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魯國之君,逃亡在外七年,四處漂泊,最後客死他鄉
公元前517年九月十二日,魯昭公姬裯逃亡至齊。齊景公姜杵臼以禮相待,好言相慰,表示要把莒國國境以西的二萬五千戶人家贈予姬裯。姬裯很高興,子家羈卻勸他不要接受:您接受了這二萬五千戶人家,就等於做了齊國之臣,如此,還有誰願意幫您復位呢?
子家羈還說:齊君無信,我們應該去投奔晉國。
姬裯仍然不聽。
從密謀討伐季氏到逃亡至齊,子家羈三番五次的勸諫,姬裯一次也沒能聽進去。這是姬裯的悲哀,也是子家羈的悲哀。
姬裯逃出魯國之後不久,叔孫婼從闞邑回來,得知國君逃亡,隨即去找季孫意如。季孫意如向叔孫婼叩頭,面帶哀慼之色:您要我怎麼做?叔孫婼說:你以逐君而成名,子子孫孫都無法擺脫這種記憶,已經夠可悲了,我還能要你怎麼辦?季孫意如說:如果您能讓我有機會繼續事奉國君,對我而言,猶如死而復生。
叔孫婼以為季孫意如果真悔悟,願意改變態度,迎請姬裯返國復位,遂起身趕赴齊國,面見姬裯。在姬裯的帳篷裡,兩人密談多時,叔孫婼向姬裯保證,必定使其復位。他對姬裯說,自己馬上回國,先把局面安定下來,隨後就把姬裯接回去。
叔孫婼失算了。當他回到魯國時,季孫意如已經改變主意,不打算讓姬裯回來了。很可能季孫意如原本就沒想讓姬裯回來,他說那番話是在欺騙叔孫婼,而叔孫婼信以為真。
此年十月四日,倍感羞恥的叔孫婼齋戒於正寢,令祝宗為之祈死。七日之後,叔孫婼離世,他應該是自殺而亡。
山東,曲阜
從此以後,魯昭公姬裯再也沒能找到返回魯國的機會,儘管他從未放棄過努力。
在他人生最後七年,他先是把返國的機會寄託在了齊景公姜杵臼身上,而姜杵臼只是幫他從魯國搶了一座小城——鄆(在今山東省鄆城縣東),讓他有了一個棲身之所。姬裯在鄆邑過得很窩囊,不僅姜杵臼對他的態度日趨惡劣,魯國的孟氏和季氏還不時派兵來騷擾。
後來,姬裯又把希望寄託在了晉國身上,但是晉國六卿不願幫這個忙,這些人很可能得了季孫意如的不少賄賂。和齊國一樣,晉國也只是給了姬裯一個落腳之處。從公元前514年開始,姬裯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晉國的乾侯(在今河北省成安縣東南),日益絕望地度著餘生。
在國無君主的這些年,季孫意如成為魯國事實上的主宰者。公元前513年,季孫意如曾經派人到乾侯,給姬裯送去一些馬匹,以及隨從人員所需的衣服、鞋子之類。這種惺惺作態讓姬裯更加憤怒,他讓人把來人捉了,馬也拉出去賣掉。
公元前510年冬天,在外漂泊七年之久的魯昭公姬裯因病離世。死之前,他把值錢的東西遍賜臣下,沒有人接受。
第二年,三桓立姬裯之弟姬宋為君,即魯定公。
叔孫不敢(叔氏宗主,叔孫婼之子)到乾侯迎接姬裯的靈柩回魯國時,季孫意如讓他向子家羈轉達自己的懇請,希望子家羈能返國理政。子家羈不為所動,也不願意會見叔孫不敢,只是派人回覆說:先君不曾下過這樣的命令,我不能見你。任憑叔孫不敢如何懇求,終究不見。
子家羈從此音訊全無,消失得乾乾淨淨。
而追隨姬裯逃亡的那些大夫、隨從,也沒有一個人再返回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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