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之逍遙遊

逍遙而遊,是多麼讓人神往的境界!

《莊子》之逍遙遊

先秦百家爭鳴的眾多著作中堪稱最為瑰麗的《莊子》,開篇以奇幻炫彩、汗漫恣肆的筆調,描述了天風海闊、超越日常的宏大境界:

大海中巨大的鯤魚化身巨大的飛鳥,而鵬的羽翼展開如垂天之雲,擊水前行三千里,而後扶搖直上九萬里,由此,展開遼遠的翱翔。

這樣一個有天空有海洋、有魚有鳥的世界,與儒家《論語》《孟子》所關注的人間社會那麼不同,整個視野驟然提升到了天地自然的高度。

高遠境界不是誰都能理解的,比如《逍遙遊》中的蜩與學鳩一類小鳥,便嘲笑鯤鵬如此偉大的高飛遠遊。

鯤鵬與蜩、學鳩之間的對比,其實象徵著不同的生命境界,提示著生命突破的方向:如何突破“小”的拘限以達到“大”的自由境界?

《莊子》之逍遙遊

《逍遙遊》呈現給我們四個不同的人生層次:

首先,追求現世功名達成所願,能勝任一項官職乃至能獲得一國之君的信任,這是世俗意義上的成功。但世事難料,現世功名很可能一朝變幻。

其次,宋榮子則不以外在的所謂成功為滿足,他努力建立起自己內心的價值標準,不為外在的種種所困擾和拘限,不因人們的讚譽而有所作為,也不因大家的非議而倍感沮喪。但這種執著內心而對外在的強烈抗拒,不會造成自我和世界的緊張嗎?

再次,我們看到的是乘風而行的列子,他依循外在風力,完成自己的飄行,化解內外的緊張和衝突。然而這樣隨風而動,是否有點兒隨波逐流呢?

最後,《逍遙遊》展現了逍遙的境界:“無己”,也就是開啟自我,突破自我在形體和精神上的各種定見、執著和束縛,隨遇自適,與天地自然、宇宙萬物,同變化、共周流、融為一體,這時達到的便是自由自在、無往不利的境界。

《莊子》之逍遙遊

這麼說或許有些抽象,於是莊子借他好朋友惠子的故事來說明何為“無己”。

惠子被一棵恣意生長、不堪實用的臭椿樹苦惱,以為它“大而無用”。莊子笑曰:

“那何不讓它生長在廣漠的原野之上,彷徨、逍遙於此樹下?”

享受樹的蔭庇、在樹下玩耍,難道不也是樹之“用”嗎?

或許這是一種更有意味的“用”吧?

為何只有蒙受木匠的垂顧才算樹之“用”呢?

《莊子》之逍遙遊

在莊子看來,惠子對“有用”的理解如此實用而狹隘,以致連審美的趣味都丟失了。

習得常識的同時,我們往往也收穫了偏見。

此時,超越原本對“用”的定見就是一種“無己”。超越原來的自我,成就精神的開放和自由,這就是“逍遙遊”。

《莊子》之逍遙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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