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史話丨39.春秋（4）周桓王時期（一）

一、歷史年表

前719年（壬戌） 周桓王元年、魯隱公4年、齊釐公12年、晉鄂侯5年（曲沃莊伯12年）、秦文公47年、楚武王22年、宋殤公元年、衛桓公16年、陳桓公26年、蔡宣侯31年、曹桓公38年、鄭莊公25年、燕穆侯10年、杞武公32年

前718年（癸亥） 周桓王2年、魯隱公5年、齊釐公13年、晉鄂侯6年（曲沃莊伯13年）、秦文公48年、楚武王23年、宋殤公2年、衛宣公元年、陳桓公27年、蔡宣侯32年、曹桓公39年、鄭莊公26年、燕穆侯11年、杞武公33年

二、歷史事件

前719年（莒人伐杞，取牟婁；州籲襲殺衛桓公，自立為衛君；魯隱公與宋殤公在清地相會；州籲聯合諸侯兩次伐鄭，石碏設計殺死州籲，而迎立衛宣公）

【杞】

魯隱公四年春季，周曆二月，莒國人攻打杞國，佔領牟婁（杞邑名，在今山東諸城市西）。

【衛】

衛桓公二年（即前733年），桓公的異母弟州籲（衛康叔之十一世孫，衛莊公之子，姬姓，衛氏，名州籲，為衛國第十四任君主，前719年在位）驕橫奢侈，桓公罷免了他的職務，州籲出國逃亡。衛桓公十三年（即前722年），鄭莊公的同母弟太叔段攻打莊公，未能取勝，逃跑了，而州籲請求與他作朋友。衛桓公十六年（即前719年），州籲收聚衛國逃亡的人，襲殺衛桓公，自立為衛君。

【魯】

魯隱公四年春季，衛國的州籲殺了衛桓公而自立為君。魯隱公與宋殤公會見，打算重溫兩國在公元前722年宿地會盟的友情。還沒到預定的日期，衛國人來魯國報告國內發生叛亂。夏季，魯隱公與宋殤公在清（衛邑名，在今山東東阿縣南）草草相會。

【衛】

宋殤公即位時，公子馮（宋穆公之子，宋殤公之堂弟，子姓，宋氏，名馮）逃亡到鄭國，鄭國人打算送公子馮回宋國為君。等到衛國州籲自立為君，準備向鄭國報復上代君主結下的舊怨，以此討好諸侯而安定民心，便派人告訴宋殤公說：“假如你想討伐鄭國以除掉公子馮，那麼你作為主力，敝國發兵與陳、蔡兩國作為屬軍，這是我們衛國的願望。”宋殤公答應了州籲。這時候，陳國、蔡國正和衛國友好，所以宋殤公、陳桓公、蔡國人、衛國人聯合攻打鄭國，包圍了鄭國都城的東門，圍攻了五天才撤兵。

魯隱公問大夫眾仲說：“衛國的州籲會成功嗎？”眾仲回答道：“我聽說用德行才能使君民和協，而不是用戰亂。若用戰亂的方式來和協君民，就像理絲一樣，越理越亂。這個州籲，依仗武力而安於殘忍。依仗武力就會失去民眾，安於殘忍就會沒有親信，眾叛親離，就難以成功。用兵就像用火，不加以控制，就會玩火自焚。州籲殺了君主而虐用民眾，不務德政而企圖以亂取勝，他一定無法免於禍難。”

秋季，諸侯再次伐鄭。宋殤公派人來魯國請發救兵，魯隱公婉拒了。公子翬（魯惠公之子，魯隱公之弟，姬姓，名翬，亦作揮，字羽父）請求出兵與諸侯會合，隱公不許，公子翬執意請求，然後出兵前去。諸侯之師打敗了鄭國的步兵，割取了鄭國的穀子之後才退兵。

州籲聯合諸侯兩次伐鄭，雖然打了勝仗，卻仍然無法安定衛國民心，石厚向父親石碏請教安定君位的辦法。石碏說：“若能朝見周天子，就可以得到王室的認可。”石厚問：“怎樣才能朝見周天子呢？”石碏說：“陳桓公現在正受到周天子的寵信，而陳國與衛國關係和睦，州籲如果去陳國拜會陳桓公，求他向周天子請命，就一定可以成功。”於是石厚就跟隨州籲到了陳國。

石碏派人密告陳桓公說：“衛國褊小，我已年老，無所作為了。來的那兩個人，就是殺害我國桓公的兇手，請趁機除掉他們。”陳國人將州籲和石厚抓起來，請衛國派人來處置。九月，衛國派右宰醜（衛國大夫，右宰為官名，醜為人名）前去，在濮（河名，在陳國，流經今河南）殺了州籲。石碏又派家臣獳羊肩去陳國殺了石厚。君子說：“石碏，是位忠臣。他痛恨州籲，就把石厚也殺了。大義滅親，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吧！”

衛國派人去邢國迎接衛桓公之弟衛晉（衛康叔之十一世孫，衛莊公之子，姬姓，衛氏，名晉，為衛國第十五任君主，前718年-前700年在位）。冬季十二月，衛晉即位，是為衛宣公。

前718年（魯隱公到棠邑觀看捕魚；曲沃莊伯討伐翼城，晉顎侯奔隨，周桓王命虢公立晉哀侯；衛國和南燕國討伐鄭國，被鄭人擊敗；衛師入郕；鄭國和周王室的軍隊討伐宋國，宋國向魯國告急，魯國沒有出兵；秦文公的太子去世）

【魯】

魯隱公五年春季，隱公將要到棠邑（魯邑名，在今山東魚臺縣西北）觀看捕魚。臧僖伯（即公子彄，魯孝公之子，魯隱公之叔，姬姓，名彄，字子臧，臧是其後代的姓氏）勸諫說：“凡是物品不能用於講習祭祀和兵戎，它的材料不能用來製作禮器和兵器，那麼國君就不會對它有所舉動。國君是要把百姓納入到軌、物的人。因此，講習大事來端正法度叫做軌，選取材料用來彰明器物色彩叫做物，既不合於軌又不合於物，就稱作亂政。亂政的次數多了，就會導致國家敗亡。所以春蒐、夏苗、秋獮、冬狩四種打獵，都是在農閒時講習武事。每三年演習一次，出發時整頓軍隊，回來時告祭宗廟、宴請臣下，清點車馬、器械及所獲物品。彰顯文采，貴賤分明，等級不亂，少長有序，這是講習威儀。鳥獸的肉不是用於祭祀，皮革、牙齒、骨角、毛羽不是用於祭器和兵器，那麼國君就不去射殺它們，這是自古以來的制度。至於那山林川澤的物產，一般器物的材料，那是下等小吏的事情，有關官員的職責，不是國君所應過問的。”隱公說：“我是去巡視邊境的。”於是隱公就去了棠邑，陳設漁具讓人捕魚而觀賞。臧僖伯託言有病，沒有跟隨前去。

【晉】

春季，曲沃莊伯聯合鄭國、邢國（西周封國，姬姓，侯爵，始封君為周公旦之子，在今河北邢臺市，公元前635年為衛國所滅）攻打翼城，周桓王派大夫尹氏、武氏幫助莊伯。晉鄂侯逃奔到隨邑（晉邑名，在今山西介休市東）。不久，曲沃莊伯背叛了周王室。秋季，桓王命虢公（南虢國國君，姬姓，名忌父，時為周王室卿士）討伐曲沃，在翼城立哀侯（唐叔虞之十三世孫，晉鄂侯之子，姬姓，晉氏，名光，為晉國第十五任君主，前717年-前709年在位）為晉君。

【鄭】

夏季四月，鄭國人入侵衛國的牧邑（即牧野，在今河南衛輝市東北，春秋時為衛邑），以報去年的東門之役。衛國人帶領南燕國（古國名，姞姓，伯爵，相傳其祖為黃帝之後伯鯈，在今河南延津東北，春秋時尚存，但滅亡年代無考）的軍隊討伐鄭國。鄭國大夫祭仲、原繁（鄭莊公的庶兄，姬姓，原氏，名繁）、洩駕（鄭國的公族，姬姓，洩氏，名駕）率領三軍駐紮在南燕軍前，同時派公子忽（鄭莊公之太子，姬姓，鄭氏，名忽，字曼伯，後即位為昭公）、公子突（即後來的鄭厲公，鄭昭公之異母弟，姬姓，鄭氏，名突，字子元）暗中從後面襲擊南燕軍。南燕人害怕鄭國的三軍，卻不提防從制邑來的軍隊。六月，公子忽和公子突帶著制邑的百姓在北制（即制，鄭邑名，又叫虎牢，在今河南滎陽市西北汜水鎮西）打敗了南燕軍。

【衛】

當衛國發生動亂的時候，郕國（周初封國，姬姓，伯爵，在今山東寧陽縣東北，始封君為周武王七弟郕叔武）人乘機侵襲衛國，衛國的軍隊於是在今年秋季攻入郕國。

【宋】

宋國人掠取邾國的土地。邾國人告訴鄭莊公說：“請你攻打宋國，報仇雪恨，敝邑願做嚮導。”鄭國人於是帶領周天子的軍隊與邾軍會合，討伐宋國，進入了外城，以報去年的東門之役。宋國派人來魯國，以國君的名義告急求救。魯隱公聽說軍隊已攻入宋都外城，打算出兵救宋，便詢問使者說：“敵軍到了什麼地方？”使者欺騙他說：“還沒到宋都。”隱公大怒，停止出兵，辭謝使者說：“宋君命令我一起為宋國的危難擔憂，如今問使者，卻回答說‘敵軍尚未到達國都’，這不是我所知道的。”冬季十二月，宋國人討伐鄭國，包圍長葛（鄭邑名，在今河南長葛市東北），以報秋季的入郛（郛，外城，即郭）之役。

【秦】

秦文公四十八年，文公的太子去世，賜諡號為竫公（或作靜公）。竫公的長子被立為太子，他是文公的孫子。

參考書目：

1。《中國曆代名著全譯叢書·左傳全譯》［春秋］左丘明著 王守謙等譯註（貴州人民出版社，1990年11月第1版）

2。《史記》 ［漢］司馬遷著 韓兆琦譯註（中華書局，2010年6月北京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