間總是會讓他們幫我把水兌滿，老是害怕自己會沒有水喝，謝謝親親的父老鄉親們！

白天翻身的時候，媽媽也會弄盆溫熱水，全身給我清洗一遍，可以暫時舒服不少。但治標不治本，到晚上該打針時，溫度就會又上來了。

是的，每天都是晚上打針，因為只有晚上爸媽才有時間看著。每天一針靜脈注射，三瓶液體輸入。

醫生這次也有些咋舌：怎麼這麼厲害？以前發燒沒這麼高過？也沒這麼難處理過。真的非常感謝這位醫生！將來有一天或許醫生不再出診，或許沒有了赤腳醫生這群可敬的人，那該怎麼辦？

每天夜裡好像比白天還要難受，白天睡不著可以看看電視，聽聽音樂，而晚上夜深人靜，為了不打擾爸媽他們睡覺，只是想趕緊睡著，可就是睡不著。

而又因為爸媽就在身邊，一難受了還是會輕呼兩聲，所以每天都是在大眼瞪小眼的糾結裡，默數123456789……

但是母子連心，媽媽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的難受？雖然她很累很乏，可為了不耽誤每天都要早起去趕集的爸爸，為了能讓我稍微舒服點，我有任何動靜，她就會醒。

翻身擦身掀被子，一系列下來，少則半小時，匆匆忙忙、細細微微，半宿就過去了……

這兩天打針打的我周邊都是針劑的藥水味，聞著有點嗆鼻子了，嘴裡也粘粘酸酸的。我想再這樣下去，自己可能真堅持不住了。有時候也會問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麼？

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海市蜃樓，每天窩窩囊囊，人不人鬼不鬼地給自己畫餅充飢，時時讓父母親人操心費神，到底是因為什麼？真的想逃離，輕輕的……

可是就在剛剛我說我想吃餃子了，媽媽說：給你包去！想吃啥給你弄啥！

我微微一笑，悄悄地跟自己說了聲：我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