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美食之都徵文|“船村”的燜肉面

聶世平/文

【“拾味揚州 世界美食之都的100個細節”徵文選刊】

世界美食之都徵文|“船村”的燜肉面

有人說,美食在民間,要我說呀,美食多出鄉間。我們來掰掰手指,黃珏老鵝、胡場老鴨湯、紅橋羊肉、洲上的水八鮮、頭橋魏奶奶大劖肉等等真讓人目不暇接,構成了揚州這“世界美食之都”的一幅斑斕多姿的“清明上河圖”。

上個世紀,我們一家由東花園“下放”到農村,落戶在揚州南鄉的一個叫做“巫巷子”的小鄉村。四面的小河,是自然形成的還是原居住地祖先的智慧?將村莊團團圍住,整個村莊就像浮在水面的一艘萬噸巨輪。在當地人的心目中,這裡儼若一艘大船,別號“船村”。

世界美食之都徵文|“船村”的燜肉面

小村東頭,有個壩基,是南去北往的一個通道,宛如架上船上的“跳板”,是“船村”北面出入的必經之路。壩基向南延伸,則是一片大竹窠,與壩基相連的道路,兩旁是鬱鬱蔥蔥竹窠,無論從哪一頭看,都是一條翠綠的“隧道”。因為莊上的人家以巫姓為主,加之這片大竹窠的主家也姓巫,所以這個船形小村的名字就稱之為“巫巷子”。

船村巫巷子,不光是巫巷子,這一帶有個風俗習慣,只要是哪一家操辦喜事,婚慶嫁娶、生日滿月什麼的,中上這一頓的主角,必定是“燜肉面”,招待前來賀喜的親朋好友以及相鄰鄉親。小時候,巴不得小村整天喜事連連,因為這一天的中上(午),我們就可以隨“出人情(出分子)”的大人們美美地享受一頓燜肉面,特別是那一塊蓋在碗頭上的巴掌大的油光滿面的“大肥呆子”。

世界美食之都徵文|“船村”的燜肉面

半個世紀過去了,自從70年代離開這船村後,再也沒有嚐到過這燜肉面的滋味,而燜肉面總是不會放棄它撩騷的本事,讓人一次次地陷入那回不去的時光裡。現代人誰還會有那份閒情逸致去伺候那道鄉村俚食呢?

要說燜肉面,關鍵的地方是如何燜肉,沒有二三個時辰,沒有那種大口徑的大鐵鍋,沒有上百斤的肉及骨頭,無論如何也“吊”不出鹹香四溢,肥而不膩,到嘴就到肚的那種境界。

製作燜肉,必須選用上好的脅條,最好是下五花,事先要醃製石壓,經過長時間的寬湯燜煮,完全冷卻後用大刀切成手掌大的薄片,然後再把肉片放在肉湯中溫熱。此時到嘴的燜肉十分酥香,當你用筷子搛起麵碗頭上僅有的一大片燜肉,肉汁會順著燜肉底端的邊緣自然快速下滑,滴進麵碗,油花則在麵湯中向四周“一鬨而散”,像似平靜水面泛起了漣漪。晶瑩剔透鮮香誘人的肥肉,入口即化,就像一名嬌豔的女特工迅速“消失”在茫茫人群中。在那缺吃少穿的日子裡,任何人都無法抵擋這一鄉間美味的誘惑。

世界美食之都徵文|“船村”的燜肉面

燜肉面起源於何時?何地?期待以後有相關考證陸續“亮相”。有淮揚美食百科全書之稱的《調鼎集》,有類似的記載,真的是點到為止:“煨肉面:用白酒娘煨肉,作交(澆)頭。”照此類推,燜肉面在揚州,也有300年的歷史了。

燜肉面,成了我對船村巫巷子的記憶符號。巫巷子,儘管她在城市的現代化程序中,僅成了一個地名,但她會“永遠活在我心中”!

不知誰說過,人腦的晶片上,貯有諸多的難忘,對故鄉的眷戀,對故土美食的衷情。我想說,“船村”巫巷子的燜肉面,將永遠排在我美食檔案的首頁,美食記憶的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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